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再次失败,人修果然不好对付。
凡间那套已经糊弄不住这些巧言善变、且能力高超的人修了。
被冰水泡的怏怏的轻欢郁闷转身,努力的跳跳跳才能看到窗外风景。
嗷!
那原本只绑在轻欢腰间的捆仙索,已经改变策略,把她从头到脚包了个遍,密密麻麻的遮了个密不透风。
它能伸能缩,还能无限拉长,跟轻欢收集的魔罩有的一拼。只是这好端端的绳,改什么性格学人家布啊。不再以线拉长,而是以面覆盖。
扭头被限制,行动只靠跳。这比被十根长线拉着还要难受。
轻欢郁闷无比的站在窗边当柱子,看着离楚风轻云淡的握着书简领悟道法。
所以,倚靠栏栅的她这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当个看门狐?
离楚受得了她可受不了。
想来想去,诱惑不成只能求饶,只是她才刚开口喊了句‘夫君’,就被离楚给堵住嘴巴。
呜?
这下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
轻欢早已想明白,她才不要做人类的媳妇啊。
在人间媳妇就是个没主见的存在,跟她颇具性格的性子相当不符!
她跳啊跳,跳到离楚身边,讨好的在他颈窝蹭了蹭。
离楚睨了她一眼未理。轻欢便眨着大眼睛,把脑袋塞进在他颈侧转了转。
离楚嫌弃的一手拎开,一手继续转动未看完的书简。
失败、失败、再次失败,无论她做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实验倦了,干脆化作红狐跳至窗口,独孤的做一尊忧郁的雕像,心中想着逃脱办法。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结界上空连鸟都没有一只。
在强大的对手面前,轻欢意外怀念软萌好欺的小萝卜头,突然,结界微微震荡,在透明的半空之上滑下一丝涟漪。
轻欢继续做她的忧郁石像,抬了一眼当做没看到。
离楚神色未动,卷动着手中的书简淡淡道,“徒儿。”
忧伤红狐毫不理会,身后声音继续道,“去看看外面是何人。”
忧郁红狐满脸鄙夷,让它去?让它怎么去?让它跳着去?收了这种愚蠢的想法吧,被五花大绑的她,才不要出去丢妖族的脸面呢。
“徒儿?”离楚的声音再次传来,高冷的声音好似来自雪山之巅,“化作人形。我就把捆仙绳恢复成原来模样。”
轻欢郁闷的咳了一声,发现又可以出声了。但这样又有什么用?她依旧是被捆着的那副蠢样子啊。
轻欢故作不知,讨价还价,“原来的模样,是不捆我的模样?”
离楚笑的优雅,眼眸盯在书上就是不挪开,“当然不是,是经常捆你的模样。”
所以啊!不论怎么样,捆仙索就是不离身,如此难看,她为何还要苦巴巴替他做事?
但……
捆着腰际总比现在五花大绑的好。
后腿一蹬,直接从窗口跳出。
离楚淡笑的嘴缓缓收起,眼眸落下外面天空,万分深沉。
雪已融,春已到,绿草丛生,离他们的婚礼只剩不到一月时间。
想到一个月后,她便是他的妻,平静的心湖好似微风吹过,泛起涟漪。
但,一月后,又该拿什么去束缚她的自由?
离楚头痛扶额,拿起狼嚎比在一条文字后画了个叉。
细细一看,书简上布满叉叉。
轻欢弹跳的来到结界处,越走出,发现捆在身上的捆仙绳如流水般不断减少,直至来至结界处,就只剩下腰间一根。
结界处站着两白衣弟,一经常送东西的白衣弟子,另一个,咦,好熟的气息。嗷嗷嗷!轻欢眼眸一亮,陡然变成人身。
这个可不就是一号小弟啊。
他星眉俊目,比起最近一次见到时又长了些年岁。
但气息不会错、味道骗不了人,他的储物袋里一定装着十几只烤的喷香的鸡。
送东西的弟子恭敬作辑,“轻欢师叔,陈凡已成功筑基,应师叔祖先前承诺,现来此处修炼。”
陈凡不断苦修三十年,终是再次看到魂牵梦绕的少女。时光好似对她特别温柔,三十年间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还是三十年前那副稚嫩面孔。
阳光、炙热,一身红衣,热情的让人挪不开眼。
他刚走入结界,被热情的拥住。那张绝世面容在红衣的映衬下鲜活了起来,“嗷嗷嗷!小弟终于见到你了!”终于不无聊了,终于有个人陪她玩了。终于可以转移便宜师父的眼球了。
咳,不对!是帮她共同对敌!
