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秦烨已经来到小敦煌将近十天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为人少言寡语,见谁冷着脸,仿佛别人欠着他几吊钱一般,头发也不洗,衣服也不换,整个人犹如一个乞丐,再加上什么都不会做,整天都是被刁小蛮骂,小镇老远都能够听到。
于是秦烨在小敦煌有了一个很俗的称号,就是傻子!
虽然刁小蛮每天都要冲着整天不知道想着什么的秦烨大吼大叫,但是心里却是很满意的,这个家伙虽然什么都不会做,但是做什么上手都很快,很切做的都非常好,不知哪种笨手笨脚的人,整个小镇只有他不认为秦烨是傻子。
秦烨不仅做什么上手快,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识字,别看人家刁小蛮总是拿着秃笔趴在柜台记着什么,她其实大字也认不了一箩筐,又是给客人计帐,很多字都给写错,又得不会写的甚至用圆圈代替,整个账本之上犹如鬼画符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幸好只有她自己看,要是让别人看到了,非笑死不可。
前几天刁小蛮正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哪一天生意很红火,本来刁小蛮不让秦烨上前面招呼客人的,因为这是酒馆,一个伙计穿成这样人家还会来吃饭吗?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小气鬼,虽然想到给自家伙计弄件儿襄阳的义衣服,可是想想又觉得犹豫,再加上这几天生意特别的好,是以变将这事儿给耽搁了,当时秦烨只好自己去了大厅前面招呼,吃饭的大多小镇里的人,对这个傻子也没有嫌弃,乡下人管什么干净不干净的?能够吃饱吃好不就得了?
当时有几个客人离去之后,秦烨见刁小蛮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出来,于是就做起了账房先生和掌柜子,将那些客人给的银两算了算,然后再找了找零钱,最后将那些帐一五一十的记在了账本儿之上,像模像样的,刚开始那些客人还对秦烨不放心,看他乞丐的打扮,唯恐他不会记瞎记,等到看见人家秦烨的成果之后,个个冲他拱了拱身,原来这位小子竟然是个读书人呀!
秦烨记账本的时候正好让端着盘子进来的刁小蛮看到,只见她扯着嗓子大叫一声冲了过来,没好脸色的看着秦烨,正要劈头盖脸询问,等到一看见账本上那几个娟秀之极的文字之后愣在了哪里,从那以后秦烨的活计从劈柴挑水打扫卫生跑堂在家了一个账房先生。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美娇娘酒馆的生意还算兴隆,这些天将刁小蛮给乐的就差在地上打滚儿了。
慢慢的适应了小敦煌这里的生活环境,秦烨的生活也明媚了许多,尽管出门还是被那些孩童或者大人们直呼傻子,不过人家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冲他们笑笑,那意思好似在说我是傻子咋了?
刁小蛮看着越发越能干的秦烨,心中那叫一个美,一个月一钱的薪水没白给,家里有个男人就是不赖,什么重活人家扛着,那跟自己从前一样?每天累的跟狗一样。
平凡的人经历平凡的事儿,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透着一种农家的喜庆,然而这一天大风光顾小敦煌的时候,一场劫难也紧跟着而来。
小镇里来了三个客人,当他们出现在小镇街头的时候连最嚣张的狗都躲起来了,都说狗能够预感到不详的事情,果然如此,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凌厉之极,仿佛冬天里最凌冽的风一般。
三人都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厚厚的羊皮袄,叫上瞪着过膝的牛皮靴子,腰里插着一柄几尺长的鬼头大刀,一看就是标准江湖刀客的打扮。
中原一带大多数江湖人都是佩剑的,因为剑是君子,所以武林人士都以君子自居,所以剑成了中原江湖人的钟爱,而在西北之地则不然,对这里的人来说这就是娘们儿的行径,剑花里胡哨的,哪有刀来的带劲?所以西北之地的江湖人大都是刀客,如果你在这个地方配了一柄长剑,恐怕会这里的人当场呸一口娘娘腔。
在这个纷乱的西北之地,刀客一般有四种职务,一是悍匪,二是给这里的大户人家看家护院的,三就是露宿街头卖艺的,四则是那种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不眨眼亦正亦邪的浪客。
今天来小敦煌的三位刀客属于第一种,乃是十足的悍匪。
在西北之地悍匪分为两种,第一种则是粗莽行的,见什么抢什么,所过之处就跟蝗虫一般,整天骑着高头大马乱窜,被人们又称为马匪,另一种悍匪则是比较文雅的,虽然也是匪,但是人家抢的就是有学问,将相中的地方用自家的旗子往哪个地方一查,美其名曰“圈地”,被圈起来的地方生活的人每年都要想这些悍匪缴纳一定的保护费,否则杀,他们内里人都叫自己的圈地为猪圈,而里面的人叫做猪人,这种悍匪在百姓心中也有一个称呼,被称作“圈匪”,圈匪和马匪不同,里面都是一些小有名气的刀客,很难对付。
小敦煌这三人就是圈匪,而且还是方圆五百里最有名的圈匪,乃是“刀里乾坤”李蛟龙的人,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圈匪也得过年呀,所以李蛟龙就拍了三个手下来到了自己的领地,除了收取保护费之外,还有一件事儿,那就是去美娇娘的酒馆里拿几坛好酒。
三个刀客目中无人的来到美娇娘酒馆之前,闹哄哄的酒馆立刻安静了下来,有很多人身子哆嗦着就要往外跑,。奈何现在腿肚子转筋,哪里有那份儿力气,就这样他们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先吃着喝着,待我们打好了酒,每家奉上今年的保护费,保管你们没事儿,如果你们不识抬举,那别快我们手中的刀不长眼睛!”
走在中间的一名右脸上有一个大瘊子的年青刀客扫了扫众人,冷哼一声,笑道。
小镇里的那些人这才敢坐下身来大气都不敢喘,继续提心吊胆的吃酒,拿着酒碗的手不停的哆嗦着,随时都有掉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