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疾的枪影闪烁不定,福斯廷稳稳将九名狼骑*在一偶。
“小子,看好了,什么叫一狼困九牛。”福斯廷枪身一转,枪尖朝向狼骑,厉喝一声右手持枪展开进攻,枪如游龙人似虎,一时间处处枪影,九朵枪花分刺九名狼骑,狼骑士手中武器急挡,但那枪花好像有意识一般绕过狼骑的防守绽放在他们的左肩处,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力度,一样的深可见骨。
不待狼骑反应,同样的九朵枪花再次闪现,闪电般扫过最外侧两名狼骑的喉咙,血雾扬起,失去生命的两名狼骑轰然倒地,其余七名狼骑左胸再中一枪,他们手中的武器仿佛成了摆设,被福斯廷的长枪轻易的绕过。
枪花在减少,狼骑也在锐减,小飞感觉手脚冰凉,他知道,如果不是演示给他看,福斯廷完全有能力一枪结束九名狼骑的生命,他可是只恢复了一半的战力,长枪在他手里堪称出神入化,神鬼莫测,无论是挑、刺、扫、撩无不妙到极点,给人浑然天成的感觉。
九具狼骑的尸体静静的躺在福斯廷的脚下,福斯廷默默的走向一旁发呆的小飞,“呯”的一声,天功枪枪尾杵入地中,枪身犹自震颤不已,小飞好似中邪一样,面无表情,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全无感觉,眼神不停变幻,时而痴迷,时而震撼,但更多的是茫然,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小飞的脸色阴晴不定令疯斧和胖子不敢上前,只好先打扫战场,一切对他们有利的东西绝不放过,金币、武器、战马等一切,不过这些狼骑实在是太穷了,从他们的装扮就可以看出,胖子实在想不透如果有钱,这些狼骑会放在身上哪个部位,他们只有一条“前卫”的短裤。
很快,疯斧和胖子放弃了,地上肮脏的尸体不值得他们这么做,那些狼骑好似几年没洗澡了。胖子虽然胆小,却好像很适应这种地狱样的血腥场面,也许是德鲁伊天生野兽般的习性。
三名受伤较轻的狼骑被疯斧揪了出来,与巴道夫一起跪在一旁,等待小飞处置。
福斯廷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胖子低眉顺眼的帮他裹扎左肩的伤,福斯廷看了一眼胖子,右手将酒瓶递给他,胖子一呆,稍怔片刻还是接了过去。
福斯廷仿佛对胖子很感兴趣,笑着道:“伍迪,德鲁伊?幻形魔法师?”
一大口烈酒下肚,胖子伍迪有点飘飘然:“是的,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德鲁伊了,受生存条件的限制,我们德鲁伊家族从数百年前开始逐步衰败,就像我,在没遇到大人之前,我只不过是魔法界的一个废物,呵呵。”伍迪自嘲的一笑,举起酒瓶任由烈酒燎烧着他的喉咙,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嗜血狂狼的狼魂与他密不可分的契合在一起,他需要宣泄。
福斯廷不解的看着伍迪,戏谑的道:“就因为他给你了一枚牌子?你就要为他卖命?”说着一指远处呆立的小飞。
“不,他给我的不是一枚牌子”伍迪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给我的是尊严。”说完,伍迪将手里的酒瓶扔还给福斯廷,头也不回的走开了,在他看来,和福斯廷没什么好说的了,枪圣又如何?
