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希摸了摸肚子,真的是胃疼,很难受。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被罗霁袖关了多少天,每天都是靠喝水和啃面包度日,有时候一天都不带上一次厕所。
想走一时半会儿怕是会走不了,而且这口气她还真的咽不下。只有一只眼晴能看见,所以视力受限。
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电话,座机更是没有。她不知道她失踪,家里人会不会着急,凌锦风又会怎么想。
一个没看好,腿碰到了什么东西,一膝盖跪在地上。这一跪,牵动了她全身的伤。吃了好多天的安眠药,睡了这么多天,她是真的不行了,这会儿就算是下个楼梯都是问题。
她撑着桌子起来,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只觉得头昏脑胀,一阵晕眩过来,她直接倒在了沙发上,便再也不想动,喘着粗气。
……
迟之谦下楼,小区里有个小小的超市。这个小区是中等偏下,所以超市的东西并不算很全。
他推着小推车,买了菜,走向女性区。
此时电话响了。
“喂。”淡淡的男低音。
“先生,罗女士在这儿,一直哭,您看……”迟之谦请来的保镖。
“一直哭你们不能解决?关于她的事情,不需要给我打电话。你们安排,别有重伤,不要让人死。”
“是。”
他要让她体会一下凌小希曾经受到过的恐慌和痛苦。
电话才挂,又响。
这一回是凌锦风,他的脚步顿了下,还是接了。
“凌总。”
“有没有小希的消息?”凌锦风的声音里已经有很重的疲惫感。
迟之谦好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自从知道凌小希失踪以后。
几乎是没有眠过,眼部胀痛。他甩甩自己清醒一下,这么一说,也看到了货架上面的女性内裤,拿下来。
看材质。
“迟之谦,说话!”
“有。”
“她在哪儿?”
“我这儿。”
对方顿了好几秒才开口,声音沙哑,“她怎么样?”
第一时间不是在问两人怎么会搞在一起,而是问她怎么样。
“有我在呢,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们在哪儿?”
迟之谦拿了两包内裤,想起了先前凌小希的话,一醒来就关心凌锦风。
他自己扭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嚓一声,“能查你就查,我不会告诉你。她在睡觉,我在给她买内裤,如果你想知道她怎么样,明天我让她给你打个电话,就这样。”
挂了电话,他眉峰一点点的皱起。
他骗凌小希那一晚凌锦风当晚打了电话,并且诱导她凌锦风听了现场直播,这是说谎的不耻行为。
他告诉凌锦风、凌小希在睡觉,他在买类裤,虽说这没有说谎,却是在断章取义的可恶行径,两者都是他鄙视的,现如今却不得不用。
……
上楼,一打开门就看到女人倒在沙发上。他放下东西,连忙走过去。
“小希?”
没有回应。
他低下头去,摸摸好的脸,好在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异常。抱起她,放在床上,他知道她并没熟睡。
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并未说话,出去。
……
独眼龙,应该很丑。之前凌小希在医院里见过一只眼晴被纱布掩盖的人,而且她也没有在床头吃过饭,不卫生。
凌小希闻到了饭菜的香气,看着嘴角递过来的白粥,顺着这粥往上看,是他结实的手腕。
手上没有饰物,手表也被取下,再往上……
不能往上了,目光猛然收回。
“我自己来。”她的声音很难听,自己都听得出来,抬手。可她却看到了自己颤~抖的手指尖。
“我来。”他说,把她的头发都拢到了脑后,露出一整张脸来,脂粉未施,很白净,露出来的这双眼晴很明亮,有一种懒懒的疲态。
凌小希抿唇。
“张嘴。”他再次把粥递到她的嘴边,她没有动,他道:“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上午去医院再做一次全面检查,把你带回来,是想给你洗个澡,再让你好好睡一觉。”
凌小希慢慢的张嘴,温温的粥滑入胃里,香味留于唇齿,好香。
“罗霁袖她们母女呢?”她问。
他继续喂,“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嗯?”
“不可以。”她拒绝,沙哑的声音坚决不移,包括她乍然而起的眼神,“我会处理。”
“小希。”
“不需要这么叫我……”连着多说了几句话,嗓子干痒得不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
暗暗呼了一口气,积攒一些力气,伸手把碗拿了过来,半碗粥,分为两口喝了下去。
“慢点。”他下意识的道。
凌小希吃完把碗放在桌子上,“我自己会解决,谢谢你特意为我做饭,我想睡了。”
她拉起被子,盖在胸口以下,脸上已经写下了生人勿扰。
她只吃了半碗的粥,他炒的菜她还一口都没有尝,这怎么够。这件事情她若是不想让他插手,他可以选择性的视而不见。
但他这个口已经无法再开,她已经缩在了自己的壳子里。
这么不想跟他说话?尽管她现在正处于虚弱和无助当中?以前两人在一起,他的话很少,都是她缠着他说一些或无聊、或工作、或黄~色的各种话,说话的时候还要耐在他的身上。
在一起时,她没有受过伤,感冒都没有过。他能够想象得到,若是她真的病了,怕也是一天到晚挂着他。
而现在,她一身的伤,他就在她的面前,他不止一次的救她,她连……
迟之谦捏着勺子,开口:“刚才凌锦风打电话过来询问你。”他说,他不知道为何要说起这个,可能是想要拭探一下她听到这个事情的反应。
结果如他意料之中,他却不想要这个意料。
她一下子坐起来,一只眼晴明亮又焦急,“他……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
“手机借我用一下。”
迟之谦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回话呢,她就等不及的爬起来,下床的时候脚步不稳。
他手明眼快的扶着她,扣着她的胳膊,“你如此急切?”
“是。”一个字,哑得像是手捏枯叶发出来的声音,没有一点活力,却清晰有力。
迟之谦波光流转,一层一层的精光在眼里旋转回荡,最后把她放在床上,手机扔给她。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拿起她吃盛的碗,去厨房。再拿睡衣去浴室,开水,哗啦的水声掩盖了她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