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誓旦旦道:“我哪里也不走!”
这样的肯定,让东方暗夜默然!
二个人并排躺着,半响,无语。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很有礼貌很有节奏,扣扣扣……三下,然后就是君无邪那温文尔雅的声音,不无戏谑:“案子审完了吗?可以起程了!”
当我正信誓旦旦的发誓永不离开的时候,君无邪这个大煞风景的烂在门的那边切切提醒:“探监的时辰已过,您必须要离开了。”
东方暗夜仍无一句怨言,只是默默的起身,将我们的衣服一件一件又穿上了身。
我浑身筋骨寸断似的没有力气,瘫软在他的怀里,小猫样的喵喵叫:“不想动。”
东方暗夜的眸光看着牢门,半响,才道:“你当这里是那里?”
我管它哪里?一边仍懒懒的撒娇:“有你的地方。”
东方暗夜被我强大的甜言蜜语彻底击毁其语言功能,只能默然注视我,无语。
门外的君无邪又煞风景的胡说八道起来,“天色不早了,还有一个人犯要提审,您快一点。”
催什么催,厚,此君子听了一晚上壁角,大概很……很佩服我们唱戏的功力吧!在外边妒忌的抓墙扣门的,一时不得安宁。
东方暗夜轻轻抽走他的手,对我说:“去吧,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任何事。”
我固执的摇头:“我就想呆在你身边。”不去想那么多,只凭本能生活,才适合我这种白痴。
轻轻叹息,东方暗夜伸手,揉我的发,用一种很亲爱的调子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你永远有机会。”
点点头,伸手抓紧他的袖子,一脸恳切,比忠贞还要忠贞的样子发誓:“我是认真的。”
“那么,现在先去吧……”东方暗夜轻轻的将我推开。
我站在那里,盯着东方暗夜的袖子慢慢从我的心里滑开,记忆里那一幕……从来都是这样,当我满腔希望的时候,没有人愿意让我驻足。
已然太累了。这场面被东方暗夜复制了数次,已没有记忆里那样痛不能当了。
我坚持着自己小小的固执,声音越发轻了,“我哪里也不想去。”
东方暗夜正色道,“不可以,在这里我顾不了你,我会出去的,如果你愿意,我会去接你的。”
有一点点小小的伤心,但觉得他的话一定比我有道理。君无邪第三次在门外抓撕催门……
有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
一碰到东方暗夜,不论是强大的太子,燕悍离,东方旭日,甚至于堪称完美的君无邪,都无一例外迅速沦为二流角色,并智力退化到童稚状态!
烦!
我大步走过去拉开门,转身出去,向前就走,如苍蝇般失了头,无魂般乱撞!
君无邪还要锁门,自然落在后面。
过了一会了君无邪跟了上来,又一次讨厌地提醒我:“走错放向了,小白痴。”
错了也是我自己选择的方向!
以前只要知是错的,就会顺风改向!可为什么有的人,明知是错的,还是一条路走到黑,遇墙打洞,遇河架桥,然后,竟也别有洞天!
我不知道,这两者谁才是真正的对。
我继续向前走,向前走……君无邪也不再罗里八嗦劝我,只是默默的跟着我。
我以一种大无畏的勇气,在牢里如一头蒙眼公牛般乱撞。
遇到狱卒的时候,君无邪就拎着金牌,苦笑着到处交涉。
于没人处就小声和我抱怨:“什么东西,你当它是一回事,就顶得天一样大,你不当它一回事,似根本就没有事。这宗人府建成为止,似你这样胡作非为如入无人之境的丫头,一定是第一个!”
我抬头对他一笑,玉手一比,笑眸弯弯:“看,我找到出口了。”
我们位于一极宽大的大厅中央,迎面有一八扇大门,正是进来时的入口。不管方向如何,只要一直在这里面不停的打转,就一定有机会走出去,只是时间问题。
君无邪抬眼,然后奇怪的上下打量我一下,道:“你是不是看这个门比较大就认为是出口?”
继续笑,歪头看他,不作声!
君无邪道:“我带路吧!”
我摇头:“不要见他!”君无邪带路,无疑会带我去见父王大人,所以,我宁愿乱走一气。
“既然做了,就做到底。我一向欣赏你的顽勇!”君无邪骗人的时候,微笑比蜜还甜,可惜这一招我已用过无数次,自然不会上当。
“我活着不是为了给你欣赏的。君无邪,你没觉得你今天特别心神不宁吗?”挑眉,微笑,比他还甜。
二个人于这里聊天肆无忌惮,原因是站在大厅中央,四面八方都能看到,只要压低声音,就算有心偷听隔得距离也实在太远了,其实比较不容易被人听到墙角!
君无邪唇角笑到微微抽搐:“你出手,那自然是不同凡响的。哦对了,你刚才审犯人的时候,只顾着让犯人体罚,却没记得给他疗伤,不知一个人不吃不喝的被鞭打,能承受多久?”摊手,望天!
笑渐渐凝固于唇际,我是不是真的和彼子呆久了,猪性坚贞!居然丝毫不会关心人!东方暗夜虽然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的伤痕,但,我却不能猪头的连伤药也不给他。
不过,我继续伤脑筋,我也没啥治疗鞭伤的东西。更重要的事,还要同时治疗饥饿,一想到这个,我就发现,其实我也很饿了。
眼睛眨巴眨巴,无辜之极的盯着君无邪,声音娇甜:“无邪哥哥……我,饿了!”
君无邪很通情达理的点头:“我带你去城里最好的饭馆,做一桌子好菜喂你。”转身,带路,直接向大门走过去。
我拉了他的衣袖,轻晃:“哥哥,我现在就要吃!”
