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爸爸……呜呜……呜呜呜呜”睡梦中的林若然被婷婷的哭叫声吵醒。
“婷婷,爸爸在,爸爸在,哎哟,我的宝贝儿,你怎么起来了,这深更半夜的,来来来,爸爸抱抱。”林若然急忙起身,抱住了婷婷安慰道。
“我怕,我怕,楼上有声音。我怕,我怕……呜呜……”婷婷继续哭着。
听见动静的张芳华拉开房门急忙跑过来,并顺手按下开关把客厅昏暗的灯光调到中等亮度。
“哦,婷婷,怎么啦?!”
“妈妈,我怕,呜呜……妈妈,我怕,我要抱抱。”
“妈妈抱,妈妈抱,妈妈就在这里,咱不怕!”张芳华俯身抱起了婷婷。
“妈妈……呜呜……”
“好了,妈妈在的。咱家婷婷都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都是大孩子了,咱不怕,不怕。”张芳华在客厅里边走边哄着孩子。
“爸爸,你怎么睡在客厅里了?客厅里好吗?我也想睡在这里。”小家伙儿睡意全无,来了精神头儿。
“爸爸啊……今天回来晚了,被妈妈惩罚啦!所以你放学后可是不能在小操场贪玩哦,要早早回家哦!”
“我知道,不过我从不玩太久的,妈妈知道,对吧,妈妈?你说啊……”
“嗯,妈妈知道,我们婷婷是个乖孩子,可听话了。”
“那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卧室睡呢,妈妈?”小家伙儿不依不饶。
“嗯,等……等他承认错误了就能回去了,这是大人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的宝贝儿。”张芳华看了一眼林若然,二人的目光相碰。
“我都是大人啦!我要管,我要管嘛!”
“好的,你管,你管着妈妈,管着爸爸,管着爷爷,管着奶奶,好不好呀?”
“好,好,我还要管小姑,小姑父,美清妹妹,还有林阿姨,嘉树弟弟,都归我管!”
“……好,好的……都归我们家婷婷管,这样满意了吧,我的宝贝儿。”
“满意,满意,哈哈……”小家伙破涕为笑。
“婷婷今天晚上跟妈妈睡吧,好不好?你看时钟,几点了?”
“嗯……嗯,两点了!”
“对啊,两点了,现在所有的小动物都睡着了,我们婷婷也睡吧?好不好?”
“好啊,好啊,那爸爸呢?”
“爸爸还要继续接受惩罚,我们不去理他,就我们两个,一个被窝,走,到妈妈屋里去。”
“好喽,爸爸再见,爸爸再见。”
“嗯,婷婷晚安,跟妈妈睡吧,宝贝儿。”
卧室传来了关门声,客厅里恢复了宁静,留下坐在沙发上的林若然。
十来分钟后,卧室里没有了娘儿俩说话声。他悄悄起身关了客厅灯,摸索着坐下后,又起身开了窗户,再次坐下后又摸起了茶几上的香烟和打火机。
咔咔……打火机打着了,黄白色的火焰照亮客厅,也照亮他嘴里的烟和他的手。
他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任由烟雾抚慰自己的肺。
他把身体靠在沙发。
黑暗里,看不见烟雾缭绕的弥漫,只有烟卷时明时暗的红光,还有他轻微的咳嗽声。
有最好的伙伴陪着自己,他已经没有了睡意,于是裹起了被子,想着心事。
一边是敞开怀抱的林雅,她随时欢迎自己的到来,恨不得希望自己每天都能过去,即使等到凌晨两三点也无所谓!她的怀抱能让自己驻足停留,喘息休息,感受小都市的片刻宁静。
一边是关闭心门的张芳华,她对自己要么冷战要么分居,极力把自己向外面的陌生世界推去,让自己垂头丧气,心怀懊恼悔恨,感受不到家庭本有的温馨。
今夜,她并没有再次开门。
因为对自己的惩罚不足以让她打开心门。
夜沉沉,他想到了那个此刻还在等待自己的她。
她们,犹如眼前烟卷的红光,时红时暗。
又是一个周末,刘伟早早地来到了办公室,春暖花开好季节,正是发奋图强时,如此好时光他可不能浪费了。
今天他要系统地理顺一下泰昌府邸的施工总计划,单大老板既然已经确定了“八二八”为封顶大吉的日子,这是出彩的时候,在这个关键节点上不能出一丝差错。
虽然自己在跟单大老板汇报计划是留下了一个月的余量,可是中间跨过一个雨季,出上点儿事情就会延误时间,工地上计划没有变化快,三耽搁两拖拉就会把好事情拖黄了,所以自己必须格外谨慎才是。
其实总计划由董玉龙报上来他审核一下就行了,可是工程师出身的他还是想亲自操刀,这样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封顶仪式,开业庆典,这两场活动都是重头戏,营销策划部必然会大操大办,烟花礼炮舞狮子耍龙灯不必说了,电视采访报道报纸大篇幅宣传肯定会安排,所以,自己不重视也不成啊!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把封顶的时间安排在了7月28日,这么吉祥的日子,无人会去怀疑他的指令的。然后他以此为里程碑事件倒排总施工计划。
他打开了EXCEL表格,开始了横道图的制作。轻车熟路,一个小时后,一份总计划初稿随着打印机的咔咔声跃然纸上。
他满意地拿了起来,然后点上一支香烟,靠在了老板椅上认真地瞧了起来。
这时,他桌上的手机响了,他靠前一看,来电显示是“林若然”!
