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中军大营内,意气风发的平南王李信环视下面两排武将道:“诸将,经过本王这几日的试探,已知这武昌城中伪明不过是占着火器利器,阻挡了我大清的攻势,但是武昌城已被困守多日,从今天伪明使用的火器上看,城内火药已不足了,只要明日我大清将士奋勇攻城,这武昌城就唾手可得。”
哗啦……一阵铠甲声音,紧接着汉人武将异口同声道:“末将谨遵王爷号令,明日必定奋勇杀敌。”
李信满意的回过头看向多罗饶余郡王阿巴泰,阿巴泰面无表情道:“大清的勇士不是嘴巴说说的,是要拿出真本事出来说话的,只要你们明日能攻破武昌城,本王答应这武昌城内三天不封刀,任由尔等索取。”
李信听了心中倒吸口凉气,这多罗饶余郡王口气真大啊!简直就没有给自己一点面子。
下面这些原来闯营武将听了都激动不已,以前就跟着闯王到处抢,何等畅快,只是后来跟了少将军,少将军严于军法,不许扰民,就没那么痛快过了,现在这清朝王爷真够义气。一众闯营武将立即一阵马屁拍了过去,李信也不由得跟着敷衍笑道。
阿巴泰面露微笑,接着又说道:“那好!明日本王就率领大清八旗勇士在诸位身后压阵,祝诸位凯旋而归,但是胆敢有临阵逃脱者,杀无赦!”阿巴泰特意把杀无赦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闯营众武将听了心中一禀,目光斜视就看到对面满八旗武将那流露出的讥讽暗笑,深知明日自己和其他弟兄们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这时身为平南王的李信也听出阿巴泰的话中有话,话里藏刀,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在一旁的大学士范文程看到,连忙出言说道:“众位都是大清勇士,本为一体,明日就是大家为我大清建功立业之时,还望尔等抛弃旧嫌,为国出力。如若明日拿下武昌城,本官将奏明万岁和摄政王,为各位将士们请功犒赏,如有活捉伪明王妃的另升官赐爵。”
范文程说完后,下面却没有人奉承感谢,范文程脸色有些尴尬,主位上的李信脸色一垮,对下面的武将说道:“众位难道没听到范大学士说的话吗?”
这时武将们才稀稀拉拉的拱手道谢!弄得范文程老脸尴尬不已,另一旁的阿巴泰却是哼的一声:“哼!一群乌合之众,也就摄政王看得上。”
李信听到脸上挂不住,猛地一拍桌子道:“阿巴泰你什么意思,本王忍你很久了,你以为本王是泥捏的,让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房。”
阿巴泰也不甘示弱,立马站了起来怒骂道:“大胆,你这个狗奴才,三姓家奴,有何资格说本王,要不是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老子早就把你剁了喂狗。”
李信一下被说道痛处,气得指着阿巴泰半天说不出话来,下面武将见自家王爷受辱,立即横眉怒视,纷纷拔出刀剑,弓张弩拔,气氛一时紧张。
范文程见此,手一挥大急道:“都给我住手,摄政王有密旨,众人听旨。”
李信一听摄政王还有密旨,顿时人也清醒了一半,赶紧退居案首,带着手下跪下接旨。阿巴泰见此,心虽有不甘,但也强忍住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跪道案桌前接旨。范文程见终于压住了这匹老狼,心终于落了下来,感到还是摄政王深谋远虑啊!这样安排下,早就遇见会有这一幕了。
范文程接着把随身带的圣旨拿了出来念道,多尔衮的圣旨先是把阿巴泰贬斥了一顿,还叫阿巴泰不得为了长子尚建的死,刁难平南王,否则严惩不贷,最后此次平南主帅由范文程担任,平南王李信和多罗饶余郡王阿巴泰协从。
两人接旨后,心中虽不服气,但摄于多尔衮的威势,不敢不从。待众人退下后,范文程又把李信请了过来。
范文程开门见山道:“平南王,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平南王多担待啊!”
李信赶紧回礼道:“范大学士严重了,本王那是那度量小气之人,刚才本王无礼之处还望大学士海涵才是。”
“哦!哈哈!王爷你我今后同殿为臣,有些事还望王爷不要放在心里。”
“本王知晓,大学士好像有话要对本王说是否?”
范文程假装抿了一口茶,平伏心里的台词道:“你看王爷您如今也贵为大清国的王爷了,等将来平定了这天下,到时候也是一方诸侯,可王爷如今和红娘子结婚三载有余,还无子嗣,常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知老夫说的对不对?”
李信听了心中一惊,面无表情道:“本王可不是那种抛弃糟糠之妻之人,大学士有什么话直说吧!”
范文程把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顿了顿说道:“摄政王对你很是看重,老夫离京时,摄政王特别交代,如平南王有意纳侧福晋,可选一宗室之女,以延续平南王香火,世代享受大清国王爵。”
“这……且先容本王想想。”李信犹豫道。
范文程看李信心中犹豫,趁热打铁说道:“摄政王是打算把平安贝勒爷杜度的小女儿格伦格格嫁给王爷做侧福晋,那格伦格格今年正直及笄之年,还是大清一等一才貌双绝的才女啊!这最主要的格格还是宗室之女,不知京城有多少王公大臣踏破了门想娶格格而铩羽而归,大清宗室格格没有皇上和太后的旨意是不能随意嫁的,如今摄政王爷开了金口,只要王爷和格伦格格成婚了,将来对王爷子嗣的地位也是固若金汤啊!”
李信听了范文程的话后,心中天枰早已倒向格伦格格这边去了,闭目遐思片刻后:“大学士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本王和福晋感情深厚,这事还是先容本王和福晋商议一番才行。”
范文程见事情已成一半,拱手道:“那老夫就祝王爷明日旗开得胜,到时候王爷立了如此大功,请旨娶那格伦格格也是水到渠成啊!哈哈!”
