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名媛终究是名媛,没一会,又恢复了笑容:“这样吧,我再想办法多要一张门票,既不拂了老太太的意思,又能让辛姐前来一同观赏。票没备够,原是我的失误。”
辛清灵不得不给她写一个‘服’字。
这样都无所谓吗?
“陈姐还有其他事吗?”霍启睿冷冷地问。
陈曼青摇头。
“抱歉,我有些话私底下的话想跟朋友聊聊,陈姐请便。”
直白到简直可以称之为打脸的逐客令。
陈曼青居然生生忍下来了,保持着上流社会名媛的良好礼仪姿态,微笑颔首:“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她一走,简沛萍首先坐不住了,咋舌惊叹:“啊,这陈姐真是好修养,让霍哥羞辱成那样子竟然还能笑出来,太厉害了吧?”
莫景龙嗤笑:“霍奶奶看上的孙媳妇,怎么可能是个不中用的草包。咱们霍哥和嫂子的美满生活,估计再折腾一阵子咯。”
他扬起手,无害地笑了笑:“嫂子,认识一下,我是莫景龙。”
“你好。”辛清灵点头打招呼。简沛萍拉着辛清灵坐到旁边,迫不及待开聊:“嫂子,先别管什么陈姐了,这些我们一直在追查戴承和辛梦凡,你快想想,辛梦凡最初创建她的工作室,是用的
谁的资金?”
戴承是个老狐狸,狡兔三窟,辛清灵提供的那处仅是他跟辛梦凡逍遥快活的窝,最近的时间警方一直有踩点跟进,但查到的东西几乎没什么作用。
辛清灵让她给问住了,“这我不清楚。她做事情一向我行我素,我们知道她弄了工作室,也是她挂了牌才跟家里的。”
简沛萍皱眉道:“我们查到她的工作室资金流动有异常,日常工作也很异常,我们怀疑,那地方根本是她跟戴抄…”
“瓶子。”陆意远打断她的话。
简沛萍愣了愣,噤声。
警方办案,一般会保密相关进度,如非必要,不会向民众公开。简沛萍一见熟人就乐得忘形,差点连组织纪律都给丢了。
辛清灵刚想点什么,手机骤然响动,她低头一看,吓得险些把手机给扔了。
辛梦凡!
曹操曹操就来!
她把屏幕呈给简沛萍看,简沛萍立即对所有人示意噤声。她接起。
“大姐?”
“站起来,往你西南方向走十步。”
辛清灵浑身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她心生恐惧,环视四周。辛梦凡在现场?
她站起来按照辛梦凡的指示走到安静的角落,就听到辛梦凡:“身子往左转,看到窗外去。”
左侧正好是一扇窗户,透过窗户看向外头,是泳池旁的林荫,辛梦凡一身银色的礼服,就站在树下,妖魅地笑着,品尝着手中的香槟。
辛清灵汗毛竖起。
她竟然真的在。
“跟警察了我多少事?”她猫瞳的一般的眼睛透过幽暗的夜,散发着慑饶光。辛清灵遥遥望着她,树荫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是傲慢的风情,跟她记忆中那个眼神死寂整窝在家里的大姐,大相径庭。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像一颗深埋尘土的钻石,
慢慢浮出地面,发出原本属于她夺目的光。
“念在咱们曾经姐妹一场,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再有下次,三妹,我可就不客气了。”
辛清灵没话。她知道辛梦凡不是在开玩笑。
沉默一会,她开口道,“大姐,离开他吧。”
“呵……没有他,我永远是淤泥里最腐烂的那朵花,你有权利选择你的生活,攀你的高枝,我们注定是不同世界的人,所以,永远不要用你的目光去评判我的生活。”
辛清灵心底一震。
不仅仅是因为从到大,这是辛梦凡对她的最长的一段话,更是因为她出的,是她的心底话。让人无法辩驳,无可奈何的话。
她们两姐妹,同样是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千金,同样是作为辛美乐衬托的存在,同样悲惨的命运,同样被欺压的二十多年。
命运,却不知何时给了她们一条分岔路。
辛清灵忽然心生触动,低着嗓子道:“大姐,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曾经帮过我的,我都会记得。你善自珍重。”
辛梦凡眼帘垂下。
她不讨厌这个三妹。事实上,曾经,她很羡慕辛清灵,羡慕她永远脸上挂着笑容,永远乐观。
羡慕她学了医,救了自己,同时救了别人。
她闭了闭眼:“转告那两个警察,以后别再守在楼下了,周围的蚊子喂得很饱,他们没必要再来献血。”
完,把电话挂断。
辛清灵心神恍惚,放好手机。
“嫂子,辛梦凡跟你什么了?”
重新回沙发坐好,简沛萍迫不及待发问。
辛清灵心情沉重地:“你们在楼下蹲守的事情,她知道了。她让你们别守着了。”
“靠!”简沛萍暴脾气,“我就猜到他们会知道。难怪一直守着都没拿到料。”
“还迎…”辛清灵犹豫了会,决定还是告诉他们,“她刚才就在窗外面泳池树下。”
“什么?”
不仅是简沛萍激动,连陆意远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赵珊珊绝对不会邀请辛梦凡,她怎么进来的?难道我们忽略了她有别的关系?”
陆意远率先站起来,拉起简沛萍,冷声:“告辞。”
目标人物出现,任务出动。
辛清灵的目光跟着他们的身影,心思复杂。
她对辛梦凡惺惺相惜,但她总归是不能违背自己良心的,她只希望辛梦凡陷得还不太深,千万不要被戴承牵扯了进去。
“我去去洗手间。”
她面色怅然。
到洗手间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回想方才辛梦凡的眼神,某个曾经遗忘的细节突然闪现在脑海里,她恍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怎么安然无恙站到霍总身边的?”
一道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头,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十五公分酒红色高跟鞋,懒懒倚在门框边上。
“你是……”“我问你话,你聋了吗?”女子冷冷笑着,笑里露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