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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叶倾城和老板娘出来了,梁成飞心里惊愕不已,不得不佩服叶倾城做事很有一套,而且比自己高明多了。
自己今晚自作聪明,到最后落得了一个小丑境地,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叶倾城和梁成飞同坐一根长凳,笑嘻嘻贴着梁成飞道:“快夸赞我吧!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厉害,你竟然把她说得喜笑颜开的,丫的,你是不是去传销组织学过洗脑啊?”梁成飞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叶倾城狠狠的掐了梁成飞一下,撇过头道:“没见识!”
老板娘看了明玉一眼,又看了梁成飞一眼,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今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也是想钱想疯了,所以才做出这么丢人的事,但我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躲在房间里的。”
三个人都摆手表示没事。
老板娘看了看空旷的巷子,忧伤的道:“事情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你们帮了我,我也不想瞒着我的恩人。”
三人纷纷点头,都没有说话打断她。
“我二十岁的时候,因为早早辍学,没能上高中,就被家人逼迫结婚,当时年轻,因为长相还过得去,所以不愁找对象,也因此眼光高,想嫁到城里,就偷偷出来打工了。”
“然而,外面的世界和我想的天差地别,就在这小小的五昌,我一个女孩,没文凭,没能力,我又能做什么呢?而且,单纯天真,随随便便相信别人,导致自己万劫不复。”
“有一次出来喝酒,喝醉了,一不小心怀了孕,我整个人生都回了,我不敢回家,就偷偷跟着刚才那男人过了,我每天担心害怕,自己没男朋友,怀了孕以后再也嫁不出去。所以才那么草率。”
“那时候太年轻,什么都半生不熟,一不下心喝醉,醒来却连被谁睡了都不知道,现在想想,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虽然只有这么一次,但是,仅仅是一次便毁了一生,很多时候我都想回家的,但我不敢面对爸妈,曾经他们将我当成手里的宝,我却在外面做出了这烂事,我…………”
“我不敢面对他们,不敢去相亲。纠结了很久,痛苦了很久,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匆匆将自己给了那男人,什么都不为,什么都不图,他不嫌弃我,他又长得壮,可以保护我,就可以了,多么幼稚!!!”
“本来,我们偷偷去领了证,我就完全死心了,可刚刚开始新的生活,自己的生活却被自己过得一塌糊涂。我不喜欢他,根本没办法喜欢,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娶个老婆,似乎就是为了上床,那么粗俗,那么没盼头,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了。”
“他家也是农村的,是这里本地的农村,虽然我心里很痛苦,每一天都在忍受婚姻的痛苦,也不温不吐的过了半年,但我永远害怕去回想,在那个平平常常的日子,发生的生不如死的事,让我和他僵持了那么长时间,毁了自己的青春。”
“那天我们来城里办事,他说他有个朋友在这里,为了省宾馆的钱,我和他去了他朋友那里,然后,我们一起吃火锅喝酒,然后,又一不小心喝醉了。”
“这一次其实不是我自己喝醉的,我从那次过后再也不喝酒的,都是因为他朋友,才喝了一小口,可是,没想到他给我下了药,却到现在都不承认。”
“等我第二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爬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他朋友,你们,谁能想象那种痛苦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桌子上,哽咽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叶倾城眼眶也发红了,心里无比难受,她更能体会,女人的伤痛,是一辈子的。
很久很久过后,她才继续讲述。
整个过程,三个人都无比安静的等待着:“真相,仅仅是因为那男人看上了我,他是一个混混,欺负好人的混混。”
“一开始,我除了自己伤心,怎么敢怪他呢?因为我感觉是自己做了错事,我是后来才终于知道了来龙去脉,原来,他母亲出去干零工的时候,不小心将别人的东西打碎了,他们母子赔不起,遇上的又是一群混混,那群混混见过我后,就动了歪心思,才故意让他将我带到他住的地方去,却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答应了。”
“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那么长时间,是我想得太单纯太幼稚,他们虽然笨,却不是傻子,我当初就不该因为害怕错过打掉孩子的时间,农村里的女孩又哪里有这么大的勇气呢?也许,这件事早就被他们母子发现了,但最终,那个孩子还是夭折了。”
“知道真相,是他口中的朋友,亲口告诉我的,他就是满足不了的禽兽………可笑的是,他还让我跟他走,让我和自己男人离婚………”
“我伤心之下,充满绝望,也彻底死心,就偷偷离开了,我在很多地方都苟活过,却从来没有朋友,没有温度,后来也累积了一些钱,就回来在这里租了一个小门面,准备开一家家常饭馆,而后,没过多久,这里变成了小吃街,我也就改卖烧烤。我回来是因为我不想躲了,彻底和他做一个了断,然后,再找一个男人嫁了。漂泊了十年,感觉很长很长,可是,三十岁后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我不能继续麻木下去了!”
“没想到,当年我伤心欲绝的离开,对他死了心,没想过报复,却因为我们没有离婚,就一直拖到了现在,反而成了我对不起他。现在我想和他离婚,他就用此要挟我,不同意和我离婚。”
“这三年一直这样僵持着。本来,我的小吃店起色很好,他眼红我的生意,要让我赔偿她,我也只有忍受,然而,他却越来越得寸进尺,每个月都按时来拿钱,我做生意的钱大半都给了他,为的就是和他离婚。”
“他向我要五十万,我已经还了四十万,所以,差了最后十万再也没办法。”
“屋漏偏逢连夜雨,又遇到老板不让我继续租房,我已经连续一个月没生意,也就心灰意懒了。
而那男人见我给不了最后十万,又来说想和我复合,但我知道,他是因为难受,想找我睡觉,我早就死了心,就算出卖身体将钱给他,也绝对不会和他同床。”
“他却越来越暴戾,还出手打人,很多时候都想强来,而我也免不了和他死磕到底,但总归也不敢闹出人命,才不痛不痒,半活不死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他逼得太急,还说再不还就要加钱,除非跟他睡觉才能减少利息,反倒是他提醒了我,我这样的情况,还能找到好男人吗?我早已经心如死灰,没了尊严,便想到这样来借钱。”
“本来好几次都差点成了,他们不是钱不够,就是其他原因,直到今天,我,我………………”
眼泪又无声的滚落下来,四周都充满了悲伤…………
沉默了,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纷纷沉默的低下了头。
出卖身体的女孩,每一个是否都经过了漫长的挣扎,最终走上了自毁之路?
十年不同床的夫妻,带着多么无法抑制的渴望,和怎么样血淋淋的愤怒?
梁成飞理解了刚才老板娘的举止,更理解那肥猪一样的男人,在心底产生的愤怒和欲望的交织。
那肥胖的男人越是愤怒,也许就是越后悔的表现,他恐怕明白了,他今生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上天都不公平的眷顾了他,所以他后悔了,但他买不到后悔药。
而老板娘所谓的尊严,是哪怕和天下任何一个男人睡觉,也绝不能和与自己拥有结婚证的人同床,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仇恨?多么凄凉的伤害?
这其中又有多少无法言喻的挣扎呢?
有的错,人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
一步踏错,终生悔恨。
也许,你挣再多的钱,也不值一次陪伴。
也许,你一刻的懦弱,就算换来一生的坚强,也都失去了意义。
也许,你若早点明白,人生不是一次性物品,你的决定就不会为愚昧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