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枢再次为他们所查的消息而震动,原来说书的老李头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万寿山被抓的那些犯人都承认了,在他们将要成功刺杀允公子的时候,确实是一个女子冲出来救走了他,画像一对,果然是尧夕。
萧若菲也表示,她认出了那日与允公子泛舟的少女,是尧夕没错。
然后是中洲百姓看到了尧夕的画像,确定表示那日雨中见到的少女,之后与允公子并肩作战并最终救走允公子的,确实是她。浓城,当看到尧夕画像的时候,众人才了解,原来清夕就是尧夕,知道这个消息的,特别是许府和城主府的丫鬟下人们,都可作证。
于是,真相大白了,一直以来以反面形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尧夕,臭名远扬的尧夕,第一恶女的尧夕,竟然和传言天差地别。
那些证实的人都统一觉得,他们认识的尧夕不似传闻中那般不堪,反而高贵清淡,宁静悠远,如同出水清莲。
一时,众人的焦点都定焦在尧夕身上,第一次,允公子不再是众人议论的焦点。
面对种种证据,众人感慨老李头知之甚多的同时,也觉得心底有些愧意。众人渐渐从不信到相信,再到愧疚,态度渐渐转变,以前围堵过将军府的人们还有些上门道歉。
接受了尧夕光辉形象之后,议论的话题,又转到了尧夕和允公子之间的关系,相较于上一次繁帝和允公子婚事的消息,众人对这一次,反而出乎意料的赞同,无论男女老少,就连那些曾经不甘心的少女们对这一次的传言,竟然没有半丝的反对之声。
当然,绝大多数迷恋允公子的少女们都是如是想,若是皇上,那么她们就彻底没有希望了,毕竟整个天枢,允公子和谁都能争,唯独和皇上在一起不能争,而尧夕,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或许允公子只是一时迷恋,等新鲜劲过了,她们这不是还有机会么?
就算允公子娶了尧夕,那也还可以娶妾不是…
众人的意见,意料之外的一致,几乎没人反对,这样的称赞,这样的效果,就连伊祁清殇都愣了愣,随后笑了。
他看着身边的尧夕,此时天刚刚暗,正是日落西山,月华未出的时候,两人坐在别人家的房顶,听着大街小巷的偶尔传来的各种议论。
尧夕转头,长发带起一个弧度,些许扫过伊祁清殇的脸颊,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允之,谢谢你。”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为她做的,回来的短短两日,第一日她睡着了,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在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准备迎接人们狂轰乱炸的言论时,她发现一切都变了,没有人再指责她,也没人说她不自量力,或者配不上他,糟蹋他的言论。
虽然她并不在意那些话,可是有这么一个人,能够连这些都不让她承受,小心翼翼保护着她,无论是她的安全,还是她的心,她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这样的关心她的男人啊,这个如此疼爱她的男人啊,如何能够不爱?
伊祁清殇闭了闭眼,少女熟悉的清香充斥鼻尖,他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柔顺的长发如同丝绸般划过他的手掌,轻轻的很舒服,就如同划过他的心间,撩起一的温暖:“夕儿,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
尧夕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只是此时,那双深眸,泛着漩涡,根本看不透,她转过眼看着屋顶长了青苔的那片瓦砾,声音淡淡:“那你有什么都要和我说,不准有任何事瞒着我。”
“嗯。”
听到他不置可否的回答,尧夕仰头瞪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伊祁清殇垂眸,笑道:“那你是不是也有事瞒着我?”
许是想要否定,尧夕动了动唇,然后最终‘没有’两个字还是被她咽下。
伊祁清殇眼眸暗了暗,却又笑了笑:“夕儿,人总是有些秘密的,但也不能因为彼此有秘密便不再信任,你说对不对?”
“嗯,我知道了。”尧夕点点头,望着东方渐渐冒出头的月牙,心底有些感概,秘密啊,她的秘密她也不知如何说出口,到底曾经的一切是真实的么?还是只是个梦罢了?
“允之。”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尧夕坐直身体:“那些兵器被拉走,一定被发现了吧?现在范紫蓝和王祝怎样了?你抓了他们?”
“王祝以及他的手下被抓住了,范紫蓝逃了。”
“逃了?”尧夕惊讶,真不敢相信范紫蓝会在伊祁清殇眼皮底下溜走。
伊祁清殇笑笑,轻缓的声音毫不在意:“确切说来是我放她走的。”
“为何?你是想跟踪她找到幕后之人么?可若是敌方知道她从你手下逃走,肯定不会再信任她了。”尧夕杵着下巴,歪着头,看着淡淡月华之下,如魔似仙的男子,银色的长发飘扬,迷了她的眼。
“他们自是不敢再信她,可她对于兵器库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她消失,或是囚禁或是暗杀,但只要他们一行动,势必会露出马脚。”
尧夕点头,面上很是平静:“那王祝那边可审出什么了?”
见她如此淡然平静,伊祁清殇深眸闪了闪:“我以为你会认为我的做法很残酷。”
尧夕看着他,想了想,很认真道:“或许之前不了解你的时候,我会觉得,但是了解你的作风,你的性格,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你这么做定有你这么做的理由,怎么说呢?你是那种重情重义之人,不似…其他人那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我相信,你这样残酷的对待范紫蓝,她一定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如此。”
伊祁清殇偏过头,看着她,深眸总波光粼粼,泛着迷人的漩涡,配着他此时妖孽般的容颜和飞舞的银发,尧夕一瞬就迷失在他的眼中,直到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她才回过神来,伊祁清殇好听的声音带着感概:“有个这么了解我的夕儿在身边,真好…”
尧夕却黑着脸,木木道:“以后不准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看女人。”
顿了顿,她又道:“男人也不行,只能是我。”
“呵!”伊祁清殇哭笑不得,看着黑着脸别扭的某夕,心情却似十分的好。
看着月色,伊祁清殇忽然道:“夕儿,三日后你可有事?”
