罗湛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换了刘妍的声音:“行了桃子,等会儿我会吧一些重要矿产地的资料给你,你自己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吧?”
前田桃笑笑:“最好能有金矿的!”
……………………
黄巧娥吹出的曲子确实好听,好听的结果就是被张嫣和周玉凤留在园子里很久才有机会脱身。时候不早,朱媺娖带着黄巧娥就往朱慈烺那边赶,到了庆慈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寝宫中没有找到朱慈烺,朱媺娖问了宫女才知道,朱慈烺下了学之后就钻进了庆慈宫角落里的一间空屋中不出来。
朱媺娖拉着黄巧娥匆匆跑进空屋,门关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喘息声。朱媺娖疑惑地望了黄巧娥一眼,伸出手用力地推开了门。
“谁!”朱慈烺光着膀子从里面一下子蹿了出来,看到是朱媺娖和黄巧娥之后明显吓了一跳,又立刻缩回了一根柱子后面道,“你们……你们两个来做什么?先出去!”
朱媺娖先是一愣,旋即涨红了脸嘟囔道:“皇兄啊,妹子费了老大功夫才把巧娥姐姐哄进宫,可你却做了这等事……”
朱慈烺愣了一下,顾不着考虑自己的“光板”身躯,奇怪地问道:“做了什么事了?”
朱媺娖没好气道:“让我们避开?你还是先让里头的小宫女避开才是,若是被母后发现了,那就完蛋……”
朱慈烺一下子噎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媺娖,你个丫头年纪不大,知道的事怎么就这么多?哪个宫女教你的?”说到这里,朱慈烺歪歪脑袋道:“那你们进来吧,不过不准瞎看!记得关门……”
朱媺娖倒也是挺奇怪,拉着黄巧娥一起进了屋子,随手将门关上。朱慈烺这才从柱子后面慢慢地走了出来,上身精赤,流着热腾腾的汗珠。“皇兄,你这……不是在跟宫女……”朱媺娖促狭地笑道。
“哪儿跟哪儿啊!”朱慈烺没好气道,“为个宫女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地方么?至于这样么?”
黄巧娥这才从兄妹俩的对话中回过味来,明白了朱媺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当即脸色微红地问道:“那你躲在这儿做什么?”
倒是朱媺娖眼神比较好,屋子里虽然比较昏暗,可靠墙的架子上罗列的各种兵器却很显眼。“哟,皇兄都是从哪儿弄来的?禁中私藏兵刃可是大忌……”
朱慈烺不在意道:“都是木头的,将作监那边图个好看,硬是裹了银箔……”
“皇兄练武呀……”朱媺娖不怀好意道,“东宫的师傅里头不也有教习弓马骑射的么?干嘛还要私自练?”
“才那么一会儿而已……还不能每天都练……”朱慈烺有些扫兴道,“刘侯说了,练武这活儿一天都不能落下的,在江南的时候我每天都有一个时辰呢……你看,我身上赘肉都比以前少了……”
朱媺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嗯,没错,皇兄南下一趟肚子是比以前小了点儿。父皇和母后还以为你在江南吃了苦头呢!这几天一下学就看不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自己发呆去了呢,我呢,给你把巧娥姐姐带进来了……”
朱慈烺见状连忙从架子上取下衣衫勉强披上,傻乎乎地朝着黄巧娥笑道:“巧娥……你进来了哈……”
黄巧娥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嗯……你干嘛练武呢……将来你是皇帝……”
“那还不早着的嘛!”朱慈烺老老实实回答道,“何况你不也说了么,你不喜欢小胖子……所以,所以……所以我就多练练了……”
黄巧娥觉得自己的呼吸滞了一下,勉强笑道:“是这样啊……”
“你们聊着!”朱媺娖很适时机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的婢女们还在你宫门外等我呢,我先回去了,皇兄你们俩慢慢聊……”说罢,匆忙就跑出门外,顺手把门又关了起来。
“这个……呵呵……”沉默了一阵后,朱慈烺尴尬地笑笑,走到门口打开门,“到外头走走?这庆慈宫我还是刚搬来,太大了,又没几个人,空荡荡的……”
黄巧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跟着朱慈烺走了出去。庆慈宫的人确实少,本来朱慈烺的生活就不甚奢华,原先在钟粹宫的时候侍奉的内侍宫女就少,加之放走一批年长宫女之后又没有再补新人,故而搬进庆慈宫之后,反而显得人手有些不足了。
两个人就这么走这,沿着庆慈宫的墙根慢慢地走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两圈走下来,朱慈烺再也忍不住,停下脚步道:“你……饿不饿?”