“哈哈!大学士过奖了,明日本王必将替万岁和摄政王拿下这武昌城。”
“那好!老夫就此恭候王爷佳音了。”
李信从范文程营帐出来后,把刚才和阿巴泰不愉快的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心中一直琢磨着着刚才范文程所说的话,娶一个宗室之女,生儿育女,还能确保将来地位牢靠。走起路来也觉得轻飘飘的,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自己营帐,只见营帐中端坐着一身红妆的红娘子,正拿着一把剑擦拭,心中不由得火冒三丈,语气略带责备的说道:“一个妇道人家,成天没事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如今贵为福晋,你怎就不能学学那些王公大臣的妻妾。”
正在擦剑的红娘子一听是李信在责骂自己,心中也是很恼火道:“李信,当初你我是怎对我说的,说明王心无大志,平不了这天下,也给不了这天下百姓太平,后你立誓说要驱除建奴,恢复大顺政权,继承闯王遗志,建立太平盛世,老娘这才跟你反了明王,如今才刚过半载,你就出尔反尔降了建奴,你叫老娘如何信你,又叫那些手下如何信服与你。”
“住口!你这泼妇,如今本王贵为大清国平南王,你也是福晋,直呼本王名讳,本王忍了,而你一口一个老娘,成何体统,莫非王府家法对你无效?”
“什么,你叫我泼妇,李信,李信,想不到如今你变成这样,当初你在闯营受难时不是老娘拼死相救,你也会有今天?离开明王时,不是老娘出面求见宋军师,明王会让咱们这么容易逃脱到南阳?如今我只是说你两句,你竟然叫我泼妇,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难怪那时郝摇旗跟俺说你是个小人得志,不念旧情的人,俺还不信,今日算是看清楚了你。”
“哼!看清楚了本王又如何,如今本王手握大权,锦衣玉食,而郝摇旗他们呢?此时犹如伤家之犬,还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啃树皮呢。而你跟着本王还不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我呸!你这三姓家奴。”
啪……!
李信怒急的狠狠一巴掌打在红娘子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怒道:“你这生不出蛋的女人,本王念在多年的情份上对你一忍再忍,别以为本王怕你,你在胡说八道,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红娘子最怕别人说她不能生孩子,此时听到自己的丈夫也如此说自己,心中大恨,道:“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说完就提起手中的宝剑劈向李信。
李信大惊,急忙呼救,帐外亲兵闻声立即入帐,只见福晋拿着宝剑追杀王爷,一时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李信见亲兵正犹豫,急忙大骂道:“都瞎了眼吗?赶紧给本王把这泼妇拿下。”
亲兵见王爷下令,这才一拥而上把红娘子擒住,由于红娘子只顾得追杀李信,而不想伤及无辜,顺势就被亲兵绑了个结实。
这时惊魂未定的李信才敢走到红娘子面前,气喘吁吁的指着红娘子道:“如此弑夫的歹毒女人,何以能贵为本王福晋。”
红娘子双目怒瞪道:“呸,以为老娘很想做你这个狗屁建奴福晋,如今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徐听尊便。”
李信看到红娘子当着亲兵的面不给自己情面,气急道:“今福晋不能所出,延续王府香火,本王要降你为侍妾。”
“呸!休想,李信,今日老娘算是看清楚了你的为人,就算老娘不能生儿育女,你也用不着如此贬低老娘,如今你我恩断义绝,要么杀了老娘,要么休了老娘,老娘绝不在跟你有任何瓜葛。”
“你……你……跟着本王有何不好?”李信见红娘子性子如此刚烈,顿时又想起往事,于心不忍道。
“哼!三姓家奴,就算死后又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住口!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你。”李信又被红娘子刺痛神经,愤怒道。
就在这时,闻讯而来的范文程入了帐中,入账后就见李信衣冠不整,而红娘子被绑得如同粽子,不明真相的问道:“平南王这是为何事啊?可未伤了夫妻和气。”
李信见范文程来了,一脸尴尬道:“本王家教不严,让大学士见笑了。”
人老精明的范文程一听就明白了其中曲折,不由会心一笑,道:“呵呵!老夫只是听闻这里有打斗声,怕是伤了王爷,如今看来不过是小两口打闹,老夫也放心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夫告辞了。”
“本王就不送大学士了。”
范文程刚准备出门,突然又回头神秘笑道:“哦!王爷,今日老夫所提之事,还望王爷加以考虑,尽快给摄政王一个答复才是。”
“请大学士放心,本王会尽快给摄政王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那就好,老夫就不打扰小两口热闹了。哈哈!”说完一抹胡子大步走了出去。
待范文程走了以后,李信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双手腹背道:“你真不愿和本王过此一生了?”
“不愿意了。”红娘子负气道。
“那好,本王念在你多年跟随本王的份上,本王休书一封,今后你我再无瓜葛,以后相见如同陌路。”说完,李信就在案桌上提笔书写,片刻后一封休书写好,在用上私章,这就样把红娘子休掉了。
李信随即命人把红娘子松绑。松绑后,红娘子面露不可思议的一步一呛的来到案桌,抓起休书,双目含泪笑道:“好!好!很好!今后你我恩断义绝。”说完就把休书撕成碎片抛入空中,健步如飞的跑出大营,向西走去。
范文程营帐内,一心腹问范文程,摄政王为何如此看重李信这人,还要下嫁一位格格,范文程答道:“摄政王知道李信有从明王那里偷来的陕西,河南,山东详细江河图,还有明王一些火器制作方法,摄政王和众位王爷贝勒爷就是吃亏在了伪明火器上,唯有李信死心塌地为我大清卖命,我大清才有可能与伪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