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作罢?可惜,这桩婚事,你做主不得。”明月汐闪了闪目,答道。大王子的回答,倒让她还有些许意外。他体内的本源之珠,她暂时还没有想到方法取掉,他就已经完全和自己站在一线了么?
她心底还是有些许的警惕,对大王子这个人,信不全。
大王子笑了笑,仿佛猜测出了她的所有心思,“本王这么做,只是觉得不想再脏下去了。”他忽然自嘲。
从小到大,他不想反抗自己的母亲,是因为他并不那么在乎。可是现在,他在乎了,尤其在乎某个女人说他“脏”,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喜欢自己再“脏”下去。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再被自己的母妃掌控。
大王子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那个女人,对他狠得甚至不像是自己的母妃。
明月汐怔了怔,“你可知道,你母妃为何非逼着你娶我。”这是她一直不解的。
他回道:“为了强大。体内拥有本源之火的极火之体,若能够与极阴体魄的女子双修,定可成为这幻羽西部最强大的强者。”这是他母妃对他说的,他一字不漏的说给了明月汐听,“那婚约,是真的。母妃当年与你父亲明月青为你我订下了这一门娃娃亲。只是,后来母妃听闻你是一位无法修炼的丑女,这便不想提起这门婚事,而我,一直也不知道。后来,直到偶然间寻找四阴之女发现了你的生辰八字,我才想着要得到你。直到不久前我对母妃说起你这极阴之女的身份,母妃发现你已经非废物,这才和我说起了这桩婚事,拿出了当年的婚书。”
闻言,明月汐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却疑:为何明月家族的人从来没有和她提起过此事。
“那……三日后……”大王子说着,又问起了两人的婚事。怎么说,此事才是他们两现在该要面对的。
正如明月汐所说。这事,还真的不是他能够做主的。
他不仅仅做不了自己的主,明月汐的主,他更做不得。
明月汐皱了皱眉,让她嫁给大王子,她自然是不愿意的。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接受了安沉,怎能就嫁人了?
只是,此事,必须得处理。
且,昨夜宁妃那番话,的确对她有影响。
若是没有安沉,那么,为了时空门,她想自己一定会冒着险嫁给大王子,去仔细的探探宁妃那个人。
只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人。
明月汐眼前不禁就浮现起了安沉俊逸温柔的脸。昨天,他还在她耳边说起她和他今后共同的目标,这才刚刚过了一天,她怎么能够将他弃下,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冒险?
她摇摇头,“我会尽量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的。”她想要的,是既不嫁人,又能让宁妃对她说出空间镜的秘密。
她的回答,大王子也料到了七八层。
他又一笑,沉默没有语。只是淡淡挑起一双略带着希冀的眸子,看着明月汐。
他眸里的希冀,她都看得懂。只是却是一摇头,面带窘迫之色,“你体内的本源之珠,我还没有想到摘除的方法。”
许是因为尴尬,她的脸有些红,“不过,你信我,我答应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的。”她其实有丁点的头绪,只是还没有将那方法在心中理清楚。
大王子一副早便料到了的模样,只是唇角勾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这么多年了,如果他体内的本源之珠真的那么好取,早便取出来了。之前,因她对药理方面表现出的超高天赋,他才泛起了那么浓烈的希望,觉得或许她可以帮他摆脱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现在想来,他还是太心急了。
见他忽然愁眉苦脸,唇角满满书写着苦涩的笑意,明月汐一怔,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了几分。只是,她却伸出了手,掏出了一颗丹药朝着大王子递过了去,“虽然,我现在还没法子摘除你体内的本源火珠,可是,此丹是集合了好几种寒地草药炼制而成的,最起码,可以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本源之火。”
她说起此丹,眸光有些微微晃动。心里则是暗暗叹了口气:此丹是取用了她空间中许多种极寒药草制成的,除此之外,取用的还是灵阶等级的兽核,而且炼成此丹耗费了她七八个时辰。
只一颗压制的丹药就如此难得,若真要完全摘除他体内的本源火珠,如何容易?
且,下一次她若还得炼制出这种丹药,怕是连药草也凑不齐了。
大王子落寞的眸色忽然一亮,伸出手去接过了她手中的丹药。明月汐能够感觉到,他伸出来的手,颤颤的,仿佛那颗丹药的重量,胜过万千巨石,沉甸甸的。
“谢谢。”接过丹药之后,他想也没想,便吞入了肚中。
明月汐有些错愕,“怎么,就不怕我下毒吗?”
大王子嘲讽道:“我体内的毒已经够多了,就算是再多一种,也不怕。”
听到这,明月汐便转开了话题,视线忽然地就落在了他腰间的剑穗上,挑起眉道:“现在,你可有兴趣和我谈谈剑穗的主人了?”
说罢一只玉手飞快的伸出去,似要抢过大王子的穗子。
大王子立刻反应过来,只是如上次一般,眸里略过了些许紧张之色,也是很快的伸出手护住了腰间的剑穗上。
明月汐乐了,“还说不是心上人的呢?你这么紧张做何?”比之上一次,她更肯定了几分。
大王子苦笑道:“是心上人的又怎样?反正,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她听懂他言下之意,脸色严肃下来,并没有再答。
而后,想到今日的话也说完了,便朝他拱手告辞,“你我的婚事,待我想到方法,再来寻你。”话落已经转过身打算离开。
按理来说,对于一个半路合作的人,她是不该交心信任的。
可是……她不知为何,听到他的一些遭遇,她心里有些微微的泛疼,甚至渐渐地,对他的戒备竟是淡了下来。
这种信任,似乎……来自于一种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