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的药香,李白睁开双眼,一道乱光缭绕过去,瞬间消失。他看见视线里渐渐清晰的黑色身影,刚想起身,就被左肩上包裹着的伤口疼痛的卧了回去。
“醒了?”李清河一挑眉,放下手边上的药剂。
“这是第二天?”李白用右手撑着身子起来,靠在身后的墙上。
李清河点点头,“手臂上的伤给你简单处理了一下,那个小炼晶师给你送来了一些疗伤的药剂,还挺奏效。”
“最后谁赢了?”李白一紧张。他连白门都没踏入,就被那个女的一招逼退,还撞晕在自家的门上。
李清河微微一笑,“现在你可是除了小天才以外宗祠那些小女孩最感兴趣的人。”
“所以我赢了?”李白反问。
“算是吧,以一段之力力挑五段,还将对方几乎致残,宗祠除了你,没有第二个。”李清河说的直白。
“你…看见我的那一战了?”李白吃惊的问。
“小观而已。你的劲功融入意境,几乎是招招意境,劲气虽然不充裕,但意境却是上乘,你的天资不逊于李雨默。”李清河盯着宗祠第二个天才,虽然出于分家,但丝毫不减弱对他的欣赏。
李白反而没有宗祠小辈对李清河的那种近乎疯狂的崇拜感,而是简单的撇撇嘴,“现在呢?”
“一战入五段,劲气增加几何倍,”李清河含笑道,“我挺喜欢你那句话的,你要是觉得自己是什么修为,必定就是什么修为。聚气一段竟然和平尘镜修相比,真不知怎么评价你。”
李白觉得这漠海第一高手也够唠叨的。他扫了一眼旁边整齐摆放的一身宗袍,和宗袍上面那柄木刀。
刀被安静的放在宗袍上面,一旁还有他的酒葫芦。李白缓了一口气,他这才理李清河,“李玉沐去哪了?”
“昨夜还是李雨默把你送来的,我一晚上没见他。”李清河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哦,那我知道。”他一翻身,竟然灵巧的从床榻上蹦起来,身上衣服虽然破损但也能穿,他也不讲究这个,用右手抽木刀收回背后,再把酒葫芦挂在腰间,转身出了木屋。
李清河在他身后慢条斯理的将床榻抚平,嘴里哼哼着小曲,依旧面带笑意。
“一战升四级,小天才的天资也就这样,”李清河自言自语,“不过这小子也挺有意思的,他体内那个还没完全苏醒,等醒来了估计也快宗比了。黑马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李清河起身,提起酒器,就从小木屋走出,也不关门,沿着山路慢慢悠悠的走了。
李白顺着山路到达忘泉崖顶,他果然看见那道白色的身影站在山巅上挥袖。白色的衣袖逆着山风挥出,一道道劲气被果断挥出,切入山峰旁的巨岩上,上面竟被李玉沐用袖风刻出密密麻麻的碑文。
“哟,这么勤快啊,一晚上就站在这上面吹风啊。”李白边嘲笑着边走了过去。
李玉沐发现他身上还是那件破烂不堪的黑衣,“怎么没换衣服?你也是够了,刚醒吧就别装着没事一样,揉揉左臂吧,上山也够疼的。”
李白撇嘴,“这点算什么,原先在分家历练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惨,几乎被人拿铁锤把整个身体的骨头都给敲碎了。”
李玉沐愣了片刻,“你到底是有多刺头啊,还被人给敲断骨头,不过昨天你挺拽的啊,说完那句话整个场子都静了。最后要不是你被人家打晕了,你估计走的时候都能叫那些女的给围死。”
“你别说昨天那女的长得真冷。”李白感叹道。
“你也看见了?”李玉沐眼睛一亮。
“要不是和你穿情侣装,我不至于那么惨。”李白碎了一口。
“去你的,我哪知道还有这一出,现在你的修为我倒是看不出来了,难不成被那女的给废了?”李玉沐笑了。
“轰!”
整个巨石被李白右手凝练出的一个掌刀劲气刃给劈开了。
李玉沐傻傻的看着他把自己一晚上刻的东西给毁了。
“我靠李白你还我的情诗。”李玉沐叫道。
“爷现在好歹也是聚气五段,你大半夜就是写情诗是吧,爷赏你几句。”李白一脸傲娇,他将黑雾从体内涌出,借助劲气的牵引,在半空中写下一段诗行。
他写,盛世的烟花在巷陌尽头绽放,舞榭台上谁盈盈袖舞,掬一水月光,负了谁的几生苍凉。
黑字停留在半空中,李玉沐挠挠头,“你这是什么诗?我怎么觉得一点也不押韵啊。”
“切,”李白哼了一声,“你可以叫它现代诗。”
“文人啊。”李玉沐不明觉厉。
李白拂手把黑字抹去,那些黑雾般的东西又回到他的体内,“你可以把这句诗用袖风练一千遍,我觉得差不多你也能把握点意境,入一个新的境界了。”
“对了你刚才说你聚气几段,我刚才没认真听。”李玉沐歉意一笑。
李白挥起右手,咬牙切齿,“聚气五段!”
“那我才聚气三段,你怎么一下子就成五段了。”李玉沐有些委屈。他可是死里逃生换来的一点修为,怎么被李白一战就给超过了。
“爷愿意,其实只要你能深刻体会自己劲功的意境,也可以很自负的。”李白如实说道。
“你的劲功就挺特殊的,施展时真的有意境感,属于什么级别啊?”李玉沐打探道。
“什么修为我也不知道,觉得顺手就使出来了,不过也就我使,其他人不管用的。”李白又傲娇了。
李玉沐无奈的看着这个怪人,你就是觉得他说话很不符合常理,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他,好像什么话在他那就突然很硬,到别人嘴里又软下来了,不让人信服。
“那我这有一个步法,要怎么练?”李玉沐想考考他。
“那简单。”李白突然善意一笑,一脚把他从山崖上踢了下去。
“我靠李白这是山崖啊——”李玉沐凄惨的声音在忘泉崖上回响。
李白站在山崖上耸肩,他将酒壶解下放置在断裂的巨石上,迎着地平线上升起的一轮金日开始练掌。他将右手伸出,左手伤势不便动,于是就用右手将昨晚上的那套劲功练了出来。最后右掌食指将天字画出,猛地一推,将对面耸立的更大巨石给崩裂。那道巨石上还留着天字的下半边。
接下来他盘腿打坐,将黑色的雾气全部从体内逼出,那些雾气缭绕在李白身边。如果只是一部分,那完全看不出端倪,但是当它全部在李白周围盘旋的时候,竟然像一幅水墨画,而那些黑雾就是水墨!
这时,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乱光充斥着他的眼瞳,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的意识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