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人是皇族之人。
而且,还是八皇子的皇叔。
“这么说来,云道人是当今圣上的皇弟?”
陆争微微变色。
任他怎么猜,也猜不到这一点。
“莫非是夺嫡失败,怀恨在心,这才和你联手?”
陆争更加好奇了。
“完全不是。”
呼延峻摇了摇头。
“缘木对皇位毫无兴趣,他很早就入了道门,缘木是他曾经的道号。”
“那他为什么会帮你?”
陆争继续追问。
“缘木虽然无心争夺皇位,但毕竟是皇族的一员,在朝中威望不小,很多人仰慕他,如果你是皇帝,你会怎么想?”
呼延峻反问。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这是表面原因,更深层的原因,是缘木无意中发现了皇族的一个惊天大秘。”
“这件事一爆发,他注定死路一条。”
呼延峻一脸沉重的道。
“缘木发现了什么?”
陆争惊疑万分。
“我也不知道,这是潜龙皇室最大的机密,缘木到死也不没有告诉我。”
呼延峻摇头一叹。
因为这件事,缘木远走西凉,躲避迫害。
为了报仇,他主动结识了呼延峻,二人一拍即合,将矛头指向了潜龙皇室。
“当年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就是在潜龙帝国找一个强大的内应。”
呼延峻又道。
“柳元宗吗?”
陆争皱眉道。
“没错,柳元宗是虎军统帅,只要和他联手,我们的计划就容易得多了。”
呼延峻微微点头。
缘木虽然远走西凉,但在朝中还残留着一些人脉。
通过这点人脉,他终于和柳元宗勾结上了。
再之后,双方开始同时布局。
呼延峻多次冲击白虎关,阎宽则屡立奇功,得到了圣上的信任。
可谁也不知道,这是呼延峻和柳元宗唱的一出双簧。
只不过,在一次重大行动中,缘木意外的“死”在了战场上,也是让这个计划一度动摇。
“所以,缘木侥幸活了下来,便以为是你利用完了他,要过河拆桥?”
陆争摸了摸下巴,倒也能理解缘木的心境。
“想让缘木死的不是我,而是柳元宗。”
呼延峻叹息道。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柳元宗早晚也会杀我灭口,就像这次一样。”
他双拳一紧,眼底满是寒光。
“柳元宗连自己儿子都能当成棋子,做出任何事来都不奇怪。”
陆争沉吟道。
如果让柳风知道,自己敬爱的父亲,一直把自己当成棋子,不知会是什么感受呢?
“第二个问题,柳元宗的和你勾结,到底为了得到什么?”
陆争再次发问。
这也是一直困扰他的一个问题。
柳元宗位列三公,和丞相、太尉齐平,更是手握重兵。
以他如今的地位,还有什么追求?
莫非真看中了皇位不成?
“你这次真把我问住了,以我对柳元宗的了解,他应该对皇位兴趣不大。”
呼延峻摇了摇头,也想不通这一点。
“连皇位都他对没有吸引力,他到底为了什么?”
陆争皱起眉,百思不得其解。
“柳元宗虽然对皇位没什么兴趣,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会不惜一切,推翻皇权。”
呼延峻一脸笃定的道。
“不当皇帝,又要推翻皇权,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争连连摇头。
他现在最关心三个问题:第一,云道人的身份,这个已经得到了解答。
第二,潜龙皇室隐藏的秘密。
第三,柳元宗的目的。
后两个问题,呼延峻也是一知半解。
至于柳元宗是否有别的党羽,如果有,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呼延峻也不肯开口。
整个事件依旧疑云重重。
要弄清所有的疑点,只有撬开柳元宗的嘴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呼延峻又道。
陆争淡淡摇头,反问了一句:“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真打算帮我?”
呼延峻一愣。
他之所以告诉陆争这些秘密,主要是一种报答。
呼延峻被押送进城,被李骁羞辱,是陆争帮他解围。
在地牢中,云道人要刺杀他,也是陆争救了他。
而就在刚才,陆争甚至解开了他体内的封印。
呼延峻不想欠人情,这才知无不言。
他压根就没想让陆争帮他。
“如果你想对付柳元宗,可以算我一个。”
陆争冷笑道。
柳元宗对他一系列的算计,甚至要让他和小伙伴们葬身天炉谷,这是血海深仇。
“如果你没有计划,可以听听我的想法。”
陆争主动开口。
“你打算怎么做?”
呼延峻好奇无比。
“柳元宗布下连环局,就是为了灭你我之口,他怕我们揭他的老底,而我即将面圣。”
陆争冷笑连连。
“你想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呼延峻微微皱眉。
如果事情曝光,伤害的不仅仅是柳元宗,对西凉也是一种打击。
西凉人崇拜的战神,原来一直在和敌国勾结。
可转念一想,他早就是丧家犬了,还在乎那些浮名又什么意义?
想到这些,呼延峻不由自嘲一笑。
“不过,就算你去揭露柳元宗,也未必能搬倒他。”
呼延峻又道。
“即便不能一击制胜,也能让他元气大伤。”
陆争并不急于求成。
柳元宗这种人物,不可能被一下子击垮。
而且,相比杀了柳元宗,并不如毁了他的计划,让他心血白费。
“你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认柳元宗,的确对他影响很大,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进宫和他对峙。”
呼延峻沉声道。
一旦他进宫,绝对是有去无回。
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用你进宫,他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会投鼠忌器,这反而让他有更大的忌惮。”
陆争笑道。
如果陆争和呼延峻一起进宫,以柳元宗的心狠手辣,说不定直接灭口。
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一下大众就好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圣上也不好重罚他。
可如果呼延峻一直不露面,柳元宗反而有了忌惮。
一旦柳元宗有了忌惮,便不敢轻易对付陆争了。
“我需要一样信物,只要柳元宗一看到,就投鼠忌器的那种。”
陆争看向呼延峻。
呼延峻想了想,将一枚古朴的铜戒交给了陆争。
“这枚铜戒是缘木的,是我们和柳元宗结盟时的信物,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你戴着这枚铜戒,柳元宗就会明白一切了。”
呼延峻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