福斯廷惊讶的看着伍迪的背影,一向懦弱的伍迪竟也有如此坚定的时候。福斯廷摇头苦笑,转而看向小飞,脸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意,点头自语道:“孺子可教。”
小飞依旧保持着开始时的姿势,整整两个时辰过去,如同磐石般一动不动,疯斧见天色渐晚,跑到左近的林子里打猎去了,胖子无聊的看管着四名俘虏,时不时的查看下小飞的动静。
三个时辰,四个时辰过去了,当胖子以为今晚的晚餐将要泡汤时,小飞动了,再次睁开双眼的小飞犹如长枪的锋芒,犀利、深邃、悠远的像天际的云,总之让人心悸,让人捉摸不定。
福斯廷惊讶于小飞的变化,心中惊叹:“几个时辰的冥想居然得利如此之多,这小子的领悟力远远超过了自己,将来......”福斯廷不敢想下去,心中的感觉却是欣喜居多。
龙血魔马“红魔”撒着欢奔向小飞,硕大的马头在小飞颈项间拱来拱去,不时发出欢快的嘶鸣。
小飞盯了一眼福斯廷,正经八百的鞠了一躬,福斯廷笑着点头,生受了这一礼。
疯斧手持巨斧站在四名俘虏面前,见小飞走来,裂开大嘴憨直一笑,黄板牙全露在外面。
小飞大步行去,脚下一挑,一柄薄刃战斧握在手中,心中愤怒的感觉愈来愈烈:“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让人威胁到我和朋友的安危,最后一次,娘的,说了多少次最后一次,总是当小爷我放屁,那就从今天开始,犯我者十倍还之,无论富贵、贫贱,即使你是万人敬仰的帝王,小爷也敢戳你个窟窿。”
巴道夫看到小飞一脸血污,煞气*人的样子,开始后悔不该出这馊主意,现在自作孽,有苦自己知。
小飞阴沉着脸审视四人,三名狼骑士,一名圣丹帝国装束的商人,看来这名商人该是主事之人。
小飞稍作计较,信步走到最后一名狼骑士面前,斧尖托起满是血污的脸,小飞寒声道:“是谁让你们来的,我需要一个名字?”
那名狼骑倒是硬气得很,脸色狰狞的一通喊叫,显然是在痛骂,小飞一句没听懂,那不是火云帝国的语言,不过这就够了,他要的是震慑,那名商人既然是话事人,他知道的一定比这些打手知道得多,这几名狼骑只是迫他开口的工具。
“噗”薄刃战斧轻易的削掉了那名狼骑的半个脑袋,腥红的血浆泉涌而出,巴道夫感到心头一颤,一阵阵的直犯恶心。
小飞一脚将那名狼骑的尸身踢了出去,转身走到第二名狼骑面前:“是谁?我需要一个名字。”
受胁的狼骑士眼见自己同伴惨死,竟是毫不畏惧,喉咙耸动“呸”的一声,竟向小飞啐了一口浓痰,只是受伤严重气力不济,合着鲜血滴落在自己胸前,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飞神情古怪,心中正天人交战,杀吧?对方确为令人敬佩的硬汉,不杀?那么当狼骑有机会杀死自己的时候,他们会手软吗?如果跪在这里的是自己和朋友,狼骑会心生怜悯?小飞一咬牙,手起斧落接连将两名狼骑斩杀殆尽。
巴道夫早已骇的肝胆俱丧,心里早已准备的说辞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正努力准备胡编乱造,忽的,那煞星的斧头再次抡起,照准自己的头颅砍了下来。
“这个混蛋,居然不按条理出牌。”巴道夫心中大骇,原本准备的腹稿忘得一干二净,冲口喊道:“桑尼,是桑尼,求你......”
