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燃起,映亮了天空,小飞心中却阴沉沉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可是自己的意气之争会给家人带来怎样的后果?成则一劳永逸,败则......
“牛儿,派两个人回去东卫,告诉我大哥,如果察觉不妥......立刻离开。”小飞招过曾牛儿耳语了一番,后者牛眼一蹬,转身安排去了。
篝火晚会的地点设在皇宫内,宫前的草坪上摆着一溜桌子,上铺洁白的餐布,摆放着水果、美酒、甜品等食物,蜡烛的光芒映的奢华的蜡台闪闪发光。月光石虽然简单耐用,但难如皇家之眼,反而是民间早已舍弃不用的蜡烛摆上了皇家奢华的餐桌。摇曳的烛光,充满神秘的气息,忽明忽暗的气氛烘托出无尽的旖旎。
篝火上架设着整只的魔兽,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虽然味道不一定赶得上岩羊,但有身份的贵族就是喜欢这些,不吃对的,只吃贵的,这样方显身份的尊贵,即使味同嚼蜡。
朝中大臣们带着自己娇媚的妻子,穿着名贵的华服,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话,看到认识的举杯示意,嘴角洋溢着谦逊的微笑,绅士风度十足。
小飞在这里不认识几个人,自然融不到他们的圈子里,这样也好,省的还要装腔作势的虚与委蛇。
摄政王无疑是这个晚会的主角,身边围满了谄媚的大臣,如众星捧月般。此时他也注意到了一旁闲坐的小飞,嘴角一撇,扔下马屁不断的众人,径直向小飞行去。
挥挥手好像轰苍蝇般赶开跟在身后的侍卫,火雷勋在小飞三米外站定,阴冷的看着他。
小飞好像被毒蛇盯上一般,浑身不舒服。很有派头的挥了挥手,身后的曾牛儿和疯斧“滋溜”一下消失不见,扑向早就垂涎欲滴的美食。
“曾经很多次,你的冒犯让我愤怒,可是我都绕过了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将君王的死归咎在我身上,但是我告诉你,别想拿这件事做文章,君王死的时候我在别处,这一点有很多人证明。至于你?曾经很多次,我都想过招揽你,可是你总是令我难堪,你的机会和好运已经用尽,你的傲慢和无礼将会让你付出代价。”说完举杯仰头饮尽,举步从小飞身边行过,怒光阴冷的瞪视着对方。
小飞早已注意到站在自己左后方的向真等一众军部的人,身子一侧,挡住火雷勋的路,正好将自己和火雷勋的动作呈现在众人面前。由于小飞的变向,两人擦肩而过,肩部一撞,接着分开。
火雷勋嘴角一牵,讥讽的看了小飞一眼。
小飞平淡的看着对方,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但背在身后的手里攥着一支极细的琉璃管,里面盛满了鲜红的血液。
向真双眼盯住琉璃管,始终不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直到手下隐秘的取走为止。
静室里,几人围坐在一起,几只血虫在一个银盘里扭动,静谧的气氛让人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帽子上的血迹和小飞取到的血样并不属于一个人,也不属于亲属关系。事情成了一半,虽然只能证明火雷勋并非帽子的主人,但也是进展颇大。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环节,检测火雷勋与皇室的血缘关系。慎重起见,火羽带来了火灵儿,两人毫不犹豫的切开自己的手指,任由血虫吮吸,火灵儿娇俏的小脸一片刚毅果敢倒是出乎小飞的意料。
吸了血的血虫全身晶莹透亮,全身血红。向真小心翼翼的将琉璃管内的血液滴入银盘,血虫闻血扭着肥硕的身躯直扑过去,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谁会想到一个帝国的命运竟然会掌握在一只小小的血虫身上。
血虫围着鲜血转了半圈,犹豫不定,这个举动顿时将众人的心提了起来,最终,血虫掉头而去,蜷缩在银盘一端不动了。
“呼”不知是谁先长舒一口气,众人都觉浑身一轻。
“你去,将实情报与军神大人知道。”向真示意丹尼尔,接着躬身对着火羽,恭敬的道:“卫王请吩咐。”
皇宫门前摆着一张长桌,桌前只有三人,新帝火风,军神伊兰卡,摄政王火雷勋。
原本这样的宴会是请不动军神的,但今时非同往日,军神终于走出军神堡,参加宴会的人似乎嗅到一丝不同的味道。
丹尼尔绕过值守的侍卫,走到军神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火雷勋听不到是什么,就想从军神的老脸上得到些答案,却发现这个老家伙一直眯着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好像僵尸一样。
宴会还在进行,不时的有大臣上来敬酒,小飞等人趁乱走回宴会,火灵儿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吵着要回去歇息,小妮子眼见大事可成,心中的大坏蛋即将受到惩罚,心头一松,这几日来的压抑让她身心憔悴,不觉倦意袭来。
小飞只好让她跟着自己的侍卫回转了公主府,自己则混进人群里,寻找火羽去了。
火雷勋方才放出的狠话绝不会是无的放矢,也许对方觉察到了什么,必须提早做好防范措施或是干脆反击,否则当火雷勋知道,他所依仗的那些势力都不再掌控时,会不会狗急跳墙。
小飞转了半圈,总算是找到了有些醉醺醺的火羽,手里擎着一支足能装一斤酒的大杯子,见了谁就碰上一下,仰头猛灌一口,才转了小半圈就有些头重脚轻了。
将火羽扯到一旁,嘱咐他的护卫取一些醒酒的饮品来,众侍卫自然认得他,听命而去。
“我觉得火雷勋最近会有所动作,让影卫盯紧他,不过没有安排妥当之前切记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牵扯太广,各项细节总要考虑一下,帝国经不起折腾,民众更是厌倦了动乱......喂,你在听吗?你想什么呢?”
