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派刘体纯来武昌本来是要直接面见明王的,可是当刘体纯来到武昌,才发现要见明王一面是非常不容易的,如今明王府第森严,王府四周都有侍卫巡逻,各大门小门都有侍卫把守,王府人员出入也要查验身份。刘体纯在武昌城闲逛了一天,也没见到王爷出来,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去求见,估计没见到面就被下面的人捉拿砍头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小酒馆吃饭时,见到老熟人了。
当刘体纯悄悄跟在红娘子身后,来到一条小巷时,被红娘子反身抓了个正着。以往在闯王帐下,还就没有几个男人能打得过红娘子的,这里面有没有让着红娘子不得而知,反正自己是打不过红娘子的,碰到红娘子束手就擒就是了,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说法。
“咦!是你,你怎么来武昌了?”红娘子见是熟人,赶紧拉到一边问道。
刘体纯满脸悲伤说道:“闯王被清狗多铎杀害,皇后也战死了,很多人都死了。后来高将军和刘将军带着残部逃到陕西去了,我就和张鼐,张世杰,刘希尧等几人商量到南阳投奔少将军,到了南阳才发现少将军也被清狗围困,后来我们跟城内少将军取得联系,里应外合打败了清狗,解了南阳围。再后来少将军命我前来武昌找明王,看看能不能借点粮食,南阳有几万弟兄等着米下锅吃饭呐!红娘子你看看能不能帮俺递个话?”
“你疯了吗?闯王杀了这么多王爷,又把崇祯帝逼死,现在走投无路了,又想着跟明王借粮,明王能答应吗?换做俺,俺也不会答应的。”
刘体纯听红娘子这么一说,心中一片凄凉,无助说道:“那咋办,红娘子,当初在闯营时,少将军对李岩和你没可是没得话讲,当时要害你死相公是牛金星那老贼,听说当初洛阳城门就是他打开的,还害死了闯王,这贼人真该千刀万剐。你可要想想办法救救少将军。”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红娘子拉着刘体纯左拐右拐来到李信府上,自从李信当了王府督军参将,身份地位尊崇,府邸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宅。当刘体纯来到李信府中,惊讶李信在王府过得如此好,羡慕问道:“红娘子,李岩他在王府担任何职,府邸如此豪华。”
红娘子有些得意道:“自从俺相公跟了王爷,没多久就出任王府督军参将,这可是管军队最大的官,王爷说了,以后部队打战,怎么打战都由俺相关谋划好了在去打战,这可是相当于军师了。对了,俺相公现在不叫李岩了,叫李信了,你可要记住了。”
“啊……!原来如此,俺知道了。”刘体纯心中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李岩这家伙因祸得福。
“你在这等着,我去叫俺相公出来见你。”说着红娘子就向后院跑去。
红娘子来到后院书房,正好看到李岩在看兵书,上前跟李信一说刘体纯来了,李信吃惊问道:“你就这么直接把他带回来家里来了?”
红娘子眨了眨眼认真回答道:“是啊!不过俺带着他转了几圈,确定后面没人跟着,才从小门进来的。”
李信有些生气道:“以后你要是再碰到闯贼那些人,绝对不许在带进家来,知道了吗?以后我李信跟他们一刀两断了。此事要是让明王知道了,你想他会怎么看我。”
红娘子这才觉得有些冒险了,急切说道:“那俺把他撵出去好了。”
李信瞪了红娘子一眼,说道:“人都带回来,还撵什么撵,还不怕把事情闹大吗?你现在赶紧把人给我带到书房来,千万别让人发现了,知道了吗?”
红娘子点了点头,赶紧返回去找到刘体纯,悄悄带到李信书房。
刘体纯跟随红娘子来到李信书房,见到李信后立马给李信跪下,请李信出面帮少将军在明王面前说说好话,借点粮食救救几万大顺将士。李信本想一口拒绝,刘体纯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当初李信跟随闯王走南闯北打天下,后来又跟着少将军,做了少将军最得力的助手,少将军对李信也是信任有加,只因牛金星这老贼在闯王面前妖言惑众,搬弄是非害了李信,如今闯王已死,牛金星投了满清,看在少将军多年的份上,救救少将军。
李信无奈道:“让我想想。”
刘体纯跪在李信面前也不起身,就等着李信答复,今天是打算赖上李信了,不然回去交不了差,就真愧对少将军了。
李信故作冥思,偷偷看了一眼刘体纯,见这家伙死皮赖脸跪在下面等自己开口答应。
半响李信才低声说道:“你先回去,我自会想办法向明王筹借粮草,不过看在昔日雇主的面子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记住了!”
