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
“徐茳,你好大的胆子!”
“属下知罪,请主子责罚……嗯……”
咚!
震怒的声音,随之是重物砸落在地的声音。门外的护卫听到,面皮一紧,一个激灵,埋首,神色惊疑不定。第一次见王爷发这么大的火。疑惑,徐护卫到底做什么了,惹得王爷如此恼火!
屋内
徐茳擦去嘴角的血色,压抑着胸口处的痛意,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不辩解一句。
是他擅自行事,违了主子的意,这是事实,无论他那样的做的理由是什么,他都逾了一个下属的本分。所以,钟离隐怎样处置他都是应该。
“你可知道你们这么做,容九她要承受的是什么?”钟离隐直直盯着徐茳,脸色铁青。
“请主子责罚!”叩首,认罪。但,却不悔。若是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这么做。
看徐茳神色,既知他心中所想。
他是忠心为主,可对容倾……却是置她于死地。虽还未证实,但是那个傻女人会做什么选择,钟离隐却完全想得到。
该死的!
“滚出去!”
“是!”
“徐通!”
“属下在!”
“传完颜千磊!”
“是!”
护卫领命疾步离去。钟离隐坐立不安,不停走来走去,心神不定……
孩子才刚三个月,这个时候拿掉容九应该不会有事。
至于云珟的毒……就算容倾不生下这个孩子,早晚也一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就算找不到……
云珟一辈子受完颜千华的胁迫,那也是他自个的命。谁让他摊上了那样的娘。
总而言之一句话,云珟受罪,总是比容倾万一送命强!
想着,钟离隐吐出一口浊气,抬手按按眉心。其实,他再焦心又有什么用。容九也不会听他的。
现在就看容逸柏了,看容逸柏是否能拦得住!
大元馨园
看着容倾哭红的眼睛,容逸柏抬手温柔为她擦去脸上的泪花。随着,把一杯茶递给她,“乖,把这个喝了!”
看着容逸柏手中的茶水,容倾也只是看着,一点儿没接过的意思。
“安儿!”
“这水里加了东西对不对?”
容逸柏点头,静静看着她,柔和道,“不会很痛,不要怕!”
闻言,容倾眼泪滴落,容逸柏抬手再给她擦去,声音低低缓缓,“安儿,人这一辈子本就不长,活百年,回头看,也只是弹指瞬间。人生苦短,你的更不该这么短”。
“哥盼着你能长命百岁,一生喜乐康健。也许,哥的愿望贪心零儿。可是,就算不能圆满百年,你也该是发苍齿晃最后寿终正寝,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正值如花似锦的年纪,刚刚绽放,就已垂暮……”
容逸柏不断擦拭着容倾外溢的泪水,眼睛涩涩发疼,“安儿,你把药喝了。咱好好活着好不好……”
容倾哽咽,摇头,“哥,我也想听你的话。可是……若喝了我一定会后悔!”
“用你的性命,得到解药,云珟他也一定不会愿意!”
“哥,我不一定会有事儿!”
可湛王却不一样。他已染毒二十年余年,再继续下去,等到再次毒发,就算有完颜千华的解药,他也不一定能安然度过。特别……
容倾不相信完颜千华,一点儿都不相信。然她把湛王的性命寄付在完颜千华身上,容倾怎么都无法安心。
而现在有一个彻底清除湛王体内祸根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不想放弃!特别,腹中还有她的孩子。
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就算冒险,也不会犹豫,更不会放弃!
“哥,一直以来我都很争气,虽磕绊不断,可我都挺过来了。所以,这次也一样,我也一样能挺过来!”
“若不能呢?”
“一定能,你和云珟,还有孩子都在,我不舍得这么早死。所以,你相……”
“你把药喝了,我就相信你!”
“哥,你这样,你的外甥或外甥女可是会不高心。不过……”缓缓伸手抱住容逸柏,下巴抵在他肩头,声音不稳,“等她(他)长大后一定会理解,舅舅不是不想要她(他),舅舅只是想要自己的妹妹好而已。其实心里跟娘亲一样爱他(她)。”
容逸柏抿嘴。
“哥,我想做娘亲;哥,我不想要云珟再出事儿!”
容逸柏听了,冷硬着一张脸道,“我们所求不同。”
他只要容倾好。其他……不在意!
容倾听了,扯了扯嘴角,站好,看着容逸柏道,“哥,这杯红花,不该你给我,你该让云珟端来。这样,孩子没了,我万一出事儿了,也该是他担。以后我后悔了,也该是怨他。而他有个好歹,也只能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
“容逸柏,不要让自己担负那么多。”
容倾完,擦去脸上的泪花,看着容逸柏道,“我今来这里,是想哥哥在我生辰之际给我一个祝福,祝福我平安生下孩子,祝愿我还能见到你,祝我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哥,我一定会好好的,你放心!”
