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国大陆,千江城,市口。
空旷的广场中央架起高高的柴火堆,而在柴火堆上的木台上,绑着一个白衣女子。
而在广场外围,有无数的百姓围观。
“烧了她!”
“烧了她!”
“烧了她!”
“……”
山呼海啸的喊声从周围围观的百姓们口中喊出,直冲到天际。
白银低头看着不远处神情激愤的人群,脸上浮现出一抹清寒之色。
她又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空,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既想要水墨来,又不想他来……
“诸位!”
一道浑厚的声音忽然压过了周围百姓嘈杂的话音,白银微微抬眼望过去。
“魔尊大人逮住了渗透进千江城的奸细。此贼不除,不足以平复我们心中的恼恨。同时,也要警告那些妄想攻破千江城的奸细!有胆子做,就要有死的觉悟!”
“好!”
“烧死她!烧死她!”
“……”
一身戎装的男子一声令下,白银脚底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樾煞懒懒地站在坐在一旁的酒楼窗户旁,凉薄的唇畔溢出一抹冷笑,水墨,你的女人都要被烧死了!
我就不信,你还能沉得住气!
感受着脚下飞快蔓延而上的灼热之气,白银慢慢地闭上了眼。
水墨,你不来救我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你是人族王尊,担负的是整个人族的兴亡。
只是,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临死之前,不知道你能不能来见我一面……
火势蔓延地极快,说话间已经烧到了白银脚底。
白银光洁的额头上不断地渗出汗水,热,也痛。
就在此刻,滚滚的江水之上忽然有一道清光一闪而过。
清光极弱,几乎没有人发现,只有樾煞脸上缓缓浮现出淡笑。
水墨,你还是来了……
垂头的白银忽然心头一动,猛然抬起眼,对面若隐若现地有紫衣闪过。
待她定睛去看,却又没有了。
白银脸上浮现出苦笑,看来她真的要死了。都出现了这样的幻觉……
“小家伙,不是你的幻觉。”
含笑的清冷声音忽然响在白银耳畔,白银只觉得一阵清风吹过,捆绑住她手脚的绳子齐齐断裂开来,自己整个人落进了熟悉的怀抱中。
白银微微怔住,仰头看着抱住自己的男子,呢喃着出声,“是我在做梦么?”
水墨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人魔两族的战场之中,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水墨屈指轻弹白银的脑袋,似笑非笑地开口,“还是幻觉么?”
白银摸摸尚有些疼的额头,摇头。
“那不就对了。”水墨微微一笑。
白银这才有些缓过神来,低头看一眼脚下被扑灭的火苗,用力抱紧水墨,有些担心地说道,“你不是?……”
话尚没有说完,周围的人这才慌张地反应过来白银被救了。
“大胆贼人,竟然敢擅自救下奸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水墨淡淡挑眉,清冷的目光轻飘飘扫过台下的众人,深邃眼眸中的冷寒之气看得众人皆是心中一寒。
水墨不过随意扫他们一眼,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酒楼上。
“樾煞,你煞费苦心引本座来,就是为了让本座看你这些“训练有素”的属下么?”
樾煞放下手中的酒杯,正对上水墨清寒疏离的凤眸,嘴角浮现出一抹冷魅的笑意,开口道,“属下们不成器,倒是让你见笑了。”
水墨冷哼一声,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冷冷一挥,顿时有铺天盖地的剑阵冲着窗边的樾煞风驰电掣而去!
“怎么一见面火气就这么大呢?”樾煞轻叹一声,袖袍挥动,桌子上的酒杯酒壶瞬间冲飞出去,冲撞上水墨的剑阵。
震天的响声直冲云霄,樾煞抬手一挥,身形消失在原地。
“水墨,这地方太小,我们换个地方打!”
水墨眉头淡淡一挑,揽住白银的腰肢,登时追着樾煞的身影而去!
“水墨,这么多天没见,你的速度倒是减慢不少啊?……”
樾煞身形如电,只在路上留下道道残影。
水墨依旧不急不慢地追赶,淡淡地回应道,“对付你,本座不需要太快的速度。”
樾煞:“……”
水墨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贬低他!
樾煞冷哼一声,身影连连闪动,最后在江面上停下。
水墨眸光微凝,银光透体而出,在樾煞对面停下。
樾煞的目光在水墨和白银身上转了一圈,忽然开口笑道,“被自己手下暗算的滋味怎么样?”
水墨目光微冷,只见樾煞手中转着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玉笛,轻笑道,“这就是你不懂了。身为人族的王尊,怎么可以娶妖族为妻呢?青叶那群老顽固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也怨不得人家在她身上下无魂种……”
水墨眸光闪烁了下,开口道,“你知道无魂种的解除方法。”
“你不是也知道么?”樾煞吊儿郎当地开口,“只要你把她弄进轮回,一切全都解决。”
水墨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冷冷抬起左手,掌中的银光旋转而上,其中还有雷光的轰响声。
樾煞面色微变,“水墨你个卑鄙小人,又想用雷炸我?!”
水墨如诗如画的容颜上没有一点表情,深邃如海的眼底有暗光一闪而过。
“事情,等你赢了本座再说!”
如清风般的声音中带着冷沉的铁血之气,樾煞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目光在水墨身上一扫而过。
自己这是撞在枪口上了么?!
水墨明显是心情不爽,想找个人打一架。
不然以他深沉莫测的性子,把你坑的团团转他都不一定会出手。
樾煞凤眸微动,冷声开口,“好!”
无数道幽蓝雷光伴着磅礴的仙力向樾煞狂飙而去!
水墨松开揽住白银的手,抬手在她身侧设下结界,接着便冲向了樾煞!
白银站在结界中央,目光凝顿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
光波纵横,光剑对轰。
樾煞和水墨的身影在江面上飘忽不定,倏忽间冲撞到一处,下一刻又分开。
白银只能大致看到两人的残影,却看不出谁在上风,谁在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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