刘体纯见李信如此说,估计会有办法,答应道:“那好,俺就在你家对面的小客栈等你消息。”
“你……算了算了,你赶紧从后门回去,免得被别人发现了。”李信见刘体纯竟然选择住在自己家对面,到时候被发现了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干系了,不过自己暂时也没办法撵人,只能尽快寻个机会向明王借粮。
第二日,还真让李信找到一个合适机会,两人同坐马车去军营视察,李信就在马车内向朱宜仁提起李过,试探明王对李过这人的评价,没想到明王抛弃闯王不说,对李过的评价还算不错,当场就向朱宜仁禀明李过派刘体纯过来借粮。
“王爷,如今李过驻守南阳,兵有数万,如我们借粮给李过渡过难关,那李过必会帮我们抵挡清军进攻襄阳,还能牵制清军南下,同时还能结交李过让其归附大明,此事百利无一害。”李信小心翼翼说道。
“呵呵!本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李过真心要和本王结交,那就要拿出点诚意来,你去告诉他,新野、邓县本王要驻兵,他的兵不能出现在新野邓县范围内,百姓要到本王地界,他不得阻拦查扣。如答应了,本王会派翟知府送去十万石粮食还有一些武器。”朱宜仁豪爽答复道。
李信见朱宜仁如此开明,竟然不计较大顺以往过错,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感觉自己终于碰上明主了,车厢内上前就跪下深深一拜。
李信回到府邸,叫红娘子寻来刘体纯,告知明王已经答应借粮了,还送上一批武器,但是明王提出要邓县和新野两地。
刘体纯一听借到粮食,还有武器赠送,高兴说道:“那新野,邓县都是大明的,明王要拿去只管去取好了,那地方少将军都没派一兵一卒。”
“那就好,你现在就赶紧回去复命吧!”李信不想再合李过有什么交集,赶紧打发刘体纯回去。
刘体纯听李信这就赶人走,心里有些话又想说,欲言又止。
李信见刘体纯磨磨蹭蹭的,好似有话要说,不耐其烦道:“还有事就赶紧一道说了,别吞吞吐吐的,以前在闯营也不见你像个婆娘。”
“那俺就说了。”
“说吧!”
“俺那天在城墙上听少将军提起你,说闯王错怪了你,你是大才,应该得到重用,只怪闯王多疑,听信牛金星那老混蛋谗言,那晚真应该把牛金星剁了喂狗,又说了以往跟你在一起除暴安良,杀尽天下贪官,胜利后把酒言欢,是多么畅快一件事,说道最后少将军竟然落泪哭了。如今闯王死了,牛金星也叛变了,少将军一人独自在南阳苦苦挣扎,俺想请你回去帮少将军一把,回去后俺们一定尊你做丞相。”
李信听了冷笑道:“一府之地,犹如丧家之犬,还要本官去当什么丞相,不可笑吗?你回去吧!本官没兴趣。”
刘体纯急忙说道:“难道你在这又有多好?王爷毕竟是王爷,能给你什么,明朝的皇帝还在金陵,俺听嫂子说你这官还是王爷私自任命的,连品级都没有,只要明朝皇帝一旨下来,他王爷还不都什么不是了,到时候你不也是跟着空欢喜一场。你跟俺回南阳,咱们东山再起,就与你和少将军的能力,天下一分为三又有何不可,总比在这里当个什么参将要好多的。”
砰……!
李信狠狠的拍下桌子,气道:“够了,你在胡言乱语,休怪本官不念旧情,送客!”说完李信自己就独自回到后院去了,把刘体纯一个人凉再客厅。
刘体纯见李信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言得罪李信,怕李信一怒之下把那十万石粮食弄没了,出门时跟红娘子道了一声别,就急忙返回南阳给李过报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