完最后一句,容倾抱抱他,转身离开。
看着容倾的背影,容逸柏心口绷的透不过气。他该让她把药喝下去,不论用任何方法,不论她会不会恨他,他都应该让她喝下……
一念强烈,但却生生一步也迈不出。为何?为容倾刚刚那一句……
孩子没了,万一她出事儿了!
是!
女人生产有要命的。同样的,女人流掉孩子也没有绝对万无一失的。
任何一个万一都不能承受。所以,任何一个决定都在迟疑,都在畏手畏脚。还迎…
容逸柏,不要让自己背负那么多。所以,连让他一起欺瞒湛王的话她都没。原因是何?
是不想让湛王在知晓一切之后,把一切都怪罪到他身上是吗?
在长椅上坐下,容逸柏看着眼前茶杯沉默。他该告诉云珟才对。
***
“王爷,今王妃哭了。”
闻言,湛王脚步瞬时顿住,凝眉,“为什么?”
青安摇头,“奴婢也不清楚。还有,从馨园出来之后,王妃本欲入宫找王爷的。可是,走到一半儿却又改变了主意回府了。”
湛王听了,大步往屋内走去。
走到屋内,看容倾坐在床上盘着腿正在缝衣服,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他,脸上漾开笑意,“相公,你回来啦!”
神色如常,且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湛王看着眉头不觉皱了一下,走上前,在床上坐下,如以往,开口问,“今怎么样?都还好吗?”
容倾点头,“很好!”
“是吗?可是为夫怎么……”
“青安跟麻雀是不是跟你我在馨园哭鼻子了?”容倾问完,不待湛王开口话,既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眼睛晶晶亮,“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
“跟昨一样,没变大!”
“可是今他(她)会动了呀!”容倾盯着湛王,激动道,“今在馨园的时候,她(他)在肚里动了一下。”
动了?!
不可能吧!
见湛王一脸她又胡话的表情。容倾自动掠过,看着他,眼圈泛红,“相公,那感觉真的很神奇!”
所以呢?因为这个才哭的?
“本来我打算在馨园用过饭,等你过去接我回来的。可是她(他)突然一动,我突然好想见你,然后麻溜就从馨园出来了,想着去宫里找你的,走到一半儿,激动劲儿过了,感觉不合适,所以就没去!”
容倾着,拉着湛王的手,摸摸左边,摸摸右边,不住问,“感觉到了吗?”
“没有!”
容倾皱眉,“难道今那一下是我的错觉吗?还是……”容倾看着湛王道,“还是因为他(她)知道爹爹来了,所以吓的不敢动了。”
“浑!”
“才没樱不定她(他)就是担心一动弹的话。爹爹就会念孝经给她(他)听,所以才会这么老实的。”
“这一点儿倒是跟某人很像!”
“你就直是我呗!”
装死是随了娘了。
“知道就好。”湛王完起身,“我去梳洗一下。”
“好!”
***
日子如常,转眼,容倾的生辰到了,本喜庆的日子,可湛王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因为,本害喜症已减轻的容倾,突然间又加重了,且吐的比最初的时候还厉害,直接的……
“学了二十多的医术,你就这点本事?”
“主子息怒,都是属下的错!”
凛五首当其冲,每被训的体无完肤,外加没日没夜看不完的医术。
就在湛王看凛五的眼神,已透出凌迟之意时,凛一不由开口,“主子,不若把染夫人带来吧!”
凛一话出,湛王脸色越发难看了。
关心则乱。他竟然把完颜千染这个人给忘记了。
“主子……”
“去带人!”
“是!”
凛一领命,即刻派人过去。
湛王走进屋内,看着躺在软榻上神色蔫蔫的容倾,抬手抚上她额头,“好点没?”
“没樱”着,伸手抱住湛王腰身,“吐的嘴巴都是苦的。可是,还是好想吃东西!”
湛王揽着她,轻轻抚着她头发,静默良久开口,“要不,咱不生了好不好?”
容倾听了白他一眼,“孩子都长大了,这个时候再流掉,那比生还要命。”完,拍拍湛王背,“不用紧张,吐吐就好了。”
湛王听了没话。
容倾仰头看着湛王道,“相公,若是还这么吐的话。你我要不要找个幽静的地方去静养一下呀!”
比如,去云海山庄。
云海山庄不远也不近,她还在云珟的眼皮底下,可她的点滴异样却又足以瞒过云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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