黄巧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无奈道:“当然!”
“到我寝宫去!”朱慈烺笑笑,带着黄巧娥进了自己的寝宫。沿途的宫人虽然诧异太子殿下身边多了个内侍,可由于光线晦暗,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两个人进了寝宫之后,朱慈烺将桌上常备的糕点往黄巧娥面前一推:“先吃点儿!我去洗漱一下,要不然内侍又在门口乱催了。”说罢,快步走了出去。
黄巧娥也不可气,一下子就坐了下来,一遍吃糕点喝茶水,一遍打量着寝宫内的一切。宫室内的布置倒也简单,至少不像黄巧娥想象的那样到处都是用金子装饰,除了一些御用的特殊物件和图案之外,其余东西也就跟自家老爷差不多少;不过黄巧娥也看得出来,这些东西虽然“差不多少”可在选料和工艺上有着天壤之别。
没一会儿,朱慈烺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到了黄巧娥身边坐下,也拈起一块糕点笑道:“我也有些饿了。本来倒是有常备的宵夜,不过刘侯说我年纪还小,睡前再吃那些个大补可不是什么好事;有这份保养心思,还不如日常多活动活动,出一身汗,比吃一碗燕窝粥强多了……”
“那是自然!”黄巧娥点头道,“自打练武之后,我自己都觉得腿脚灵便多了;在东引岛的时候你摔个跟头能压我半死,现在……哼哼……”
朱慈烺的脸突然一红:“东引岛……你……你……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黄巧娥一愣,连吃东西都忘了,“你是说你跟我的事儿吧?跟东引岛有什么关系?”
朱慈烺大窘,从小到大他接受的教育都是“委婉含蓄”,也就是说,肚子饿了不能说“我饿了,要吃东西”,而是先说“时候不早了……”等等;至于到了男女问题上,朱慈烺的提问更加“含蓄”,他完全没想到黄巧娥根本就不理会这种“含蓄”,反而直截了当地回应自己。“这个……就是这个意思吧……”
“本来我倒是想着你这人虽然也不怎样,可也谈不上坏,不妨给你留个念想,不过就在刚才我改主意了……”黄巧娥晃晃脑袋道,“给你个念想,也还是因为我觉着这世上实在没什么合适的让我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嫁了,你算一个勉强凑数的……不是我要求高,而是那些个男人太挫,不挫的男人都有老婆了……反正我算想明白了,实在找不到合适就不嫁了呗!没男人又不是活不下去……”
“可……可你为什么要改主意?”朱慈烺有些急促地问道。
“你妹子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咱们俩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只不过觉着彼此谈得来而已,谈得来和谈婚论嫁还差得远呢!”黄巧娥哼哼两声道,“你是生在富贵,我是个跑江湖的,你碰上我自然觉得新鲜喽!我可不能上了你的当!这大院里头虽然很多人想进来,可进来之后就甭想出去,我可不喜欢过这种日子,反正我不缺钱也不缺权……”
朱慈烺有些失望,只是垂下脑袋道:“我就是不希望你嫁给别人的嘛……”
“这就是了!”黄巧娥认真地说道,“就冲这一点我就不能答应!凭什么呀?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能决定那么多事?你让我嫁谁就嫁谁?你让我不嫁就不嫁?光就你这一句话就知道你一点诚意都没有,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
朱慈烺彻底没了话说,只能沉默不语。
外头突然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嗓音:“皇后娘娘驾到……”
朱慈烺吃了一惊,连忙起身焦急道:“快!快!快藏起来!”
黄巧娥毫不在意道:“我又不是当贼的……”
朱慈烺急道:“这会儿太晚了!被母后知道你还留在我寝宫里头,我顶多挨顿训斥,可你就死定了!就连方大个儿都要倒霉!快藏起来!”
黄巧娥这才无奈起身:“藏哪儿?”
朱慈烺往床底一指:“那儿!”
黄巧娥没办法,只得钻进了床底趴在地上不敢吱声。
朱慈烺慌忙将床上整齐的被子扯乱,又解开袍服,刚刚解到一半,宫门被打开,周玉凤沉稳地走了进来。看到朱慈烺的模样,周玉凤忍不住问道:“皇儿,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