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蕴菲有些吃惊地问道:“首……首长……你们……认识?”
罗振武看了看朱蕴菲,淡然笑道:“不但认识,而且熟得很!他们刘家不知道多少好东西藏着掖着不肯卖呢……”
朱蕴菲更吃惊了:“不会吧?首长……你们……他们……他……还有什么背景?……难道……放着军方采购生意都不做?”
刘慎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蕴菲,这事儿我会跟你解释!伯父伯母也会告诉你所有事情……老罗叔,这当口您也犯不着这么埋汰我吧?青儿的事儿你们事先又不告诉我,她又不肯告诉我她的真是身份,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J国间谍呢,要不然哪来这么多事……”
罗振武勃然变色道:“小王八蛋……”
“别别!”刘慎连忙道,“我错了还不行么?先听人家把话说完!”
狼神特工队成员在旁边听了一阵子八卦新闻,人人脸上都是一片古怪,方永忍了许久才涨红了脸道:“刘……先生。我们在您留下的日记中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总参谋部要求小分队亲历察看……”
刘慎瞪大眼睛:“能说得详细点儿么?”
方永耸耸肩膀道:“抱歉,不能。我只能说是您的后代派我们来救你……”
“还说不是美国大片儿……你们不会都是终结者吧?”刘慎似乎也明白了方永话中的意思,反而问道,“其实你们完全可以办完事走人,怎么还现身?”
方永反问道:“我们不现身,您又怎么知道我们存在、又怎么会把我们写进您的日记?”
刘慎笑了:“那行,你肯定还有别的话要说,我洗耳恭听。”
方永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扁平的盒子递过去:“这次袭击你的除了狼人,还有血龙教最新研制出来的变异型基因战士,这种基因战士是狼人的高级进化品种,这是关于基因战士的详细资料,你们要小心S市一家名叫“圣朝”的跨国制药公司,怪物是从那里出现的,不过这家公司涉及到多国政要,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直接查封,证据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在这之前,所有警备部队最好保持最高级别的战备状态,尽量配备大口径武器,弹头也必须由刘家提供。另外,这里必须立刻进行严格彻底的战场消毒,具体步骤还是刘家传下来的,我也不多说;还有就是……轻伤的必须立刻注射刘家的四号抗毒血清并隔离观察48小时……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九号楼地下室有一家租户被一直潜伏在这里的狼人咬过了,超过了血清注射时间,一个老人,一对夫妻,还有两个孩子……我想您应该知道怎么做……”
听完最后一句,刘慎一脸郑重地接过盒子:“我明白了!”
……………………
“当!当!当!当!”桅杆上的铜铃急促地响了起来,底舱的灯火几乎都没亮就直接传来了急促的跑动声,中间还夹杂着低低的催促声。方涛站在甲板上,眼睛死死地盯住进宝手中捧着的沙漏。
少时,火炮甲板传来了一个铜铃的声音“当!”,沙漏刚到一半。方涛点点头道:“左舷目标三百尺、右舷目标二百七十尺,开炮!”
“左舷三百尺,右舷二百七十尺,开炮!”招财对着方涛身边的铜管大声吼道,旋即塞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轰轰!”两舷的第一层火炮甲板立刻爆发出一阵巨响,喷射的火光瞬时照亮了方涛和进宝的面庞。脚底也在同时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方涛眼疾手快,一抄手扶住了几乎站不稳的进宝,顶过这波颤抖。
“如何?”方涛站稳之后立刻问道。
毛十三上前拱手道:“老大,两舷共二十二门炮开火,超出预定距离的六门,没达到预定距离的九门……成绩还算不错。”
“不错?”方涛愣住了,“二十二门炮倒有十五门没准头,这还是没有具体目标的试射,这也算不错?”
