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不失其心(1 / 1)

所有房间的门都被撬了下来堵住窗户,出乎三人意料之外的是,一楼竟然出奇的安静,淅沥沥的雨声显得有些遥远,凸显黑暗的环境中幽深的死寂。

任风流谨慎的踏入一楼,突然咔嚓一声,他脚步一顿,漂浮在身前的光芒陡然大炙,任风流低头,诧异的发现被自己踩碎的居然是一块薄冰。

他连忙观察四周,却惊异的看到整个一楼竟是结满霜冻,天花板上垂下尖锐的冰凌,在乳白光球的照耀下璀璨夺目,

“这是怎么回事?”紧随其后的居晴看着这一幕愣在原地,忍不住喃喃疑问,一股白气随着声音从她口中喷出,随之而来的寒意如针刺般渗入她的骨头里,冻得她一个寒颤。

容越心绪急转,一个可能性浮现心头。

光球在任风流的控制下飘向前方,使得楼层的景象更多的显露眼前。

虽然薄厚不均,但明显可以看出这冰是成放射形,一楼并非没有丧尸,只是所有的丧尸似乎在都一瞬间被彻底冻结,僵在原地寸步难行。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惊疑不定,任风流犹豫的猜测:“我记得那队异能者里有一个冰系,可能是他做的?但在一瞬间冻结一整层楼,需要三阶异能者才做得到,那个人才一阶,就这么一个多小时内,他怎么也不可能快速升到三阶,难道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或许我们可以自己问。”容越朝他们一眨眼,在任风流与居晴疑问的目光中说道:“那个人还在这里。”

“哦?”任风流嘴角漾起一抹趣味盎然的笑意:“愿闻其详。”

容越指向那些冻在地板上的丧尸:“注意面向,大部分的丧尸在冻结前都在往那个房间走。”

顺着容越手指的移动,任风流与居晴看向一楼走廊尽头,那里是保安室。

“这冰的源头也在那里,那里的冰虽然比较薄,但仍然可以看清没有出来的脚印。”容越说:“我想那个人在放出这么大动作的异能之后,已经力竭了。”

三人对视一眼,任风流率先提议:“去看看。”

另外两人并没有意见,寻本逐源,三人往保安室走去。方才踏入保安室的门,容越一愣,接着立刻冲入。

狭小的房间内,两个瘫软的身影靠在远离门的角落尽头,其中一人赫然竟是路长儒。

路长儒嘴角青肿,带着一丝血,眼角也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整个人呆滞而凄惨落魄,紧紧地抱着坏中的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发着愣,就连容越靠近也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纪铭?”居晴突然惊呼,容越低头一看,躺在路长儒怀中的人果然是纪铭,只是他双眼紧闭,一身的血迹滴答着流淌,胸口破开一个大血洞,已经没有了起伏。

“这个人已经死了,劲动脉被咬中,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丧尸。”任风流上前仔细观察纪铭的尸体,接着将容越拉远几步,沉声提醒:“这个人真正的死因其实是左胸口被刺入的水果刀,从痕迹上来看,是自杀。”

自杀?

容越点点头,却是推开他,走到路长儒身边蹲下:“路长儒,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容越的声音,路长儒睫毛一抖,他缓缓的抬起头,失去了往日的儒雅悠闲,他双目无神,声音喑哑而僵硬:“这个人……救了我。”

容越上前安抚的拥抱路长儒,轻抚他的后背,鼓励地问:“是他救了你?然后呢,你还记得什么?”

容越温暖的怀抱勾起他潜意识中曾经的安全感,路长儒全身颤抖起来,他在容越小心又坚持的动作下放开了纪铭,伸手回抱容越。

“我想阻止那群人,他们把我推向丧尸,是这个人推开了我,自己却被咬了。”

“那群人把我们都留了下来,我……我问他,你不是很讨厌我,为什么要救我。”

“然,然后,他笑了,笑出来的都是血,他说,他说,这是什么白痴问题,因为我是人啊。”

……

闻言的三人都看向纪铭的尸体,这个二十六不到的年轻人,平常表现的流氓痞气,他贪婪,他懦弱,他嚣张,可在他的心底,却仍然顽固的保留着为人的底线,直至末世,直至死亡,仍然如此,不失其心。

路长儒毛茸茸的脑袋在容越怀中轻蹭,他的声音好似被遗弃的孩童,无辜而伤痛:“他救了我,可是我却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他救了我,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要杀那些老人,难道他们不是人吗?”