火羽满面红光,眼神有些发直,但还是大着舌头道:“呃......我明白,眼下只能做到......做到这一步了,慢慢削弱他的势力,如抽丝剥茧般......你看这月儿圆吗?呵呵,想我小的时候,我和哥哥调皮捣蛋,父皇要教训我们时,母亲总会护着我俩,那时我虽然小,长得却壮实,鬼点子也多是我出的,父皇总是要多打我几下,每到这时母亲都会跳出来嚷道:你敢打初一,我就敢揍十五,嘿嘿,这时父皇总是一笑了之,我也少挨些打。”
“初一?十五?”小飞问道。
“我生在初一,小名初一,我哥哥出生在十五,所以叫十五,呵呵,都是些幼年的事了,好怀念。”火羽似乎是想起父皇,声音有些生涩。
小飞却未注意他的心情,只是嘀咕着:“十五,十五......”
这时一位大臣正抬脚登上台阶,手里拿着几张纸,倒不像是上前敬酒的。
小飞和火羽正坐在台阶下的,自然看的清楚,今天只是一个平常的皇家聚会,这个不开眼的不会是有事要报与君王吧?或者是很紧要的事?
“启禀君王,禁卫军统领奥博那治军不严,克扣军饷,以致引起少数军士抗辩,如若不及时制止,恐会演变成哗变,请圣裁。”说完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侍卫,由侍卫转呈。
摄政王火雷勋闻言一愣,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名大臣,他记得很清楚,这位大臣还是第一批倒向自己的。
小飞和火羽位置较近,听清了大臣所奏之事,小飞猛地站起,惊愕的望着台阶上的新帝火风,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是你们想的?八字刚有了一撇就急着反击?太急了点吧,谁让你们动手的?”
火羽看了一眼铁青着脸的小飞,迷糊道:“我不知道。”但被小飞一瞪,酒倒是醒了。
此时台阶上摄政王与火风开始了激烈的冲突,火风一反常态,寸步不让。两人身边的侍卫中均有人迅速离开,不知去向。皇宫内的人都看到了高台上的变化,朝着这边挤了过来。
小飞恼怒的瞪着火风,心中忽然一动,喃喃道:“原来如此,摄政王没理由骗我的,先帝死的时候他不在这里,以他的为人和跋扈的个性断不会骗我,他只要避而不谈,以他的权势没人可以强迫他,他说没杀,自然包括他的属下,如果不是他杀的先帝,那会是谁?虚无是我?虚无是我......咦?!”
此时整个帝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禁卫军是守卫帝都的唯一一支皇家军团,其余军团都驻扎在帝都之外。但这支原本实力强悍,反应迅速的皇家军团在一名城门官的指挥下如一盘散沙,奥博那此人不学无术,根本不明白大集团军调遣的种种战法,而他又极好面子,不愿意在人前承认。此人平时骄横跋扈,像极了他的姐夫,在军中没有威望,虽然不学无术却喜欢指手画脚,于是乎军团里的一些老资格就整天的找茬看他笑话,今夜接到摄政王,也就是他姐夫的侍卫传来命令,立刻引军进入皇宫,这让原本就希望能在自己姐夫眼前表现一把的奥博那大喜过望,立刻命令整军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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