小飞的战斧贴着巴道夫的额头停了下来,几缕头发飘落,小飞将战斧抵在巴道夫颈上,锋利的斧刃使对方的颈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口中厉喝道:“继续说,不要停,不要思考,说得越慢死得越快。”
“桑......桑尼,是他让我们来的,他是哈洛克家族的,他看上了你的马,准备送给他父亲也就是哈洛克家族的族长作为寿礼,就这么多了。”巴道夫有点大舌头,努力让自己说的话足够清楚。
小飞指着狼骑的尸身道:“哈洛克家族与魔族纠缠不清,现在又与黑暗帝国搅在一起,哈洛克家族为达目的,居然如此不择手段,视天下人为何物?亏的你们还是圣丹帝国的子民,通敌叛国,该杀!”说完战斧划过巴道夫的喉咙。
满地的尸骸,残肢断臂,神经再大的人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形下谈笑自如;四人寻了一处河水,洗净身上的血污,认准前往火云帝国的路策骑向西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小飞正儿八百的跟着福斯廷练枪,再无怨言,福斯廷的枪法彻底震骇了他,小飞喜欢有真本事的人,而且这个人的自由还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更令他高兴。
几天后的一个正午,烈日依旧,几只野狗围着几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转圈,地上的尸骸开始腐烂,散发着阵阵腐臭,许多都已经只剩下白骨,显然这几条野狗不是第一个找到这些猎物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野狗群不甘的咆哮几声,叼起几块残肢迅速的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
马蹄声在刚刚野狗聚集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名黑衣骑士翻身下马,汗湿的衣服紧紧的贴在健硕的身躯上,勾勒出骑士另类的阳刚之美,黝黑的皮肤,线条硬朗的面部一道刀疤从额头斜划到嘴角,整个右颊几乎被这道刀疤占据,刀疤也许毁坏了他的容貌,却更添彪悍之气,不怒自威;身后背着一柄长剑,剑长足有一米六,相较火云大陆传统剑长一米来说,确为长剑。
黑衣武士围着血腥的战场细细察看了一遍,并不避讳那些血糊糊的尸骸,忽然他在一处站定,眉头紧皱,在他周围,一圈九名狼骑的尸体整齐的排列着,虽然残缺不全,但依稀看出他们脸上恐怖的表情;黑衣骑士查看他们身上的伤口后,低头沉思起来。
良久,黑衣骑士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思讨:“龙血魔马的蹄印在此出现,难道是那个要命的小飞?不会,不会,那个小飞据情报所说善使短刃、近身搏击,并不擅长枪法,可这伤口确为长枪所致,即为长枪那就更为蹊跷,大陆上骑士惯用剑、斧、刀等兵器,这都源于古老的骑士传说,传说史上最为著名的三位骑士就是使用这三件武器,长枪和矛一度被贬为贱民所用的武器,只有军队的长枪兵和长矛手因为兵种原因被迫使用这种武器,现在大陆上几乎没有骑士修习枪法,自传闻“枪圣”福斯廷陨落于死亡三角域之后,无论是红榜还是黑榜,亦或是危险人物榜再没出现过使枪的强者,黑暗帝国现在是全大陆的敌人,榜单不包括黑暗帝国的骑士,不过黑暗帝国倒是有几个枪法大家,利瓦多戈算是一个。算了,不想了,下一个就轮到小飞了,到时亦会真相大白,不知那个要命的小飞现在干嘛呢?”
