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许楠所有珍而重之地保留在心里,会在并不太快乐的时刻去回味的彩色记忆中,相当浓墨重彩的一篇。
那一天蒋罡开了弥彩的吉普停在她家院墙后,正对她卧室窗户的地方,嚣张地按响了喇叭,许楠抓了手袋和装了许多头天自制的点心和水果的多层餐盒,邝镇杨有点惊讶地瞧着她,只问了句,“出去玩这么高兴吗?带你去过那么多地方,也没有看见你积极过。”
许楠笑得灿烂又有点抱歉,一边抓了袋子往楼下跑,一边回头道,“她是我遇到最好玩的人。
因为已经入秋,那天的湖面很清静,蒋罡帮许楠系救生衣的时候提醒她道,“我不会把摩托艇开太快,应该还稳当,不过万一翻进去,会很冷。你确定要下去?”
许楠完全无所谓地摇头,“冷就冷。我不怕。”
那天带了小马达的风筝飞在她们头顶的上空,悬吊着带安全带的‘飞椅’,许楠手缝的10厘米高的穿着绣花裙子的布偶‘胖乖’被固定在‘飞椅’上,黑丝线做成的长发,飞扬。遥控船的两杆尾旗上如古代将军的战旗般,写着威风的‘蒋’和‘许’,许楠一边遥控一边又叫又跺脚,身子往出探着,每一次船要被汽艇掀起的浪掀翻时候,她就仿佛忍不住要跳进水里去抢救船,同时被开着摩托艇的蒋罡一只手抓住背后救生衣的带子拽回来。
那一天在许楠的一再求恳之下,蒋罡还船的时间从原计划的下午2点一直拖到了租赁处规定的最晚时间,许楠从摩托艇上下来,脱下救生衣时候,从旁边闪过来个高胖男人,上下打量许楠,笑呵呵地问,“这位是邝太太吧。”许楠瞧瞧他,没有任何印象见过,想是哪次跟邝镇扬出席什么酒会时候碰到过的人,只点点头,笑了笑,并没答话,才要把救生衣递给蒋罡一并还到窗口,那男人忽然退后几步,一边飞快地举起相机对着许楠一通乱按,一边偏头将嘴巴凑进背包飞快地说,“。。。邝式私生子事件见于各大网络当天,邝镇扬夫人现身在jh湖,与女伴出外散心;几多风雨几多愁,不知是否强颜欢笑暗撒泪。邝老板负心于红颜知己,不认亲子,原来夫人果然天仙化人。。。”
那人退在了3,4米外,说得极快速,许楠听得懵了,旁边蒋罡也是一脸惊讶,看看许楠神色,猛然明白这不知是哪家小报狗仔,一闪念间,反手抓起租船处窗口竖立的一个橡皮船桨,一边喝一声,‘相机放下’一边照着那人举相机的手投掷过去,那人‘唉哟’一声,相机呈抛物线飞出,他不过愣了一下,竟不管相机,拔腿就跑,蒋罡正要追出,却听见身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竟是另有人在另外一边连续拍照,蒋罡又惊又怒,就要拿起自己的遥控船砸过去,却被许楠一把抓住,小心地把那遥控船拿着,摇头道,“算了算了。由他们去。我平时也不看那些报纸杂志,乱七八糟的网页。别弄坏了这个船。”
“你们到底干什么?”蒋罡冲那人喝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人却不理她,远远地冲着许楠问,“邝太太,请问是否早已得知邝先生私生子之事?如今24岁女研究生已经将近临产,邝先生却无情不肯承认,且拒付抚养费,女研究生血泪控诉讨求公道,愿将dna测定公诸于众媒体,请问是否因邝太太坚决反对之故?邝太太大半年前曾经子宫外孕流产,已经不能生育,请问邝太太。。。”
那人嘴皮子飞快地运动,蒋罡呆愣地瞧着许楠,却见许楠先是茫然,后是皱眉摇头,终于,十分认真地冲那人说道,“你说的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你大概搞错了。镇扬十分想要孩子,如果别个女人真怀了他孩子,他肯定不会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