尧夕歪着头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
“嗯。”伊祁清殇撇过脸,月光下,他的脸,莫名的有些红:“那天等我。”
“哦。”尧夕乖乖的回话,垂着头,似乎在纠结。伊祁清殇瞥了她一眼,却道:“夕儿,你似乎已经改了那个习惯。”
“恩?”尧夕迷茫的抬头,问道:“什么习惯?”
看了她一眼,伊祁清殇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纤细,莹润如玉般,甚至可以看到那青色的血管,广袖显得她的手腕更加纤细,好似一用力便会折了一般。
但正是这双手,曾多次救过他,无论是万寿山上的倔强,还是中洲的坚持,他珍视的握着她,月光照在长长的眼睫,落下淡淡的阴影。
轻缓的声音在这微凉的夜风中更显柔和:“夕儿,以前的你,无论是紧张,纠结,疑惑,或者其他情绪表现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扯扯自己的衣袖。”
他伸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头发:“如同有些人,紧张的时候会握紧拳头,而有些人不安的时候喜欢挠自己的头一般,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习惯性的扯着自己的袖子,我就在想,这个女孩,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你动作的频率是其他人动作的三倍以上,那时我很好奇,
到底什么事,让你如此不安,让你这般没有着落感和安全感。”
“不过。”他笑了笑:“渐渐的,你这样的动作少了,一点一点,慢慢减少,一直到去了浓城,我察觉到你这样动作的频率少了,直到现在,我很少见到。”
尧夕静静的听着,心中震颤不已,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自己的世界,那是的她确实是那么的不安,不知晓地理,不知晓历史,就算表面再怎么平静,再怎么镇定,可还是那般的迷茫,那般的慌乱,不自觉的习惯性的扯着袖子,这样的动作,这样的情绪,也被他注意到了么?
她看着自己的袖子,是啊!多久?多久没有扯过了,是因为这个男子的原因么?是因为在他身边心底温暖而安心么?
她叹口气,忽然问向伊祁清殇,语气很认真很认真:“允之,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我信。”
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尧夕愣了愣,她眼睛微大,似乎还是不太相信他会回答的如此干脆:“你真的信?”
“嗯。”
“那你为何会信?”尧夕疑惑了,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不会相信这样虚幻的东西。
伊祁清殇学着她歪了歪头,微微皱了皱眉,好似在思考怎么回答,片刻后才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相信。相信世界有灵魂的存在,相信世间因果,相信…”他看着她,轻缓的声音很认真:“相信碧落黄泉,相信生生世世。”
尧夕脸红了,透彻的眼中却带着开心,她似乎突然开窍了,没在继续问下去,而是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将脑袋搁在他肩膀,微仰着头,看着天上那一轮弯月,吹着夜风,享受着这样的平静和幸福。
伊祁清殇也仰起头,肩膀上的银发飘落,夜风中轻轻舞动,仿似闪着银光。
繁星点点,一闪一闪,深邃的星空,宁静的夜晚,温馨的气氛。
一道流星划过天边,尧夕闭上眼,开始许愿。
伊祁清殇奇怪的看着她:“夕儿,你在做什么?”
尧夕抬头,指着再一颗流星,平静的道:“以前,我总以为只有那些爱做梦的人,才会喜欢对着流星许愿,可是现在,我却希望,愿望真的能够成真。”
“那你许了什么愿?”深邃的眸子中难得的有着好奇的神色。
尧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撇开脸:“不告诉你。”
“是关于我的么?”伊祁清殇挑眉看着她。
“自恋。”白了他一眼,尧夕还是老实解释:“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等以后实现了我就告诉你。”
“……”
“允之。”尧夕指着天上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他发现今日的她,似乎思维跳跃的很快。
“我在想,你说,若是如同这个世界一般,在天上或者这个世界的周边,还有着其他世界,但是两个世界是互相看不到的,那怎么去到另一个世界呢?”尧夕皱着眉头,眼底有着担忧。
伊祁清殇点了点她的眉心,将那眉心的皱褶抹去,若是别人,一定不能理解,或者直接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但他却耐心听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一点一点的理解,然后认真的思考。他问道:“那有过到过其他世界的例子吗?”
“应该有吧…”尧夕也不确定,她在深思,她这种算吗?
“既然有过…”伊祁清殇想得很认真,一点都没有忽悠之感:“那就应该有那样一个地方是想通的吧。不过…”
“不过什么?”尧夕紧张的问。
见到她这般紧张,伊祁清殇眸子闪了闪,却还是道:“不过我想,就算有这样的地方,也应该是人们未曾发现,或者靠近不了的。”
尧夕点点头:“也是,若是太过平常的地方,那岂不是大家都发现了。”
伊祁清殇挑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尧夕摇头:“没什么。”
“不信。”毫不委婉的回答,让尧夕很是黑线。
她指着天空上的繁星:“允之,今天天气真好。”
伊祁清殇很是淡然的扫了她一眼:“别岔开话题。老实”
话还没说完,尧夕一把将他扑倒,然后然后用嘴堵住了他的话。
伊祁清殇仰躺在屋顶,望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感受着唇边的柔软,脸上有着哭笑不得的神色,可深眸中却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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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最近比较惨淡,痴儿更得也少,更得也晚,大家第二日再看吧,过一久就是羽毛球比赛了,这几天下班后要训练,没时间码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