小飞现在正站在一处山口的高处,疯斧等人跟在他身边,四人瞪大眼睛正震撼的看着山谷里厮杀的两拨人马。
山谷的尽处是一座小城,小城虽小却掐住了整个山谷的咽喉,与周围的峭壁融为一体,此时城墙上正飘扬着火云帝国的旗帜,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士卒,正为城下山谷中鏖战的己方战士呐喊助威,由于山谷呈喇叭状,声音传播比较集中,喊杀声,助威声混成一片,直冲云霄。
背城一战的火云帝国军士身穿银白色板甲,罩头盔,只露口眼,右手短剑左手持盾,近万人的队形整齐划一的向前推进,手中短剑藏于盾侧,不时的捅刺收割着敌人的生命,三排兵士之后是零散的士兵,随着大队的推进,搜索地上的伤兵,己方的战友会被抬下去治伤,如果是敌人,那就简单的多,一剑刺穿对方的喉咙。
火云帝国对面的敌人阵型要松散得多,看那黑色军旗中间一头怪兽,居然有三颗狰狞的头,怪兽两支前爪分别抓着权杖和利剑,分明是黑暗帝国的军旗;黑暗帝国的战士双手持厚背重剑,身上甲胄均为黑色铠甲的轻装步兵,人数在五千上下,身体素质高于对方的黑暗帝国士兵正狠命的劈砍着敌人的盾牌,试图打开缺口,火云帝国的士兵显然训练有素,一旦有人受伤倒地,就会有士兵递补而上,迅速的堵住缺口,井然有序的继续推进。
小飞看得热血沸腾,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兴奋的道:“看来黑暗帝国的士兵顶不住了,五千对一万,对方的战术又十分适合狭窄地域作战,这次恐怕黑暗帝国要吃瘪了。”
“哼哼”福斯廷阴阳怪气的道:“我看未必,你看那黑暗帝国军队败而不乱,稳步后撤,很有可能是想将对方这支出城作战的军队引离要塞,然后再围而歼之。”
两人正各抒己见,争得不可开交,忽然黑暗帝国的军队溃败,迅速退出谷去,火云帝国的士兵衔尾直追,原本齐整的阵型顿时大乱;小飞哈哈一笑,挑衅的看着福斯廷,对方直接给了他一记白眼。
小飞没高兴多久,只听谷中喊声传来:“是极北狂熊,结阵,稳住,啊......”话音戛然而止,就像被人剪断一般。
十几头身长五米,浑身覆盖厚重铠甲的巨熊冲入火云帝国士兵阵中,大肆杀戮,面对这些非人的巨兽,火云帝国的军队终于崩溃,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大军四散而逃,军中长官全力想要重新组织士兵结成阵线,奈何兵败如山倒,败军如洪水般将他们淹没,身后黑暗帝国士兵在极北狂熊的配合下掩杀上来,真正的屠杀开始了。
溃兵沿着山谷向小城逃去,可是他们现在才意识到,他们追得太远了;士兵不断的倒下,身上坚固的板甲成了累赘,逃向小城的三千士兵顷刻间被追上,黑暗帝国士兵疯狂的砍杀着失去斗志的溃兵,没有一丝怜悯;剩余的溃兵沿着陡峭的山壁艰难地向山上攀爬,武器、板甲,一切阻碍逃亡的东西全被丢弃,他们斗志已逝,信心全无,只祈求能够赶快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小飞瞠目结舌,原本看似精锐的帝国军队,转眼溃不成军,任人宰割,变化之快让人无所适从。
福斯廷窥见小飞的表情,讥问道:“很奇怪吗?哼!火云帝国空有辽阔的土地,数以千万计的子民,却没有一个可以贯穿首尾的体制,今日所见只不过是一个小的方面,这样的事情在其他地方也在上演,整个火云帝国就像一具腐朽的尸骸,如何抗拒黑暗帝国这只野狼的侵袭。”
小飞不解的道:“你说的这些与眼前的统兵打仗有何关系,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福斯廷头都没转,闷声道:“偌大的火云帝国表面看似强大无比,统属的王国、公国无数,可是它却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分封制。”
“分封制?”
“是的,分封制”福斯廷厉声道:“帝王将自己的领土分封给有功的大臣,或是显赫军功的将士,这些拥有自己封邑的贵族负起缴纳贡赋、镇守疆土的职责,但在其自己的领土上他们就是王,时间长了难免持宠而娇,帝国的指挥会受到或多或少的消极抵制,各王国的国王拥兵自重,致使帝国面对强敌时不能有效地调动军队,协同作战,偌大的疆土却是一盘散沙,反观黑暗帝国,权利完全掌控在帝王手中,这群生活在极北苦寒之地,被大陆视为贱民的种族,正以雷霆之势横扫大陆;正是由于各王国拥兵自重,闭门造车,致使无论是帝国军队还是封邑诸军在黑暗帝国的狼军面前脆弱的如同婴孩。”
小飞辩解道:“可是开始的时候明显占优,而后......而后只不过败于敌人的诡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