容越无法回答,只得将他搂紧了一点。

居晴看着那些老人丧命于丧尸的口中,她扭过头忍下鼻尖的酸涩。

“他让我,杀,杀了他,他不想变成丧尸,可是我下不了手,我…我没有勇气。”路长儒说话间渐渐带起哭腔,他将脸埋入容越的怀里:“那些人走了,那些杀人犯抢走了你送给我的符咒,安全离开了,丧尸,丧,丧尸在过来,这个人让我把他烧了,骨灰带给他哥哥。”

路长儒闷闷的沉默了一会儿:“接下来,我不记得了。”

他也不用说了,下面肯定是纪铭当着路长儒的面自杀,路长儒受不了刺激而异能爆发。

冰系异能被彻底激发出来,容越伸手探脉,发现路长儒的经脉中已经空无一物,他注入路长儒丹田的内力被大量消耗,而丹田内刚刚开始融合的能量已经有溃散的迹象。

冰系异能爆冲倒是让路长儒因祸得福,他的丹田内如今是冰系异能做主导,其他的能量都被其导引,但这也导致丹田被整个冻结。

路长儒的颤抖不仅是因为精神受刺激,还是因为,他痛了。

愧疚又一次弥漫思绪,容越心中一紧,想要安慰路长儒,却是无言以对。

“我没事了,阿越,谢谢你。”路长儒突然推开容越,他的脸上呈现令人心惊的死寂:“我已经清醒过来,不会再愚蠢了,你们谁有火,趁着他还没变丧尸,烧了他吧。”

试探着松开手,容越忧心的视线投向路长儒,见他神态冷硬,似乎不再想多言,只好将他拉远了些,一道冥火符在指尖炸裂,泛着幽兰的火苗将纪铭的尸体烧成灰烬。

“你有没有……”容越看向任风流,本想问他是否有收玻璃罐之类的物品,任风流已经递上来一个白瓷骨灰盒,容越感激的伸手接过,可一句道谢却在看到任风流脸上的表情时噎在嘴边。

与其动作不符,任风流眯起双眼看向路长儒,眼神尽是冷淡,带着几分高位者俯视令他厌恶的蝼蚁一般生死皆由他主宰的狰狞锋芒。

“怎么了?”任风流注意到容越神色不对,温柔如水的笑容荡起波澜:“是要感谢我吗?”

容越敛下诧异,轻声道:“谢谢你。”

无视收到感谢后笑容温柔的惊人的任风流,容越将骨灰盒交给路长儒,路长儒沉默着将纪铭的骨灰捧入骨灰盒中,在收入一半时,他的动作突然一顿,右手指尖微勾,摸出一颗水滴般的晶核。

这是纪铭的异能晶核,容越掏出一块手绢,从路长儒手上取过晶核裹了起来,一同放入骨灰盒中,打算一同交给纪铭的哥哥。

“那是什么?”路长儒将骨灰盒抱在怀中,神色平静的问道:“居然会从骨灰里取出来东西,你们好像并不奇怪?”

“那是异能者脑中的晶核。”这个问题居晴与容越都不好回答,任风流只好上前一步:“丧尸脑中也有这个,你是冰系异能者,脑子里也有这个。”

路长儒轻轻的“噢”了一声,话音未落,他突地猛然抬头,看向任风流的眼神几乎称得上痛恨:“你!你和那群人是一起来的,就算不是,没有阻止他们,你也是侩子手的一员!”

任风流对路长儒的质问仅是以浅笑回应,神态慵懒无辜:“那我怎么没有离开呢?”

任风流仍是笑如暖阳融雪,语气却开始凌厉起来:“怪天怪地怪自己,接下去要开始怪别人了吗?”

路长儒一滞,对上任风流利刀一般的目光,他叹了口气,空着的手摸了一把脸,低眉道:“你说的对,该是冤有头债有主,对不起。”

容越从口袋中掏出一本小笔记本递到路长儒身前。

“路长儒,你的异能不稳,照着这本子上的心法口诀修习,可以缓解疼痛。”容越态度强硬地将笔记本塞入路长儒的口袋中。

路长儒任容越施为,似乎之前对他的好奇心在一瞬之间全部灭绝了一般。

“我们该离开了。”任风流缓缓道:“说到这个,我的车被那些人开走了,你们谁有车?”

居晴闻言脱口而出:“我哥哥有,他才新买了一辆车,油是加满的。”

车子在车库里,车库就在大楼一百米不到的左侧,众人挑了一个丧尸最少的窗户,撬开钉上的门板钻了出去。

一离开大楼,湿冷的雨水立时滴落,容越脸上才划过几丝雨水,一把黑色的雨伞就突然撑在头顶,他转过身,任风流撑着伞站在他旁边,温热的胸膛紧紧靠着,脸上的笑容文雅亲昵如斯,显得那较之容越高了许多的身材也并没有太强的压迫感。

众人在容越匿踪符的帮助下顺利躲过丧尸的察觉,悄无声息的远离。

将钥匙交给容越,居晴叮嘱道:“我不知道车型,不过那车子很大,黑色的越野车型,是我哥哥托人从国外弄来的,就停在E区,反正是最大的越野车,那辆车子地盘很高,也结实,不过如果车库里很危险,你就随便挑一辆车门开着的来就好,注意安全最重要。”

“放心。”容越接过钥匙,他知道居晴将钥匙交给他是因为不信任任风流,而路长儒异能消耗过度,如今脚还是软的,容越说道:“我的符纸维持不了太久,那些丧尸快要来了,你们到东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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