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画地困守(1 / 1)

低估了炼化石内能量的充沛程度,当路长儒的经脉开阔泰半之时,已经过去五天有余,而路长儒早已经力竭,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几不可闻。

别说经脉扩宽之痛,就是整整五天不吃不喝就够他受的,炼化石虽然让他吃尽苦头,却也一点点改变他的体质,到让他不至于饿死。容越也不是故意如此,只是为构架将炼化石中的能量灌输于路长儒体内的桥梁,就连他也动弹不得,若不是他如今的体质异于常人,只怕也要受不了。

也不知道是这大楼隔音太好还是住户太少,五天以来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容越收回手,四块炼化石散作灰粉从他掌心散落而下,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一旁的路长儒静静躺在床上,明明垂死一般的姿态,气色却好了不少,神态安详的陷入沉眠。他头像下的状态又变了,如今已是“一级异能融合”描述为“异能融合中。”

这状态没有时限,不知道何时能完成融合,不过应该是没有危险了。容越摸了摸路长儒沾满汗水的额头,冰冷一片。容越略有些难受的松了松领子,五天没洗澡,他也有些难受。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路长儒,这一身冷汗的人该比他还要不舒服才对,他皱了皱眉,还是将路长儒抱到浴缸里清洗干净。水电煤气还没停,看来末世的影响还不是太过严重,只是……

容越走到床边了开帘子往外看去,外面雾气弥漫,雨珠坠落,似乎一片平静,但他通过小地图细看,确实全然相反的光景,小地图上全是表示敌对的小红点,细数有二十来个,正包围着大楼,一步不离。

容越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机,电视上大多都是白雪花,只有一两个台在放新闻联播,新闻已经放了一半,主持人神色惊恐,语气急促且带颤的要求在屋内的群众不要太过慌乱,准备好保护自己的武器,食物与饮用水,千万不要出门,而在户外的群众请千万不要前往人群密集区,在确保自己全身没有伤口前不要回家,以免伤害家人。

容越换了几个台,每个主持人对末世的应对措施都有各自的见解,虽然五花八门,有错有对,但他们不畏惧恐怖而仍然站在岗位上为幸存者服务的精神,倒是让容越有些感动。

蓝白条纹的羽绒被下路长儒放松的安睡,室内没有开灯,下午两点钟屋内却是夜晚一般昏暗,窗外的雨连下了一周仍然不见停下。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呼一口气就能见一股白气从口中喷出,空气中十分潮湿,身上的衣服都黏糊糊的。

容越为路长儒把了把脉,四股浑厚的力量流动在他的经脉中,一点点融合,带动着一股似乎源自于路长儒本身的轻柔力量缓缓流淌,进度慢的几乎可说是停滞不前,容越仔细感受了一下,是水,若没有这突然的异变,路长儒应该觉醒的异能是水。

确定了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容越为他拉高棉被,先进入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之后便进了家园。

家园中仍然是一片久违的春光灿烂,草长莺飞。容越眯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下享受地伸了个懒腰。

许久未见,小麒麟孟章个子又大了不少,如今已有半人多高。容越踏着石子路往家园走,孟章静静的低伏在门边,见到容越的身影才慢悠悠的站起来,优雅的朝天清啸一声,随后才踩着四蹄青云朝容越而来。容越摸了摸它长了不少的蓝色鹿角,满意地微微一笑,小家伙这些日子倒也没有偷懒,修习的很勤快嘛。

孟章顺着他在角上抚摸的方向亲昵而矜持地蹭了蹭,脖子上的大铜铃叮当作响。

白虎监兵正泡在莲花池中,挤开玄龟执明,硬是抢占了它挚爱的那块大石头,随意的甩动毛茸茸的长尾巴肆虐着莲花池中的莲花,时不时还伸出爪子去捞水里的鱼,欢快的蹦跶着,全然无视一旁执明温和而包容的目光。

大白虎一爪子拍起一道浪花,突见容越的身影从平息的水花中浮现,它顿时一抖耳朵,咧着嘴高兴的抬眼望向容越,巨大的身体猛地扑了过来。

容越连忙往旁边躲闪,看着一击不中又锲而不舍的嗷嗷叫唤着想在扑上来的大白虎,他略有些头疼,简直要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问题,不然白虎怎么给他教的像大猫一样,这本来没什么,只是随着监兵体型的逐渐成长,这没什么就变得很有什么了。

路长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容越取了几叠符篆出来,放在大衣口袋里,这些符篆没有炼化石做符引,威力一般,且无法放入包裹,只能随身携带。

