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柳媚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诸位,或许你们还不够清楚,前田教授的祖父为了阻止血龙教在审判日的破坏活动,几乎尝遍了我们可以想象到的一切酷刑……仅仅为了保守一串32位的密码……当刘家救下他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当他发现自己的家族中还有军国主义余孽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向外界公布了这一实事,因为这个,他们这一支分家几乎被清洗干净……前田教授背负着祖先的使命而为联盟不断地努力,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他的一切努力在成功前夕毁于一旦……”
“怎么?要成功了?”被责骂一番的刘妍突然欣喜地问道。
柳媚点头道:“刚刚在饭堂的时候我们跟前田教授交流过,等时空舱的实验全部完成,我们就多了一样大型战略武器,在战场上直接打开空间虫洞,把我们的一切敌人,直接送到太阳上去,我相信太阳的温度会给他们最美好的享受……可惜你们的出现……”
所有人都默然不语。
方永立刻一个敬礼,严肃道:“报告教官,狼神特攻队请求处分!”
刘震巽摇了摇头:“我无权处分你们,有什么话,到军事法**说吧!我也会以第一证人的身份出庭。带走吧!”后面的宪兵闻言直接上前,给每个人戴上了手铐。
前田桃走了两步,停下,抬起头对前田正刚道:“爸爸……对不起……”
前田正刚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作为父亲,我希望军事法庭能够宽恕你的罪行;可作为时空舱实验的主持人,我希望军事法庭给你最严厉的惩罚!好好反省去吧,审判之前,我会跟你母亲去探望你。”
所有人都被带走,实验室只剩下了刘震巽、柳媚和前田正刚。
沉默了一会儿,刘震巽道:“前田教授,检查一下仪器吧,看看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前田正刚突然笑了起来:“刘司令,这个问题实在是多此一举。我的女儿是个天才,你不应该怀疑她在电子方面的智慧,你现在要考虑的是,他们的行为到底造成了多大的时空黑洞,是否需要采取补救措施。”
柳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不会吧?刚才你都气成这样了,这会儿你还高兴得起来?”
前田正刚狡猾地笑笑:“联盟议会关于时空犯罪的立法不是还没最终敲定么?既然如此,他们的行为暂时没有适用的法律条款,顶多就是未经请示擅自行动……何况桃子和罗湛帮我完成了时空舱的最后环节,而且以自己为代价进行了实体实验,他们的口供和身体情况的变化将会是实验的重要数据,或许,我们的实验会提前好几年取得成果……这个实验室的电子锁需要我的DNA才能打开,没有我的默许,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来的……”
“老狐狸!”刘震巽和柳媚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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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一路黑着脸回了大营,进帐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把掳来的青壮都放了!”
“真放?”多铎有些不甘心道。
“说话算话!”多尔衮认真地说道,“取信于人,这是最起码的准则。他们放不放我管不住,该咱们两白旗这一份的,放了!有那么多金银已经足够了,回了盛京,大不了花钱买一些朝鲜奴隶过来帮咱们开垦新庄子,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
“好吧!”多铎无奈地点点头,“哥,你就是心软,好好地咱们俩能回来就得了,干嘛救岳托和硕托?”
多尔衮道:“不是我要救,而是青甸镇本来就要放。他们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还不就是指望咱们俩回去之后就跟皇太极内讧?盛京一乱,他们就有了喘息之机……”
“那你也犯不着承诺不入山海关一步吧?”多铎有些懊恼道,“以后都没机会南下了!”
多尔衮笑笑:“我承诺的是,只要南朝立朝一天,我就不南下一步,可如果南朝亡了呢?”
多铎恍然:“哥的意思是……”
“咱们这一次南下,北直隶今年就甭指望收成了;陕西甘凉一带反贼还没平息,川中也有些不稳当,今年冬天这么冷还没怎么下雪,明年中原的收成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若是我估计得没错,南朝麻烦大了……”多尔衮冷笑道,“咱们不南下,可不代表咱们不闹事,在边墙一带多活动活动,让南朝的九边兵马特别是关宁军不敢南下平叛,南朝皇帝就算真有神仙本事,也变不出这么多钱来……”
这时候,岳托和硕托联袂走了进来,一进帐,兄弟两个就当场给多尔衮跪下,齐声道:“侄儿多谢十四叔救命之恩!”