韩武苦笑道:“爷,您试过就知道,火炮这玩意儿跟弓箭不同,装药多一点少一点都是没准的……”
方涛挠了挠脑门,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一开始学做糕点的时候,给长条糕切块,手里拿不准重量,为这个没少挨赵师傅的炒勺敲,后来学精了,自己回家用尺子量了根木条,在木条上开了一排小缺口,长条糕一出笼,我就用这个木条在上面轻压一下,然后照着缺口的印子直接下刀,分量一点儿都没差。”
毛十三眼睛一亮,试探的问道:“老大的意思是,事先称量好了?可如今炮手们用的火药勺用的都是一斤、半斤、三两、一两四种大小不同的勺,咱们的炮手早在闲暇的时候就分别用纸包包好了,跟老大的意思也差不多……”
方涛摇摇头道:“这么做反而麻烦,如果开战的时候我要填一斤九两的火药那岂不是要倒腾好几下?没准咱们还得多挨一炮!既然是炮战,那就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最多的炮弹送到对手的脑袋上去!所以,咱们得改一改,直接按五十步、七十步、一百步、一百三十步……这些距离上把火药配好打包,开战的时候直接上……”
“好主意!”韩武兴奋道,“这样一来,咱们的炮手只需要花费清理炮膛的时间就能直接开炮,咱们打两轮的功夫对手只能放一轮!最好不过的就是,这样做会节省炮手的训练时间!能接到命令命中目标的多半都是经验丰富的老炮手,若是咱们事先按照距离打包,那么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新炮手的准头跟老炮手没多大区别,这要是实战,咱们可就占了大便宜了……”
“不过……”毛十三突然小心起来,看着方涛的脸色问道,“爷,距离近了都是炮口放平了直射,用药多了只要不炸膛,实心弹穿透力也强,七十步以内的药包我看就算了吧……”
方涛脸上顿时一窘,讪讪道:“呵呵,我没经历过,确实不太知道,就按你们说的办吧!”毛韩二人得令之后就准备退下去着手安排,方涛却又叫住了两人问道:“都说海战费银子,刚才这二十二响花了多少钱?”
韩武看了毛十三一眼,认真地回答道:“回爷的话,一炮十二两不到……”
方涛立刻浑身一阵哆嗦,脸色惨白。招财很不知趣地凑上来低声道:“才二十二响就把铺子一个月的银子打没了,这还是没扣掉阮大铖那份儿的钱……瞧,全落江面上了,当真是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玩儿去了……”
“娘的,还好人手不够,要是等富贵他们都上了船,六十六门炮全开一趟……”方涛吞了吞唾沫道,“一场海战没打完,咱们俩就得端着破碗到城墙根讨生活了……”
进宝有些奇怪地问道:“不对啊……阿姐不是说了么,缺钱了就让咱们把船拉出去转转……太湖的水匪、长江的贼人……还有近海的盗匪都有钱得紧……”
“还是杀人放火来钱快啊……”方涛和招财齐齐点头道。
“先剿了天罡社!”招财认真地说道,“这帮人当初可是要咱们脑袋的,不如先要了他们的命,省得以后再找麻烦!何况上回阿姐说江南的天罡社已经被定下了一个谋反的罪么?咱们剿的也是反贼……”
“行!咱们找机会就拿天罡社练练手!”方涛拍拍招财的肩膀笑道,“给你个好差事,带几个人在甲板上把烟花鞭炮都放起来,别让人起疑。宝妹,咱们下去招呼一下,炮窗都关好,布幔也都遮住,到了南京可没那么多口舌解释。”
听说要放鞭炮招财欢天喜地地去了。两岸的渔民被江面上隆隆的声响惊醒,恍惚中,透过年久失修的窗棂看到了一艘大船上正燃放着烟花。“谁家的花船,又在嫁娶了啊……”长长叹息一声,渔民们又熟睡了下去。
东方微微泛白,伪装妥当的战舰已经逆流而上驶过了金山,一个大拐弯之后,南京遥遥在望。自从倒霉蛋皇帝杨广把大运河凿出来之后,这片江面上就再也没有消停过。运河,如同一根必不可少的血管联系着这个民族长江黄河两根粗壮的血脉,随着时代的发展,北方的触手顺着运河渐渐探入南方,从当初的北方供养南方逐步变成了南方供给北方,直到如今,大片的江南膏腴之地成了帝国最后的命脉。
快到晌午的时候,方涛的海潮号就已经到达了桅樯林立的下关码头。码头上一片忙碌,因为是在大明境内,方涛也没挂大明的日月战旗,仅仅在两根副桅杆上分别挂着金色落叶旗和蓝底波浪旗,饶是如此,如此庞大的舰体也是赚足了眼球。相比常年在江河湖泊行走的单桅硬帆船来说,方涛的三桅帆船不但在速度上,而且在体积上足够他们仰视了。就连在江面上巡逻的长江水师的战船也在海潮号面前抬不起头来:当然,如果长江水师还对得起“水师”这个称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