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晚上,他们都在堤上翻滚,可是,白天见了面,还跟以前似的,辉昌对她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她对他了,也是一副不理不睬的,再正常不过的样子,辉昌的媳妇在月子里没有得到好好的照顾,落下了病根,孩子的身体也不好,整日的吵吵吵闹闹的,不得安生,她哪里还有精力还来管别的,只要孩子不哭不闹,她就万事大吉了。
哪两个人一下子也离不得了,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的去处,河边的芦苇荡里,就是最好的床铺,这一片芦苇,没有人管,没有人要,任由着他们自生自灭,这是野鸭子,野獾子的藏生地,现在变成他们的了,辉昌对桃花的身体有了一种痴迷的程度,相反,桃花也是,吃过了中饭,他们就一前一后地钻了进去,傍晚,又一前一后地钻了出来。
有个老光棍,是个懒汉,田种得不好,柴火不够烧,隔三忿五地要来砍一担芦苇回去烧火,本来,边上的芦苇已经够他烧得了,但是有一回,他内急,不得已朝里走了几步,解完了溲走起回来了,好像听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他以为是碰到了好彩头,晚上有野獾子吃了,不禁悄悄地摸了上去,谁知,也往里走,声音越大,他好奇在探头一望,两个人赤条条地裹在一起。可是离得太远了,没有看清楚到底是哪两个。他不敢往下看了,生怕惹来什么祸事,慌作一团朝后退,哪会想到碰断一根芦苇,他赶紧地蹲在地上,里面的人好像也吓坏了,好半天没有了动静,他也半天不敢动,听到里面又有了动静,他才又悄悄地往回走,走出老远了,他才呸了一声,直骂晦气,又胡乱砍伐了一些,捆绑好了,早早地回家了。
不过,他留了一个心眼,他把柴火往家里一放,就来到自家的树林子里站着,他想看一下,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他们就住在前面一排,和村长的房子隔三家,他不信找不出这两个人,不管是谁从堤上下来,都能在树林子里看得清清楚楚,其实,他有心想走拢了去看一下的。他就好这口,前面来个大姑娘,小媳妇,他的眼睛直往人的胸脯上看,村里的人看到了他,就像是看到了一坨臭狗屎一样,不晓得招来多少的骂声,可是他就改不了那副嘴脸,媳妇也没有讨一个,父母一死,也没有人管他了,四十好几的人了,破罐子破摔,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整天地混日子。
傍晚的时候,先是桃花像是做了贼一样的回来了,她边走边整着头发,脸蛋红彤彤的,心虚地,前后看了一下,就从村口的大路走了回去。老光棍眼睛都直了,他隐入了林子里,像被勾了魂一样,不由得跟着走了几步。要不是脑门撞在了树干上,不晓得要跟多远,“这个小贱货,长得好漂亮,哎呀,疼死我了,”就在他嘀咕的时候,清脆的口哨声传进了他的耳朵,这是辉昌在吹,他太熟悉了,这个小子,太猖狂了,做了那种事,竟然还不知羞耻地,他看到了,辉昌走了过来,他大模大样地吹着口哨,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迈着他的大长腿,回家去了。
老光棍闷闷不乐地回家了,想起辉昌那么目中无人的样子,他就来气,可是气归气,这是一块硬骨头,不是他能啃得动的,他自已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清楚着了,到了明天再说,他得好好的想一个办法来,得抓住现行呀。
第二天下午,他在树林子里守着,桃花从大路的那边走了过来,她不急不慢地,一副悠闲的样子,这天的风有一些大,好像要变天的样子,风把桃花的刘海都吹散了,她好像不管这些,径直朝堤上走了,看着她翻了堤了,老光棍的眼光才收了回来,那尖厉的口哨声又响起来了,辉昌裹着一件大衣出现了,他把脑袋缩在大衣领子里面,低头朝前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子四下里望了一下,路上基本上没有人影,大冷的天,人们都窝在家里向着火盆了,谁愿意在风地里走动了,过冬了,牲畜也不用牵到堤上放了,昏黄的大堤上,空旷旷的。桃花早就过去了,他在自家的林子里,看得清清楚楚的了,他回家又晃了一圈,估计着桃花进了芦苇地里,他才不紧不慢地晃了出来,他的心早就猫抓似的痒着了,可是,他还是耐着性子,一步三摇地,边走边朝后望着,老光棍想早一点跟过去,又怕被辉昌发现了,只好等辉昌翻了堤,他才悄悄地走了出来,提着砍柴的镰刀和绳子紧跟了上去。
等老光棍下了堤,只见一大片枯黄的芦苇,哪里还有他们两个的人影,他大着胆子寻找着芦苇荡里有人走过的新鲜痕迹,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他顿时来了精神,把绳子朝腰上一麻,镰刀往腰上一别,猫着身子往前钻,钻了一会儿,他停下来听了听响动,可是,只有头顶上呼呼地风声,好奇心驱使他又往前走了一小截,这回,他很小心地往前探着脑袋,
走一步路都要看半天,生怕里面的人发现了,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来,芦苇在风中不断地被吹倒又直起,他看到了前面不远有一块空地,他赶紧地趴在了地上,脑袋缩在那里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好半天了,他又才抬起头来,原来是自己吓自己,自己离那儿还有一截子了,他胆子大了,慢慢地朝前移动着,他不敢直起身子了,就那么半蹲着弓着往前走,如同一个老道的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