嘿嘿,林若然,你小子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笑了一笑便慢腾腾地接了电话。
“喂,刘总,我林若然啊,开春儿了,冷水蛎子温水蛤,我有个朋友多年前在北区承包了一片岛礁子,今天十一点左右退潮,正是赤甲红和牡蛎肥的最后好时间。您看,今天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今天,今天不行啊,一会儿跟大老板有事情要谈啊!”
“今天不是周末嘛,领导还在班上?”
“当然在班上,我的工作性质你还不清楚?”
“清楚,清楚,当然清楚了。那……就改天吧,明天,怎么样,领导?”
“明天周日……我看看,嗯,行吧!”
“那我明天去哪里接您?”
“上午九点,你在佳名花园东大门等我吧!”
“佳名花园,那个工程不是都干完了吗?人都撤了,您还过去干嘛?”
“怎么,我管辖的工程就不能去看看?”
“哦,能,当然能,领导,我会准时过去。工具我都备上了,各种钓具一应俱全,您放心就成。”
“行,你安排吧!”
“好的,领导,谢谢领导给面子,哈哈……”
“没事,见面再说吧。”
挂了电话的林若然不禁寻思起来。
刘伟在佳名花园干什么,哎哟,他突然想起来刘伟曾经说过五一搬家的事情。
晕,把这茬儿给忘了,既然想起来了,那就不能两手空空过去吧。
搬家,搬家,机会难得,给刘伟送点什么好呢?
今天正好有时间,那就择日不如撞日,顺便把事情办了吧。
思来想去,他去了装饰城,很快购买了一套一米二宽的欧式免换水鱼缸,价格适中,色调脱俗,上鱼下橱,最上面是一个钢化玻璃台面,十来条金鱼灵动地在水里游着,真是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看着鱼缸他都想买一套放在办公室里了。
付了款,跟老板约好了配送时间,他又马不停蹄地去了鲜花市场,买了两盆招财树。做好相应安排后,他才去了公司。
有了刘裕后的教训,在人情往来上他格外小心,很多时候心意到了就行了,不能做得过了头,现在裕达最需要自己,行走在名利场,他时刻警惕不要让自己掉进去。
他总认为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投桃报李,礼尚往来,都是人之常情,自己本就是俗人一枚,不用太注重形式。可是在与刘伟的接触中,他不断发现,有时候面子工程更重要。
“喂,刘总,我到了,您在哪里?”
“我在东大门,马上就到。”
“林总,你来得可真按时啊!”
“跟领导约定的事情怎么能晚点呢,对吧!”
“嗯,走吧。今天天气不错,你林总会挑好日子。”
“等等,等等,领导,既然领导都说好日子了,一等,就一等。”
“怎么回事?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马上马上,呵呵……”
五六分钟后,一辆小型箱货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领导,您看看,怎么样?”司机打开了箱门,二人凑了过去。
“哟,林总,费心了,有点儿意思哈。”刘伟端量着鱼缸说道。
“呵呵……领导觉得有点意思就成,这不您马上搬家了,鱼缸是孝敬领导的,不成敬意。”
“送我的?那多不好意思啊!是不是太贵重了?”
“没有没有,呵呵……”
“年年有余,不错,不错,寓意不错啊!”
“还有两棵发财树,祝您家财两旺,步步高升!领导,我让司机给您搬到楼上?”
