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董氏这件事,安排得很快。董氏听闻终于能见到元妃,心中蓦然有了希望,可也不得不怨恨起阿浓,秋府将她抚养成人,可转眼间得了荣华富贵就忘了家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若阿浓知道董氏内心是这种想法,一定会吐血,并且打死也不会见这个女人。
阿浓半卧在矮榻上,董氏进来后便给她行礼,她不咸不淡的赐座,先开了口:“夫人求见本宫多次,奈何肚里的这个小东西实在太闹腾,皇上疼惜本宫,推了所有的帖子和拜访。夫人不会因此生气吧?”
董氏淡淡笑着,脸上看不出一点不快的破绽:“皇上和娘娘也是为了小皇子着想,听闻前些日子娘娘身子极不爽,不知娘娘现如今身子可还好?”
“双身子的人了,好不到哪里去,总容易犯困。”阿浓懒洋洋的抚摸着肚皮,她又不敢太长摸,一起就听别人所经常摸肚皮会让肠子将胎儿缠住,生产的时候难产。现在这个年代没有b钞,又没有剖腹产,生孩子是真真的在鬼门关里走一遭。
“有孕的人都是如此,娘娘这是第一胎或许不习惯,以后便习惯了。”董氏顿了顿,道:“娘娘如今也是有福气的人,名下的二皇子出众,现在又怀有皇嗣,若再来个皇子,可是满宫里第一人。”
阿浓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终于开口了。摆弄着指甲,阿浓淡笑道:“皇子调皮,倒不如来个公主贴心,本宫还想着这一胎是个公主呐。”
“娘娘有了二皇子,如果真是个公主,那也是锦上添花的美事。”董氏神情一窒,眼眶蓦然红了,捏着帕子拭泪:“看娘娘现在美满,我这个老婆子心里也安慰,只可惜娘娘的两个姐姐没这个福气……”
董氏欲言又止,只是捏着帕子默默擦泪。阿浓看戏似的望着她,也不打算安慰两句。这般拐弯抹角还不进入正题,想必是求的事情有点大发了。
吁了一口气,董氏毫无尴尬凝滞之色,接着道:“秋府五个女儿,个个都是闺中秀女,如今却物是人非。”话锋一转,董氏突然问道:“娘娘可还记得小五?”
阿浓眉峰一挑,在这儿等着她呐!眨了眨眼,阿浓道:“以往我虽甚少走动,但小五怎么说也是我五妹,不过一年多不见,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董氏微微笑道:“娘娘还不知道吧,小五如今也是大姑娘了,样貌虽不如娘娘,可也是个小美人儿。她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如今也到了许人家的年纪了。”
阿浓感概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阿浓心里暗暗冷笑道:哼!怎么,想让她跟小五和皇上拉皮条?她又不是秋婉芝那蠢货,给自己培养出一个敌人。
啧,不对,哪个女人会容忍自己的男人在怀孕的时候去上别的女人的床!还是自己亲手送上去的,别搞笑了,就算是情势所逼,女人心底也是不愿意的。
这一点,董氏应该十分清楚才对,她不会愚蠢的来她这儿找不痛快。既然不是这个,那么就是想给小五找个显赫的门楣嫁过去,或者是她心里压根已经有人选了。
阿浓不急,反正她现在又的是时间,陪着她绕。阿浓因为替秋璟瑜找过夫婿,所以对未娶妻或者是还未有正妻的显赫男子都有个底,心中也在思索着董氏的人选会是谁。
“娘娘见识广,小五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不如由娘娘做主,给挑选一户?”董氏的话很平和,笑容也十分得体,不见半点谄媚。
阿浓‘呵呵’一笑,毫不客气的回道:“本宫从前在府里时便是足不出户,进了宫更是连外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贸然给小五做主,怕是会害了她。子女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宫又岂会逾越。”
“娘娘如今地位尊贵,只要是娘娘挑的,一定是好的。有娘娘做主,小五也定然会万分高兴。”
见董氏忒不识相,阿浓正了正脸色:“若夫人今日进宫只为说这个,那么请夫人回去吧。小五的婚事,本宫确实无法做主,还是夫人和父亲一起商量吧。”
董氏惶惶低下头:“望娘娘恕罪!只是娘娘也知道,秋家出了那样的事情,若非有娘娘在,秋家怕是被唾沫星子给淹了。婉儿和瑜儿命苦,只希望娘娘给小五做主,万不能苦了秋府的孩子。”
阿浓依旧沉默,董氏见她始终不上钩,急了,只能自己说道:“二皇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小五与二皇子年纪相仿,不如……”
