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是回家舒服,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太难闻了。”秦旦旦惬意的躺在沙发上,摸了摸上面的真皮大发感慨。
秦妈合同老高放下行李,转眼间小姐很没形象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弯,“小姐今晚想吃什么,秦妈给你露一手。”在医院的时候,秦旦旦大多喝的都是一些养身体的淌水,既然回家了,秦妈觉得不管怎样都要好好犒劳犒劳她家小姐。
果然,秦旦旦眼睛一亮,看向秦妈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站起身来猛地扑在她身上,假模假样的呜呜道,“还是秦妈对我最好了,你不知道我这几天不是汤就是水,虽然营养吧,可是太不得劲了,再不来点咸的辣的,我都快感觉自己活得一点滋味也没有了。”
秦妈被她的大动作吓了一跳,紧忙抱住她的身体,听了她娇声娇气的抱怨,眼睛瞪圆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个轻重,哪能这么大劲的扑过来,要是我老婆子身板子不够硬,小姐这么一撞跌了可怎么办?”
“哎呀,秦妈你也太小心了吧,我四肢协调的很,又不是不知道分寸,况且您这身板子不硬实得很嘛,不会连累你跌倒的啦。”
“哎,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小姐你跌倒,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两个人的身子”正说着,秦妈赶紧惊恐的住了嘴,像只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
“什么两个人的身子,”秦旦旦放开秦妈,大眼睛里泛着不解,“秦妈你最近怎么了,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会是邵睿跟你说了什么吧?都跟你讲了,不要跟那种人来往,他不安好心的”
秦旦旦说得气愤,愈发觉得肯定是邵睿那厮不安好人心跟秦妈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气怒的同时又有些埋怨秦妈,怎么就被一个见了不到几面的陌生人拿捏的死死的,又是通风报信,做尽了‘出卖’她这个主子的事,秦旦旦也是无奈,要不是她跟秦妈处出了真感情,而秦妈对她确实掏心掏肺,秦旦旦早跟上辈子一样将身边吃里扒外的贱婢发卖了!
秦妈晓得邵睿就是点燃秦旦旦炸药包的火星,哪里还敢提他,嗫呶了几下,干巴巴道,“不管邵先生的事,我刚才的意思吧,是小姐要是撞倒了跌在我身上,咱俩连在一块不就两个人的身子,小姐一倒我也肯定得垫底啊,对,就是这个意思。”
“真的?”秦旦旦有些不信,但见秦妈表现得确实没什么异常,而且她也有信息秦妈不会真的弃了自己帮外人对付自己,便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走到沙发坐下,开心的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啃。
水分充足又脆又爽口,秦旦旦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津津有味的看起了电视剧。
站在原地的秦妈狠狠松了口气,然后拿起秦旦旦的行李箱上了二楼,一避开她家小姐的视线,立马紧贴住墙,后怕的拍拍胸口,等稍微缓过来,又原地跺着脚有些不安,皱眉嘀咕道,“这纸包住不火,一直瞒着小姐也不是个事,可怎么办好呢。”
秦妈在医院的时候答应过邵睿为他暂时瞒住秦旦旦怀孕一事,理由是邵睿跟她将两人因为一点误会正在冷战中,如果现在就告诉秦旦旦怀孕的事,难保她不会泄愤之下去打胎,别说就是秦妈要心痛得要死,就凭邵先生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显然一副深情钟爱小姐的样子,秦妈也看不下这两个郎才女貌的好孩子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闹成那样啊,也因此,秦妈在邵睿的苦苦恳求之下,便同意了帮他先暂时将怀孕的事瞒住小姐,等邵先生再次赢得小姐芳心得到她的原谅,才正式将有小少爷的事告之小姐。
本来这几天看小姐对邵先生实在反感的样子秦妈也有些怀疑,可是邵睿给她看了自己跟秦旦旦的结婚证,秦妈就什么狐疑戒心都没有了,没错,邵睿拿出的就是真的两人的结婚证,当然,两人的年龄变了一下。
邵睿怎么拿到结婚证的秦妈不管,她只认这个合法凭证,你想啊,zj登记结婚可是要双方都在场的,既然邵睿能拿出结婚证,就说明当时她家小姐是自己同意结婚的,那就是两情相悦啊,虽说秦妈当时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因为小姐竟然这么大的事都瞒着她,但在邵先生的开解下,她知道了这大概是小姐比较害羞的原因,很快心里的一点点不满也没有了,更何况小姐肚子里有了小少爷,秦妈就只剩下满心的高兴了。