君无邪学着我的腔调,用近似爱抚的声音对我说:“真可怜小娃娃,饿成这样,我赶紧地带你走。”
远远的狱卒给我们这不伦不类的一对弄得浑身上下打摆子一样的寒。
死拖着他手不放,我和君无邪是极为相像的一对,比较假仙!外面装模做样似正人君子甜乖淑女一般,骨子里却是阴险狡猾的狐狸一对!正是这种看到他不由产生的知己感,让我们之间少了很多伪装!
我撕下面具,直接放话:“你想在这里上演求欢索爱吗?”眼睛一睨那些狱卒,试问君无邪有无胃口。
君无邪哎哟哎哟地笑了:“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啊?”
伸手掌掌风,左右四顾,报啥恩?我没看见!
君无邪轻点了我的额头一下,道:“遇到妖娃艳妇成百上千,没一个似你这样合我胃口,怎么样,要不就试试和我发展发展!”
我淡扫他腰间,冷笑:“二个女儿发展什么?”直接无视他的雄风,他在我的眼中,就是可男可女无性别的存在!
君无邪面不改色,大刺刺道,“总要试试,你才知道。”
“我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正义凛然地用言语来恶意灭他。
君无邪不怒反笑:“算了吧,你有那么干净吗?你这个懒孩子!不和你废话。给我解了这药性,我包把你的犯人伺候的舒服了。”
立刻软下脸,眯眼,讨好地笑笑:“你身上根本没啥毒?你明知道琉璃姐姐不给我做太过分的东西。”一边推他:“你去替我侍伺他去。”
君无邪苦笑,轻声指责:“你一点也不心疼我,要知道这事给你父王知道,我不死也要脱层皮!”
眨眼,心疼是个什么表情,沉思半天,苦下脸,垂下眉,商量:“要不,我给他下份剧毒,解药我们二个人人手一份?”
君无邪跳开半步,看我似看怪物一样,研究了半天,才道:“你问天借了胆吧!”
这也不行啊!唉,我就知道!可以负东方暗夜,因为他是真正的君子,但不能负父王大人,他绝对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君无邪看我不说话,一脸悲愤,又凑近我,在我耳边低语:“你准备下什么毒?”
呃,我试问:“金蚕盅?”
君无邪大摇其头:“不行,这东西太普通了,只能骗骗不懂毒的粗汉!”
我点头,老实承认:“其实我想下玖夜盅!”
让父王大人尝尝他研究发明的好东西吧!
君无邪惊讶绝不是装的:“那东西能对男人下吗?”
以前我也不知,自从东方暗夜把那东西过到他身上之后,我确定那东西是能对男人下手。只不过东方暗夜算是过毒,至少有我永远可以陪他做床上运动!
如果父王大人被下了原生态的玖夜盅……嘿嘿……想想就很好玩!他那个人,那么喜欢女人,那么喜欢采阴补阳,那么喜欢折腾孕妇,那么不把女儿当人!如果他中了他最喜欢的玖夜盅,不知会发生什么刺激的事。我都急不可待的想看了!想得指尖儿都发痒!
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君无邪不安的道:“那东西也有解药?”
当然,万物相生相克,当然会有解药……不过那解药,唉,我最近很忙,还没有研究过。
“那个……”君无邪犹豫道:“那个似有不妥吧!”
我是不会因为他长得十足君子,就认为他的话出自善良本性。“什么地方不妥当!”
果然,君无邪道:“那盅并不致人死命,尚若给他反击的机会……”
挑眉,我退半步,掩嘴,一脸诧异:“哥哥,你的意思不会要我大义灭亲吧!”
君无邪简直太过分了,杀了那人会后患无穷的,我不想杀生都被一大堆人追杀!借刀杀人还比较可行!我才不要那样笨,呆呆去当出头鸟!这世上那么多想杀我父王大人的,这执刀的手,还轮不到我!
君无邪再也忍不住,啪得一巴掌拍向我的头:“你少装纯良!”
唔,不装就不装,大人做啥,我一脸怨憨!
君无邪忍不得,笑了……
“来来来,坐而行不如起而行!我们还是去见见你家那儿大人的好!”君无邪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拢了我的肩膀,还是把不情愿的我拉向他本来就想让我去自投罗网的地方。奸诈!
见过东方暗夜再去见父王大人,这种对比性大跌,真的叫人胃口缺缺啊!
跟着这种奸诈君子继续走大迷宫,一脸坦然地来到父王大人牢房。
君无邪敲门,礼数周全:“王爷安寝了吗?”
父王大人的声音还是那样邪肆,明明隔着一道房门,却犹如贴在你耳边,呼吸撩拨着,连周围的空气都不同,他低醇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慵懒魅惑:“是无邪吗?进来吧!”
听听这口气,像是在坐牢吗?宗人府里的管理一定比正常的牢狱要宽松很多,除了不给犯人自由外,别的事,我看狱卒管理得极少。
厚实牢房深锁,君无邪在一边开锁。然后推了门,走进去,几乎放在背后,对我勾动了下手指头。
跟着走进去,怯怯躲在君无邪身后,父王大人仍是慵懒闲靠,不过手足上没有那些华丽的链子,一身红衣竖着金色腰带,少了长衫的秀美,却多了战袍的凄厉!反正,看上看下,没看出他受伤重到要死!
没吧,没这样夸张吧!我可是心里有数,剑剑都不是危险部位,特别是腿,只不过擦皮而过衣服钉在墙上,我想留着他的腿替暗夜哥哥奔波打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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