多尔衮连忙上前将兄弟两个扶起来,看着岳托新包扎的伤口,关切地问道:“自家人何必客气!侄儿伤势没什么大碍吧?”
岳托连忙道:“才不到一寸的口子,皮肉伤,只是伤口总是不结痂,等出了关要寻一个好一些草药才行。都是侄儿不好,若是侄儿听十四叔的调度,也不至于让两位叔叔受这等委屈,十五叔险些被斩杀,最后还要十四叔赔上脸面救下我们兄弟俩……”说道这里,岳托一脸惭愧,硕托也是觉得无地自容。
多铎连忙大度地摆摆手道:“这不是说外人话么!侄儿有难,当叔叔的自然得替侄儿扛着,将军难免阵上亡,叔要是折在方小子手上,也怨不得别人。”
多尔衮也是呵呵笑道:“你们俩就是太客气了,咱们又没有被俘,只不过被围之后力战突围而已,也没什么丢人的,你们说是不是?”
岳托立刻会意,连忙道:“十四叔说得没错,今后侄儿一定多听从十四叔的调遣……”
多尔衮拍了拍岳托的肩膀宽慰道:“你们还年轻,将来还有大富贵等着你们呢!”说罢,走到自己的行军床床头,翻出一只小瓷瓶递给岳托道:“这瓶外伤药是当年父汗请最好的萨满调制出来的,叔一直都没舍得用,你先用着吧,把血止住,等回了盛京,叔请个好大夫给你瞧瞧,保管连道疤都没!你们父亲那边叔自会去解释,这次都是叔不好,太贪功,让你们受了委屈才是。”
岳托和硕托那个感动啊,当场涕泗横流,兄弟两个千恩万谢地去了。两人走后,多铎竖起拇指赞道:“哥,我服了!就这么一手,以后两红旗就跟咱们穿一条裤子了!爱新觉罗家的那个和事佬就算再怎么躲事,也绕不过这道坎儿啊!”
多尔衮敛住笑容,语气冰冷地说道:“也就是这一回,咱们跟皇太极算是真正卯上了,这次回了盛京,热闹了……传令吧,休息两个时辰之后立刻开拔,日落之前务必出关,等进了草原,咱们才算是真的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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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德威带着青甸镇骑兵,很自然地从多尔衮手中接收了两白旗释放的青壮,不过两红旗和蒙古人没放人,赶早就直接开拔走路。接收过来的青壮全都被刘弘道麾下的重骑兵带走,准备从登州登船离开。不过刘弘道和奎斯提斯留下了,他们两个必须要面对一系列的问题,男女关系问题:见家长。
鞑子退去之后,这让北直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金步摇下令让一千多重骑兵自行回青甸镇,纵马疾奔,也就一两天功夫,何况路上还没人敢阻拦。自己则带着史德威,与刘弘道、方涛一行人一起赶往京城。北直隶各地勤王兵马都在“击退”鞑子之后“得胜班师”,向京城靠拢,准备接下来的一个必须步骤:金殿夸功。献俘阙下比较麻烦一些,这些“王师”都没鞑子的脑袋啊,不过问题也不大,鞑子初南下的时候总有机会碰上几个落单的鞑子斥候,这点功夫还能费得起的,实在不行,还能从绿林和溃兵手里买几颗凑数,数量不够的还可以花钱找友邻部队“匀”几颗过来,实在不行的只能找北直隶百姓想点主意了,虽然他们也想多杀良民冒功,没奈何鞑子手段更狠,良民都被掳走了,于是各处监牢里头的死囚也成了抢手货,明码标价,人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相比大家动辄上千的脑袋,方涛这头就寒碜太多了。朝鲜兵的脑袋他们不屑去砍,女真人和蒙古人的尸首多半被多尔衮他们收走,脑袋数量不是很多,只有长陵前混战留下的一小批,总数也才一百多颗。金步摇倒是有心把青甸镇铁骑的战果匀给方涛,可却被方涛拒绝了,反正自己又不是当官儿的,更不指望这些个脑袋给自己铺一条官路,要这些做什么?能带这些回去,已经是打算留个纪念,顺便带几颗卖相不错的回如皋,也算告慰老父了。毕竟你就算再有钱也未必能有机会在自家祖坟前摆人头祭奠祖先,而且还是鞑子的人头,方涛打算让自己的老父在阎王爷面前好好荣耀一把,省得活着被酷吏欺负,死了还被小鬼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