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都有原因,都有使命,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喜欢你的人给了你温暖和勇气;你喜欢的人让你学会了爱和自持;你不喜欢的人教会了你宽容和尊重;不喜欢你的人让你知道了自省和成长。没有人是无缘无故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每一个人的出现都是缘份,都值得感恩!——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年关将至,基本上所有的单位都开始了放假,让辛劳一年的大家能和自己的家人度过这最有味道的节日。这是属于家的节日,夏水乖不知道孤身一人的自己该去哪。往年的自己就这样在家宅着度过这个节日,可今年的自己却无法静默处之。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你将所有的思绪都封在心底,它就可以如一潭死水般寂静,可一旦有石子投入,泛起的涟漪就再难恢复,显然夏水乖内心的死水已经被莫尚渊这颗“石子”搅乱。所以夏水乖决定回岩北,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的不孝做弥补。
自从离开岩北这几年夏水乖都没有回来祭拜过父母,不是不想,而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行色匆匆的过客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那是回家的喜悦。站在这样的人群里,夏水乖也觉得自己有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透过车窗,道路两旁的车流,树木,高楼,就连天空都带着熟悉的味道,原来人的感受是无法作假的,无论自己经历怎样的沧海桑田,无论城市如何发展变化,只要自己的家在这里,就不会陌生。
爸爸,妈妈,小乖回家了……
没有多余的话语,此时的墓园显得肃穆冷清,夏水乖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因为自己的家人在这里。如果爸爸妈妈还活着,自己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累了有爸爸的肩膀可以依靠,有了爱人也可以和妈妈分享自己的甜蜜。就这样静静的呆着,千言万语却都无声飘散在风里,天气阴沉沉的,逐渐散落着细碎的雪沙。
爸爸,妈妈,我去看看莫爸爸可好?微微一笑,夏水乖知道爸爸妈妈是肯定会答应的。
来到不远处的另一墓碑前,夏水乖弯腰鞠躬,“莫爸爸,小乖来看您了,请您原谅小乖这么任性,这几年都没有来看望过您,不过,小乖知道莫爸爸是疼爱小乖的,您不会怪小乖的,是么?”
“莫爸爸,对不起,我伤了尚渊……”
从墓园出来,沿着环山公路,夏水乖一步一步地这样走着,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自己这几年没有回家的路都走完。从最初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到路上行人、车辆逐渐增多,不知不觉,华灯初上,而自己也已经就这样走到了市区。立在路边,夏水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喜欢这样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这个习惯应该是从到莫家开始有的吧,准确的说是认识了莫尚渊之后养成的吧。
……
背着书包的少女立在路边,抬手看了看时间,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哥哥肯定又有事耽误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少女也习惯了这样的状况。
不过自己也给自己找了个事做,又可以等他又可以让时间过的快点,那就是观察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是他们的穿着打扮,还是他们的面部表情,都让夏水乖觉得有着无穷的乐趣,可以去猜测他们是做什么的,他们的心情怎么样,直到突然面前出现自己要等待的那个人,瞬间有一种满满的喜悦,这就像是玩魔方一样,一遍一遍,其乐无穷,直到所有的颜色归位。
……
即使在过去的这几年里,物是人非,可夏水乖的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改变,只是所等待的那个人不会出现。
“姑娘,搭车么?”一辆出租停靠,拉回了夏水乖的思绪。
“西影路28号。”原来自己一直都记得,当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夏水乖才发现无论自己离开多久,只要踏上这片土地,就好似自己不曾离开。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夏水乖便下了车,沿着围墙慢慢地朝前走着,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葱葱郁郁的爬墙虎,冬天让这围墙变得冰冷。不变的是不远处大门口在这暗夜下散发着昏黄光晕的两盏欧式路灯。
夏水乖知道自己如果回到了岩北,一定会随着自己的脚步来到这里的,因为缠绕自己内心的蔓藤就是从这里生根的。
莫妈妈的身体好么?
张妈应该还在吧?
他在么?