“谢谢,谢谢,难得你林总一番美意,行,我收下了。搬东西是力气活,你在车上等着吧,让箱货跟着我走就行了。”
“那……好吧,领导,听领导安排。”
刘伟领着箱货很快进了小区东大门。
刘伟并没有邀请自己上楼,让林若然有些不爽,可是一想家本来就是私密的地方,何况是刘伟的家,自己毕竟是个外人,他不让自己伸手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样一想他也释然了。
或者自己想多了,礼物收下了就行了,心意领了话说到了,还要怎么样,对吧!
大约半来个小时后,刘伟再次出现在了东大门口。
“领导,怎么样,与装饰格调搭配吗?不行还可以换,我可是跟店老板说好了的。”
“在车上我就看了,否则能上楼嘛!”
“哦,明白!我们走着?”
“走着。”看得出刘伟心情不错。
二人很快到了北区的那片礁子。潮水还有半来个小时才能退到底部,此时正是放笼的好时间。
在船老大的帮助下,林若然把蟹笼,鱼竿等挂上饵料放进了海水里。完成这些工作,他一屁股坐在了刘伟身边的竹椅上,脱下手套摸出香烟,推出两只来递给刘伟,见刘伟接了香烟他急忙打着了火。
“真会找地方,这片礁子李闻也来过吧?”
“……不瞒领导,他来过。”
“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现在?”
“他……领导怎么想起他了,他的事情都翻篇了,圈子里的人有几个现在还记得他啊,除了您领导还念着旧情啊!”不愧是林若然,不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只是偶尔想起来而已,也没什么,毕竟相处了好几年了。”
“哦,也是。车上有火腿,桶面,面包,矿泉水,中午我们凑合凑合吧,晚上到裕隆吃饭,到时候我把钓上来的野味一分为二,一份您带回去,另一份我让大厨好好给您做一顿。”
“行吧,到了你的地界儿,你看着安排。”
“行,只要领导喜欢就行。
今儿领导只管安心钓鱼,牡蛎、蛤蜊、蟹笼由船老大帮着拾掇,挂鱼饵是我的强项,包在我身上。这附近黑鱼多了去了,就看领导手艺了。”
“你这么一说,我的压力倒是增加了不少,哈哈……”
“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那是,那是。”
“那个,领导,其实我的压力也不小啊!”
“怎么,挂鱼饵还有什么压力啊?!”刘伟故意反问。
“领导知道我说的什么。”
“呵呵,你的心思不说我也猜出了八九分啊!又是泰昌的事情?”
“领导高明!不错,就是那边的事情。”
“你们刘裕后总听说需要在里面呆上两年?”
“是啊!领导消息灵通啊!”
“这种事遮不住的。罚金都缴纳完了?”
“出来结果的第二天就交上了,这事儿拖不得。目前裕达算得上平稳过了这一关啦!”林若然有些感慨。
“恩,不容易。也是,现在你成了裕达的当家人,压力自然会大了些。”
“感谢领导理解。”
“没事,都是圈子里的人,理解万岁嘛!”
“领导说的是,那……您看……裕达的事情也过些时日了,单大老板对我们是什么态度,马上三月下旬了,我派往泰昌的人马去年就准备好了,就等他老人家一句话了!”
“不会吧?!你一个小小的裕达能不能进场还用惊动我们单大老板,你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哦……我明白了,您是我的顶头上司,我知道问谁了,哈哈……”
“嗯,知道就好!”
“那……”
“鱼,鱼上钩了,等等……”
一条十五六厘米长的黑鱼带着浪花被刘伟拖出了海面,一下子划进林若然的怀里,他急忙戴了手套,麻利地捏住鳃部取下鱼钩,把鱼放进水桶后又挂了鱼饵。
“真让你说着了,这里的黑鱼不少啊,比起东区的逛鱼可是好多了。”
“那是,这里礁子陡峭,水儿深,鱼自然又大又肥。”
“领导,刚才说那事……”
“林总真是不容易啊!又是销售经理,又是总经理的,真是难为你了。”
“真是,真是,我这三四个月,可是瘦了十来斤啊!”
“好了,这样吧!下个月一号你安排人进场吧,记住了,我要精兵良将!”
“领导不是说笑?愚人节那天?”
“恩,就愚人节那天!到时候我让李鹏给你们发一份开工指令。”刘伟说得肯定。
“行,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
“可要记住了,精兵良将!我看你们公司啊……那个谁,就刘锦城了!他我要了!”
“……领导,能换个人吗?”
“换个人,谁啊?”