倏然,阿浓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盏,吓得董氏大气都不敢出,连忙起身福了福身子,低着头请罪道:“二皇子身份尊贵,如此本是小五高攀了,可……”
“知道既是高攀,就不该妄想!再说了,二皇子的婚事,又岂是我一语能摆布的。”阿浓没想到,董氏居然把主意打到二皇子身上来了。怕也是听信了那些传言,二皇子有望登顶,现在就来上赶着套近乎,还想嫁女儿。
二皇子是她名义上的儿子,小五是她妹妹,儿子和妹妹成亲?这辈分也真够乱的,亏她想得出来!不管如何,她绝对不会允许秋家的人沾染上二皇子。
“这……”董氏顿了顿,又道:“小五的身份确实不够成为二皇子的正室,娘娘是二皇子的母妃,安排个侧妃是可以的,二皇子向来重孝道,想来也不会拒绝。”
阿浓一‘哼’,似笑非笑道:“夫人,二皇子并非我亲生,太后还活着,二皇子身边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我插手的余地?这件事还是不要想了,以后休要再提。”
见阿浓态度决绝,董氏也知道没戏了,低声应了声‘是’,又道:“只是小五终归是要嫁人的,娘娘还是帮着看看有无合适的人选。冲着娘娘的面子,小五定能风光大家。”
阿浓的耐性也基本耗费光了,往榻上一歪,道:“本宫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由夫人做主吧,本宫识人的功力不行,怕看走了眼给小五挑了们二姐那样的亲事,那颗就得不偿失了,不过,小五出嫁那天本宫会送上一比丰厚的嫁妆,权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心意了。”
不待董氏再啰嗦,阿浓招手对着如圭道:“本宫累了,送夫人出宫吧,将本宫备上的礼物一并带上。”
计划未达成,逐客令却已下,董氏不得不离开。其实当阿浓提到‘二姐的亲事’时,董氏便气得自打哆嗦,她这是什么意思!
董氏离开后,南乔便坐在矮榻上给阿浓捏腿,道:“娘娘,夫人可真是异想天开,居然想让五小姐嫁给二皇子。也不瞧瞧五小姐那样,怎么配得上二皇子!”
秋家的五小姐的娘亲是秋伯庸的侍妾,一个落魄书生之女,阿浓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是一位温婉知书达理之人,只是身子一向不好,后来便去了。
之后小五便寄养在董氏名下,有秋婉芝和秋璟瑜这样的存在,所以也养成了小五懦弱胆怯的性子,说严重点就是一点上不了台面。奈何小五长得确实妖娆,那楚楚可人的性子与妖娆的外表却一点不符,这般的人儿注定是惹男人怜爱的。
“她现在也只有小五了,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物尽其用了。”说了这么久了话,阿浓确实是有些累了,靠着被垫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娘娘,夫人会就这么算了吗?要不娘娘给五小姐找个夫家,那样夫人也不会总惦记着二皇子这边。”
阿浓想了想,道:“本宫不能给她选夫婿,一旦选了,就是皇上赐婚,这太抬举她了。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本宫不能撕开这个口子。”
“可是一年多以后便是选秀,那时五小姐的年纪刚好卡在选秀的时段,如果到时夫人将五小姐送进宫来,那怎么办?”
虽然南乔对皇上的印象好了不少,但皇上喜欢美人这点可是不可抹灭的事实,五小姐别的没有,就那张面皮厉害,进了宫可得烦上娘娘了。
“她不会将小五送进来,近来宫里死了那么些的女人,加上皇上现在皇子众多,一年多以后本宫也生产完了,将小五送进来,只是送死罢了。董氏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她现在的目的就是想利用本宫给小五找个亮眼的夫婿,以后也能依仗小五。”
“娘娘说的是,可奴婢觉得,还是先下手较好。若夫人真想不开将五小姐送了进来,那时就晚了。”
“恩,让本宫好好想想。”
阿浓觉得,她先走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告诫二皇子。她确实是可以左右二皇子的婚事,但二皇子为自己求个侧妃也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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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包子去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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