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地一声,泛着淡青色光芒的长剑重重砍在了横挡的柴刀之上。
难以言喻的重压从手腕处传来,阿苦皱着眉,被接踵而至的强烈剑意逼得倒退了好几步。
不过一个月,对方居然就有了如此大的成长。
阿苦瞪着长剑后面的白鹿,心里五味陈杂,很是难受。
明显占上风的白鹿,臭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阿苦,觉得很没意思。
“喂!王村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聚丹啊!”
被长剑压得后仰的阿苦,稳住重心,猛力一推,顺利将对方推开后,单手执刀站定。
她冷冷说道:“我什么时候聚丹关你什么事?”
阿苦的口气有点冲,白鹿皱眉:“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好心关心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凶我!”
阿苦无语了,天天村姑村姑的,连名字都不好好称呼,白鹿会关心她?打死她都不信。
其实白鹿自己也觉得自己窝囊,同级的时候,天天看她不顺眼,也老爱跟她掐架,争来抢去,恨不得有天能把她死死踩在底下。
现在好了,自己升上中痒了,也真的把她踩在底下了,白鹿却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失去了竞争对手的她,日子过得居然比以前经常被阿苦打败的日子还惨!
她现在每天坐在中痒的课椅上,不是发呆,就是走神,脑子里老是回想起在下痒和阿苦吵架的日子,连一向温和好脾气的茄天真君都罚站了她好几回,可她就是觉得提不起精气神。
就像长久没有浇水的鲜花,开始日渐枯萎。
唯一能让她久旱逢甘霖的日子,就是每七天一次的武术指导课。
也许是因为她前后精神状态的大不相同,专门负责督促弟子练武的极风真君,很是上道的每次都将她跟阿苦安排在了一组。
但是.......没劲,相当没劲!
依旧突破不了成丹的阿苦,强度只比地上的小蚂蚁多一些些,交战也不像以前同级势均力敌时来的痛快。
白鹿没了兴致,手中长剑上的淡青色光芒逐渐消失。
她抬手跟极风真君说道:“不打了,不打了。”
极风笑得很随意:“你要认输?”
白鹿收剑回鞘,走下比试台,只留了个背影给他:“随便吧。”
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极风看了还在台上的阿苦一眼,挥挥手让天喜记下了。
每七日一次的武术课都会记下弟子们对战的胜负数,胜数最多的没什么奖赏,但负数最多的,极风真君提供了一系列的加强特训,所以清源弟子们每到这一天都会精神抖擞地来参加比试,以求自己不用在接下来的一周遭受清源第二大魔王的荼毒。
自愿领负,白鹿的不想打明显是在嫌弃对手太弱,阿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很想就这么抡着柴刀和已经背过身的白鹿再打一架,但依旧清醒的头脑告诉她,就算打了,现在的她也一定会输给白鹿。
一时的羞辱和反呛后被吊打的屈辱,阿苦觉得还是已经发生的前者会比较好一些。
深吸了口气,将愤怒的情绪咽回心底,阿苦在台下弟子怜悯的眼光中,走下比武台。
武术指导本来应该是中下痒分开上的,但因为现在下痒只有阿苦一人,嫌麻烦的极风真君就将时间调和成了一块。
阿苦原本挺喜欢极风这个决定的,因为比起孤零零一个,她还是更喜欢和中痒的师兄师姐们一起比试玩耍,尤其其中还有她在清源仙山的三个死党——丁家姐妹和李远笙,还有她表哥王游冬和李远笙的双生哥哥李远萧。
但是她现在又开始讨厌他这个决定了,因为她和中痒弟子们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了。
没有法术,她可以任意吊打任何一个在场弟子,但加上法术,她只会被在场弟子蹂躏到体无完肤。
有没有法术,区别就是那么的大。
所以,现在的阿苦在这群人中就是异类的存在,虽然在场众人都没有想排挤或孤立她的想法,但是层级的差异就像一条巨大的鸿沟横亘于阿苦和其他人之间。
即使,他们坐的离她如此之近。
丁家姐妹、李家兄弟还有阿苦的表哥王游冬,看着闷闷不乐的阿苦,担忧地叹口气。
中下痒之间的最大区别,就是有没有在丹田练成内丹,只有有了内丹,才能使用灵力,才能用出法术。
法术虽不如仙术那般神奇,但也是非常奇妙的。
就比如阿苦当初还在启蒙堂时中的那个五感转换,只需要一点点灵力,便能改变人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
乍看这个五感转换好像没有‘呼风唤雨’‘腾云驾雾’来的厉害,但只要用对时机和方式,小小的五感转化也会造成不一样的奇景。
举个例子:如果你想看西北的塞外黄沙,只要改变视觉,即使你身处青山绿水,法术也能让你看到大漠孤烟直和长河落日圆的雄壮瑰丽。
如果你想品尝北方地道的二锅头,只要改变味觉,即使你喝的是无味的白开,法术也能让你品尝到‘饺子就酒,越喝越有’的痛快。
如果你在战场上身受重伤,痛不欲生,只要改变触觉,那效果估计比一千包麻沸散加起来都要好使,还不附带需要昏迷这个显著副作用。
诸如此类,以此类推。
法术不可以创造事物,但它可以改变已经存在的事物。
比如奔跑中的修道者使用法术,可以让他的身体跑的比平常更快;在武器上使用法术,可以让武器变得更加锋利和强韧。
刚才白鹿剑上的淡青色光芒,正是她在兵器上使用了法术的证明。
白鹿只增加了兵器的强度,就能打得阿苦毫无还手之力,那她要是全力以赴,阿苦估计三招内就会被对方拿下。
这和老是用三招将对方拿下的纯武术比试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就难怪抗压能力那么强的阿苦会如此一蹶不振了。
这几年又当哥又当妈的游冬,看着阿苦落寞的背影许久,刚想出口安慰她一下,就听抱着双腿而坐的阿苦“哎”了一声。
他刚想过去安抚,就见阿苦眼睛盯着极风真君方向,半转过头,疑惑地说:“你们知道极风师父的镇海如意棍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