“高朋,怎么样,实不相瞒,锦城最近有点事情儿,忙得脱不开身啊!”
“哦,高朋,高朋,他……我想起来了,他不是那年,那年在蓝色港湾项目闹出农民工上访事件的那个包工头吗?怎么,找到了?你还把他收编了?!你林总厉害啊!”
“不是找到了,是人家自己回来了,嗯,他现在是我公司的一个项目经理,现在在凯旋城。”
“哦,原来这样,没听李鹏说过,你凯旋城领队的不是丛容嘛!”
“他们两个人一起管理的凯旋城。”
“哦,原来如此。不过……能行吗?不行,不行,他不行!把刘锦城给我调回来,其他的人我一个不要。知道吗,单大老板已经定好了封顶日期,7月28日,绝不能给我耽搁了。”
“这么急,算算也就四个月时间。不过,封顶是董玉龙的事,好像与我关系不大。”
“怎么不大,我说大就大,这样吧,除了靠近顶楼的那三四层拆不了脚手架的楼层,全部给我干完,这样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只是,刘锦城的事情,您给缓缓?”
“不行,就他了,我说,良将,良将!就这么定了,记住了,周一下午的工程例会我见不到他的人影儿,裕达就别干了,撤场得了。”
“……好吧……领导。”自己的计划被刘伟一句话打乱,林若然感到心里很不爽,可是没办法,官大压一级,何况大的那一级还是处于市场主导地位的甲方。
“哎呀,又上鱼喽!这里鱼真不少啊!”
“……那是,那是,领导快甩过来。”
夜晚再次降临,裕隆海参馆,林若然愉快地给刘伟敬着酒。桌子中央是二人钓上来的黑鱼,一份红烧,一份清蒸,在旁边的两个盘子里分别盛着当地有名的赤甲红和牡蛎。
当林若然把微醉的刘伟送上出租车,已是晚上九点。
他有些疲惫,跟忙着的林雅打过招呼后便驱车去了远景大厦。
他坐在了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张德仁的电话。人事安排需要重新调整,他要让合伙人尽快拿出调整方案。
4月1日,刘伟啊刘伟,你可真会选日子!
自己和刘伟之间的温度再次回升,下一次见面就要讨论那个会所了。
他向后靠在了沙发背上,闭了眼睛,放空自己,然后两腿一伸,全身放松,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风儿终于吹过了山口,留下来的只是曾经的等待。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
3月24日,北京奥运会圣火在希腊奥林匹亚成功点燃,火炬接力传递仪式正式拉开序幕。
生产后在家里圈禁了两个月的林若兮终于回到了工作岗位。
对哥哥林若然安排自己的丈夫驻守泰昌府邸一事,她是很欢迎的,毕竟几个月下来,这哥们儿没有跑到一单生意。
按照他的说法,不是自己走得路不够长,而是欠那么点运气而已。
裕达有人有设备,是地热施工的不二单位,可是至今,赵海波没有给自己准确的信息,以至于他认为赵海波与刘伟的那一通电话起了负面的作用,毕竟那个时间段是个特别敏感的时期,刘伟如果把裕达当时的情况告知对方,如果是自己也是不会让这样的公司进入场地的。
对于自己调往泰昌府邸的做法,他是不甘心的,几个月的辛苦即将化为泡影,为此他夜不能寐,如果没有林若兮的阻拦,他肯定早就找到了林若然和张德仁那里。
进场的日子临近,他这几天计划去趟泰昌府邸现场,监理单位和总包单位的领导是需要过去碰面的,人嘛,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不要等要铲事儿用人了才临时抱佛脚,那可不就晚半天了。
为确保工程顺利完工,他专门找高朋作为自己的副手,可惜没有得到张德仁的同意,因为对高朋的使用,张德仁另外做了安排。
辉耀花园两万平米的地热进场在即,张德仁这几天忙着调动兵马,对遍地开花的四月,他显得捉襟见肘。
无论是人才,还是人员,他都缺!
林若兮更忙,这个原材料需要钱,那个工地需要工资,钱如流水向外淌,这些天来没有一分钱的进项。
可是无论多忙,她还是安排了时间去了裕隆参馆,干嘛?当然是算账!算那趣÷阁年前的旧帐!
林雅,你的死敌林妹妹来啦!虽然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可是,可是,嗨……家门不幸啊!既然你无情无义,那就别怪我绝情绝义不顾本家同事情分!