……
临近这里,夏水乖一切冷漠的伪装顷刻都消失不见,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渴望回家……
夏水乖,给自己一次放纵的勇气吧,只为在这个新年里见见他。
给了自己借口,夏水乖不再犹豫,家的灯光越来越近,好似就要照耀在自己的身上,在这个寒冷的夜里给自己美好的一切。
“滴滴”的喇叭声,伴随着刺目的亮光,一瞬间将自己的影子拉长变得有些狰狞,而未关的车窗里的影像生生让夏水乖鼓足勇气前行的脚步卡在了原地无法再前行一步。
罢了,是自己不该这样奢求,既然已经离开,为何在见到他后又这般开始犹豫不决,自己的奢念只会毁了彼此。既然如此,何不继续坚持呢?
想到了这里,夏水乖突然庆幸看到了这场景而阻止了自己的脚步,庆幸自己差点打扰了尚渊平静的生活。转身,离开,留下漆黑的夜,仿佛不曾来过。
方夕颜拿着毛巾为醉酒的莫尚渊擦拭着脸颊,沉睡中的他都给人一种生冷的气息。心脏微微缩痛,“为了她,你竟然甘愿把自己冰封起来,她真的就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你的世界里再也融不进一个我。”
方夕颜自嘲的笑了笑,醒着的他对自己说的话都少的可怜,何况睡着的他呢?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面容,让方夕颜都觉得幸福,毕竟此时此地在他身边的是自己,这就够了。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痛,莫尚渊昏昏沉沉地坐在餐桌前,看到面前的一杯牛奶,微微皱眉。
“张妈,给我一杯冰水。”
“少爷,你昨晚喝酒,夕颜小姐吩咐让给你准备一杯牛奶,说你今早起来肯定会头痛的,冰水会伤胃的。”
“是呀,小渊,你本来胃就不好,还是喝牛奶吧,你看夕颜多关心你的,昨晚她很晚才回去的,一直在照顾你。”吕薇看着儿子,虽然过年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可好歹今年不是自己一个人,能看到他在家,也觉得欣慰多了。
莫尚渊听着两人的话,没有再说什么,却也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碰那杯牛奶。
这几年,每到新年的第一天,莫尚渊都会去看看爸爸,以前以为夏水乖会和自己一起,可当时的人怎么会料到以后会是这般境遇。
每次来,莫尚渊并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墓碑旁,一坐就是半天,起身又会朝着不远处的墓碑走去,这里有着小乖的父母,他以为就算夏水乖要逃开自己,可也会回来看看自己的父母,可这几年却不见她回来一次,有时莫尚渊不得不恨夏水乖的无情,就可以这样抛下一切,难道只为离开自己么?
墓园的管理员清理着墓园的卫生,看见莫尚渊过来,两人打着招呼,每年这个时候莫尚渊都会准时出现,使得两人已经熟识。
“林叔,新年好,今年还是您值班。”
“是呀,莫总,不过今年是老头子最后一次值班了,这下我要退休了,以后莫总有机会可以来乡下走走,空气好,环境好,可以顺便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呵呵。”
“好的,有机会一定去看林叔,那我先走了,林叔再见。”
莫尚渊朝着墓园外慢慢地走着……
“莫总,我想起个事,平时都是看你一个人来,不过昨天有个姑娘来在墓碑那也是呆了一整天,傍晚才走的,想来你们应该认识吧。”
听着林叔的话,莫尚渊不用想都知道是夏水乖,唇角不自然地勾起了一抹笑,“嗯,我认识,谢谢林叔。”
夏水乖,你终于回来了么?你终于踏入岩北了?莫尚渊开着车,脑子里想的都是夏水乖回来。就这样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悠着,望着路上会不会哪个就是属于夏水乖的身影。
突然刹车,她回来了却并没有去西影路找他,她没有回去,是不愿意再回去么?莫尚渊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几年前是她离自己而去的,如今一听到她回来,自己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乱转,只为找她,自己不知道她住哪,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家么?在安阳,自己或许还能伪装的冷漠,可一回到岩北,自己就一点章法都没有了,岩北这座城市,是彼此不能拔除的结。
“出来喝酒!”
洛铮被莫尚渊一个电话就召到了“夜吧”,看到人的时候,却已经趴倒在吧台上,这是要自己把自己喝醉的节奏么?
洛铮无奈的摇摇头,从吧台上将人扶起,才听清楚他嘴里的呢喃:“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我输。”
又一夜宿醉,换来的是梦里那无边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