被热情拥住的陈凡朗声笑着,眼前的轻欢不仅是面容,连性子也都未变。
送东西的小弟谨言慎行后退离开,轻欢松开陈凡,在他身上焦急找着什么。
那动作太过豪放,不断滑擦腰部敏感处,惹的陈凡老脸俊红,“轻欢,别闹。”
“鸡呢,我闻到香味了,嗷,我知道你带了唷。”
陈凡朗声一笑,羞涩尽退,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两只用荷叶包裹的鸡,点着她的鼻头宠溺道,“你的鼻子是越来越灵了。卖储物袋的可是夸下海口,说藏在里面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泄任何气息的。”
轻欢得意的啃着鸡胸脯,抽空解惑,“我没闻到储物袋里面,我是闻到你手边的烤鸡味了。而且你要过来,不是给我带的烤鸡,还能给谁带呢!”
“哈哈。”陈凡温柔的看着她,“轻欢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那是!”吃着鸡,便不再理会。
陈凡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不远处的小竹楼,轻声道,“轻欢,我先去拜见师父。”
吃着鸡的轻欢剧烈一咳。
让开路,指了个东南方的方向道,“就在那里。”
“那你呢?”
轻欢啃着鸡装做很忙的样子,摇着脑袋坚决不肯带路。陈凡憨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好,我待会儿再来找你。”
格外简单的小山坡上只建了一座小竹屋,陈凡规矩十足的做好所有拜师礼,接过离楚赠的清风剑后,听着他古板严肃道,“来天庸门已有几日?”
陈凡一愣,规矩回道,“今日刚到。”
“然。”离楚话锋一转,放下手中书简淡淡说着,“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未听说。”
气氛骤变,精于人世的陈凡警觉此刻比拜师还要严肃,有些无法预料的事情即将迸发而出。
白衣男子优雅的从蒲团上站起,他漫不经心的走到床边,看着绿草丛生的后山坡道,“轻欢已从我徒儿变成你师母,一月后便是大婚,所以,刚才你们之间的亲昵举动别让我看到第二次。可懂?”
身影协同元婴威压一同转动,压得陈凡神魂剧颤。
他表情惊愕,似在惊愕未知名的元婴威压,又似在惊愕这滔天消息。
才三十年,三十年时间对修真者来说恍若一眨眼,为何突变如此之快。
“可懂?”离楚身形未动,但陈凡却感觉威压更甚。淡如清水的话语再次出口,听的陈凡几乎聋掉。他汗如雨下,被打压的跌趴在地,双拳死死握紧,脸色如雪一般苍白,他不甘凝视。但即便再不甘,强大的威压也压得他不得不屈服。嘴边话语不甘流出,“徒儿明白。”
威压散去,但陈凡表情依旧痛苦狰狞,他紧握着拳头,知道现在绝不是对抗的时候。
来日方长。他还太弱,弱的不堪一击。
半空中传来一丝微响,抬头时,就见几本竹简悬于半空之上,离楚清冷疏离的语调再次响起,“你根基太差,四灵根筑基竟用了三十年。”
陈凡全身汗如雨下,不顾黏湿的衣衫稍正身姿恭敬道,“徒儿定会好好修行。”
离楚淡淡颌首,“这些竹简对你来说利大于弊,你且根据上面修行,为师这里只有一间竹楼,你可在西北边落下房子。”
西北边离这东南边相差甚远。
所以离楚这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陈凡眨着眼睛恭敬回道,“谢师父。”
“去吧。”
陈凡绕过离楚,快步离去,第一次接触这个师父,表面说是教导,不如说是变相打压。
是因为刚才跟轻欢的接触吗?陈凡面色不定,哪知刚走出几步,就听得离楚慢悠悠道。
“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你未来师母在三十年前就早已迈入金丹期。”
陈凡心下一沉,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他恭敬抱拳行礼,“谢师父告知,徒儿定会好好努力。”
他快步走离,离开这犹如噩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