他踏出家园,回到租房内,路长儒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容越在屋内绕了一圈,在柜子里塞了些零食,又掏出一些容易保存的真空食品放进冰箱,小心地确保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沉闷的砸门声,缓慢而迟钝,一声声接连不断。

容越有些茫然,等待了太久,当等待的终于到来时,反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他在原地静立许久,听着门外似乎永无止息的砸门声,巨大的疲惫感侵袭而来,突然一步也不想动弹。

经过特别加固加厚的钢铁门牢牢的守护着它的主人,过了一个多小时,安睡的路长儒突然呼吸声渐重,即将被那敲门声吵醒。

容越全身一颤,似乎猛地惊醒。他看着门轻轻叹了一口气,几步走上去,凑在猫眼上看了一眼,其实他不用如此,小地图上几个红点聚集在门外的景象清晰可见,但身后路长儒转醒的声音驱使他这样做,因为这是一个普通人听到敲门声该做的事。

从猫眼往外看去,一个惨白而苍老的面孔僵硬又布满死气,这个人容越认识,楼下的万婆婆,他刚刚搬过来时这个善良的老人还送过容越她自家酿的米酒。

曾经慈祥的面孔如今却成索命饿鬼,容越不禁有些黯然,或许他还是太过天真,这种事果然不论多久都无法习惯。

“嗯?”路长儒慢慢睁开双眼,疑惑的左右四顾,陌生的环境,昏暗的氛围,虚弱的自己,一切都让他莫名其妙。

容越转头看他,温和地问道:“你睡了很久,要吃东西吗?”

路长儒困难的张口想要说什么,却突然瞪大双眼。容越的屋子没有用墙壁分割房间,客厅与卧室并为一体,客厅的电视机没有关,新闻中主持人仍在喋喋不休的传达末世的信息,夹杂着一幅幅大街上丧尸吞噬活人,车辆堵塞,匪徒乘机打砸抢的景象。

容越到厨房倒了一杯水,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也不管路长儒看着电视惊愕至极的表情,坐在床边专心为他把脉,融合虽然迟缓,但这种不疾不徐对路长儒扩宽不久的经脉也算是一件好事。路长儒先前的沉眠只是累及,炼化石的能量与水系异能正不断改变与滋补他的身体,这也是他能如此快速苏醒的原因。

“嗯,没事了,来,喝点水。”容越将路长儒半扶起来,将杯子凑到他唇边。

路长儒将目光从电视上收回,就着容越的手喝了半杯水,在水杯被时回时,他复杂的看着一副冷静从容的容越,突然惨笑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哈哈,会问出这种话,我就知道,我肯定是清醒的。”

容越平静的为他拉高滑落的被子,手却被路长儒勉强的松松挽住。

路长儒艰难的再问:“为什么你这么冷静,还是说这只是你和我开的一个玩笑?”

容越没好气的说道:“你看我像是这么有闲又无聊的人吗?”

路长儒认真的上下打量容越,正色道:“依我看,你是个严肃认真到看春晚小品都找不到笑点的严肃人。”

容越抽回手,面无表情道:“你应该是在说笑话吧?别说春晚,你刚刚那句话,我就找不到笑点,对不起,不好笑,世界末日是真的,不是我在开你的玩笑。”

路长儒一愣,他低垂眉目,烦恼地苦笑:“哈,你骗骗我不好吗?”

“嘭……嘭……嘭”持续不断的砸门声入耳,路长儒扭头看门的方向,好奇的问道:“你有客人?怎么不开门?”这敲门声似乎在睡梦中时,就已经响了半天了。

容越意味不明的抿唇一笑,看了一眼电视,朝路长儒示意道:“喏,电视上的那些,就是你所说的客人。”

路长儒呆了呆,视线随着容越的引导转向电视机,液晶屏上雾气弥漫道路,几只丧尸蹒跚而行,他陡然一哆嗦,突然醒悟道:“门外是丧尸?不会吧?”

他激动道:“你的门抗的住吗?冰箱柜子什么的快堵住门啊!”

容越睨了他一眼,拉高被子堵住路长儒的嘴,淡淡的说:“不用担心,我这是铁门不是木门。”

路长儒眨眼,还想再说,却见容越掀开呢绒大衣,从内袋中取出一个扁盒子,路长儒好奇看去,内中放置一厚叠的道家黄符。

路长儒这下更好奇了,他睁大双眼,看着容越从盒子里取出五张符纸,走到门边,一张张贴在门上。

五张符纸刚一贴上铁门,门外的砸门声顿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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