下午两点,林雅斜靠在办公室沙发背上小憩,这个时间是一天中难得的休息时间。
推门而进的林若兮坐在了办公桌前的一把椅子上。
林雅睁眼看到林若兮,急忙坐直了身子。这位姑奶奶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时候来不知又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事情。
“若兮来了,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我只是过来坐坐,一会儿就走。林姐好悠闲啊,这上班的点儿还在瞌睡,不知道林若然看到了怎么想。”
“若兮,你知道我们餐饮服务这一行,作息时间都是颠倒的。”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你是领导,十来号人跟着你,你就是榜样,再怎么累也不能由着自己性子吧?!”
“……若兮说的是,我……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样才对嘛,否则怎么能够对得起每年十万块钱的工资呢,对吧?”
“……对,好吧!”
“怎么听起来还挺勉强的,虽说我的股份很少,可再怎么说我也是裕达的股东之一啊,我的话你也是应该听的。”
“若兮,我没有勉强的意思,你可能误会了。我保证今天的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
“这就好。”
“刚才只是开胃菜,我们上正餐吧,林姐。”林若兮把右腿搭在了左腿上,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开胃菜?正餐?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是酒店管理出身的吗?菜品和酒水分类总该懂吧!你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专业水平和管理能力!”
“若兮,我的能力怎么样你可以去索菲亚酒店那边去打听……今天你来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知道你来肯定有事儿。”
“你急什么,不是距离五点开忙还有一段时间嘛!行吧,话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就说了。
林雅,你怎么回事,你给儿子过生日宴我不反对,为此我还派锦城去参加酒宴了。可你怎么样?什么爸啊,妈啊的,谁是你的爸啊,妈啊?!
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林勋是我爸,他不是你爸,王文静是我妈,她不是你妈!你自己有爸妈,回自己老家叫去,不要见人就叫爸爸妈妈,你这是非常不孝顺的表现!更是不礼貌的行为!让别人听了还以为你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的孩子呢!
我再次强调一遍,他们是林嘉树的爷爷奶奶不假,可是不是你的爸妈,你和林若然有结婚证吗?没有!没有!不过,即使有他们二老认不认你还需另当别论!再说了,即使要让他们答应,也要先过了我这一关!
我实话告诉你,我就一个嫂子,她就是张芳华,我就认她这一个!唯一的一个!别看我对你林姐林姐叫着,我告诉你那是场面上的话,其实你就是林雅,林雅!知道吗?!
我告诉你,不要再挑事儿,否则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你算什么东西,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她说得很激动,用手机猛烈地敲打着桌面。
屋子里很安静,听不到声音。
林若兮的一番话深深刺痛了林雅,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放在以前,她早已泪流满面,可是现在她并没有那样去做,而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或许她觉得让自己愤怒并不值当,或许她的泪水已经流干。
“若兮,你知道吗,你哥哥很爱我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笑话!你是第三者插足,你是名副其实的小三儿,还有什么话可说!”
“若兮,你真的不懂我们的爱情。他曾经说过我是他的解语花,解语花你懂吗?说明我能走进你哥哥的心里,只有我懂得他的疲惫,他的焦虑,他的寂寞,他的油腔滑调下的正派,只有我懂。
多少个夜晚,当他疲惫地打开房门,面对黑色的夜晚,只有我还在继续等待着他,夜夜如此,我能做到,她能做到吗?”
“谁说的,我嫂子一样懂他!一样能做到!”林若兮反驳道。
“张芳华……她已经走出了他的心门。若兮,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你?”
“是的,我知道。”林雅并不理会林若兮的表情变化,只是一味地说下去。
“他们两个人……已经分居很长一段时间了……你哥哥这段时间里一直睡在客厅里。”
“你胡说!”
“信不信由你,这是真实的情况。”
“那……那也是拜你所赐!没有你,他们也不会那样!我嫂子宽厚仁慈,一直以来对你那么好!而你呢?你却恩将仇报!你破坏了他们的家庭,你卑鄙无耻下流可恶!”林若兮猛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林雅大声说道。
“若兮……你不用指责我,是你哥追求我的,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也是受害者。”
“你……”
“你听我说,我也是女人,我也要捍卫我的尊严和爱情,我也要对孩子负责!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你管也管不了,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张芳华,由你哥哥自己做主吧,让他听从他自己内心的声音吧!”林雅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一场盛大的口诛趣÷阁伐就这样结束,有点儿虎头蛇尾,因为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林若兮并没有感觉到爽快和过瘾,反而对哥哥面临的婚姻问题更加担忧了。
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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