在楼下正看电视看得欢快的秦旦旦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卖了,揣着包子还成了有夫之妇,只能说,有的时候,智商真是硬伤啊。
另一边,终于在晚上七点左右,邵睿赶回了上京老宅。
“父亲。”路过客厅的沙发,邵睿淡淡的跟正在看报纸的邵父点了点头,然后就要直接上楼。
“站住。”邵父哗啦一声快速甩开报纸,站起身,看着比起自己还要高上许多的大儿子,严肃的面容上眼神阴郁。
空寂的客厅里悄然无声,两人面对面站着,谁都没先说话,然而无端有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妈。”
“嘘嘘嘘。”二楼隐秘的一处,身穿丝绸性感睡衣外面罩着一件毛毯脸颊上还泛着红晕的现任邵夫人,手疾的转过头捂住大女儿的嘴,风情旖旎的眸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声点。”
邵雨晴穿着米黄色居家连衣裙,长发披肩,手里还拿着一杯橙汁,被母亲捂住嘴后疑惑的瞄了眼楼下的情景,遗传自邵夫人的狐狸眼瞬间惊喜的睁大,她心领神会的点头。
邵夫人眉毛一挑,这才放下手,随后施施然接过女儿手中的果汁,惬意的抿了口,轻启红唇,斜睨着楼下父子对峙的场景,慢悠悠道,“看你爸这次怎么整死这个小畜生。”
楼下,邵睿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厌烦,沉声对挡在面前的邵父说,“抱歉父亲,我现在很疲惫,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楼上换件衣服,然后去医院看望爷爷,父亲如果想要一起的话,我们可以同路。”
邵老爷子的身体拖了这些年也到了快要垮掉的地步,现在只能靠医院的各种仪器维持生命,虽未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但依然不远,也因此,邵父最近动作频频,未尝没有一丝想要争夺家主之位的意思。
邵父的确是这么想的,而且他自认名正言顺,不然越过自己将家主之位传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那才是贻笑大方,将邵氏家族置于令人嗤笑的行列。
然而尽管不愿承认,老爷子确实比自己更看重眼前这个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还有些青涩的,他的大儿子。
“你爷爷身体不好,老人家这时候最想要的是儿孙围在身边享受天伦之乐,他平时最疼你跟聪聪,有时间,你多陪陪他,梁城的公司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派人去。”
邵睿心想果然,他的这个父亲啊,太蠢太天真,被老爷子硬是养成了眼高手低的模样,自己却不自知,徒留他人笑话。
看向邵父,他淡淡叹了口气,“父亲,爷爷那边我会去的,还有梁城的公司也并非属于邵家,况且您作为唯一的亲子,我觉得还是多去看看爷爷比较好,爷爷哪怕现在躺在医院里,家族里也有的是眼线,我劝你手还是不要伸太长,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多少有些不道德,您说呢?”
十几年的虚与委蛇已经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邵睿也不愿再压抑自己,毕竟,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讲父子之情,就过分虚伪了。
“你!”邵睿气得大喘气,他手抖着看向他一脸冷漠的大儿子,不曾想到他真不怕跟自己撕破脸皮,刹那间,邵父脸皮烧红,更有被儿子压过一头的羞愤郁结。
突然,他又忍着怒气笑道,“林家已经跟我谈过解除婚约的事,我答应了,说不定聪聪有幸能成为林家真正的女婿。”
“是嘛。”邵睿淡淡应了声。
邵父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邵睿,见他没有一点失望的样子,心头不满的同时,忍不住拿出父亲的架子,训斥邵睿,“哼,年轻人做事不要太猖狂,老一辈人走出来的路岂是容你指责半分的。”
“那就恭喜父亲和二弟了,没什么事,儿子上楼了。”林家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还没有找他们算账,他们应该谢天谢地,邵睿心头冷笑,他不想跟邵父多谈片刻,冷淡的说了句转身绕过邵睿慢慢从楼梯上去。
邵父脸色狰狞,怒视着大儿子平静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楼梯尽头,心里头愤恨他竟会有如此深的城府,同时心里也提高了警惕,他有种预感,这个儿子不简单。
“母亲,父亲好像被那个小畜生气到了。”
“哼,气到了才好,气得越狠他就越倒向我们这边,邵睿这是在自寻死路,他以为没有老爷,老爷子会真的将家业交在他手上吗,痴人做梦!”邵夫人眼里闪着寒光,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站在原地的邵雨晴眸光闪了闪,嘴角亦是泛起冷笑,母亲说的没错,邵家的一切只能属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