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柳风对柳元宗的意义。
柳风现在生死不明,唯一知道线索的人,只有呼延峻了。
若是杀了呼延峻,谁能向柳元宗交代?
此外,呼延峻乃是西凉的擎天巨柱,他身上不知隐藏着多少机密。
他若一死,这些秘密也就石沉大海了。
想到这些,大家又犹豫了起来。
“你们真以为,呼延峻会被烧死?”
阎宽反问大家。
“别忘了,他可是炼气三阶的高手,区区凡火,又怎么可能烧死他?”
他冷冷笑道。
“那您的意思……”“用火攻,只是为了把他逼出来,否则又如何生擒?”
阎宽解释道。
“原来如此,是我们误解阎将军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生怕阎宽赶尽杀绝。
“放火!”
阎宽一声令下,一支支箭矢飞向峡谷深处。
箭上带着火油,一触即燃。
熊……眨眼间,整个峡谷火光冲天,浓烟四起。
“火势太猛了,往后退。”
不少人纷纷退后。
没有真气护体,当真抗不住这股热浪。
待大火足足烧了三个时辰,阎宽再也忍不住,一步踏入了火海之中。
“呼延峻,待我来擒你。”
阎宽和呼延峻修为相当,后者又被焚烧了三个时辰,早就身心俱疲了,阎宽自然是信心十足。
“你们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
陆争叮嘱了一声,便也悄然进入了火海。
“以阎将军的实力,应该也用不着帮手吧?”
见得陆争没入火海,刘轩等人感到疑惑。
“呵呵,这小子一定是去抢军功的。”
“真是贪心不知足的家伙。”
“从阎将军手上抢军功,他胆儿也真大。”
许多将士连连摇头。
可了解陆争的人知道,他绝不是这种人。
而且,陆争也没有必要抢军功。
就凭他修复剑阵,扭转战局的这一手,便足以盖过所有人的风头了。
即便阎宽生擒了呼延峻,头功也不可能是他的。
既然如此,陆争又有什么理由抢军功?
“陆师弟到底怎么想的?”
刘轩等人越发看不懂了。
……火海深处。
峡谷一角,呼延峻脸色苍白,神经紧绷。
“真把我围在这里,要卸磨杀驴吗?”
他咬牙切齿,眼底闪过了一抹阴冷。
凭他炼气三阶的修为,居然逃不出这片峡谷,简直匪夷所思。
“呼延峻。”
而就在这时,火海中一道人影浮现。
“阎宽?”
呼延峻皱了皱眉。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死期到了,我会痛快的送你上路的。”
阎宽拔起重剑,冷冷指向对方。
厚重的剑气层层叠叠,如巨浪一般的压迫而出。
呼延峻感到一阵窒息,居然完全被压制住了。
他为了抗衡火势,消耗了太多真气,现在根本不是阎宽的对手。
“等等……”可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阎宽、呼延峻纷纷变色。
火海中,一个少年走了出来。
“是你?”
看到陆争的身影,二人都是一惊。
“你来做什么?”
阎宽皱眉道。
“你不能杀他。”
陆争平静的看着对方。
“我才是白虎关统帅,呼延峻的生死,由我来决定,你算什么?”
阎宽当真有些怒了。
虽然陆争立下头功,但也不能藐视他统帅的身份吧。
“呼延峻一死,如何找出内奸?”
陆争反问。
“内奸早晚会找到。”
阎宽脸色一沉。
“是吗?”
陆争笑了笑。
他目光忽然锐利起来,死死盯着阎宽:“那么请问阎将军,如此心急灭口,莫不是心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阎宽眯起眸子。
“我要是没猜错,你就是那位内奸吧?”
陆争语出惊人。
“放肆!”
阎宽勃然大怒。
而呼延峻则是浑身一震,眼睛都瞪大了。
“我再猜猜,给柳风透漏消息的人,也应该是你吧?”
陆争冷笑道。
“一派胡言。”
阎宽拒不承认。
“事实胜于雄辩,你不承认也无所谓,柳风会把真相公之于众。”
陆争耸了耸肩道。
“柳风真被你救走了?”
阎宽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柳风被我救走了?
这也是呼延峻告诉你的吧?”
陆争轻笑。
闻言,呼延峻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而阎宽更是浑身一僵。
沉默了片刻后,他这才释然一笑:“为什么会怀疑我?
城中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这话,也就间接承认了自己内奸的身份。
“说真的,刚开始我没怀疑你。”
陆争有些失望的样子。
他实在不想相信,阎宽这种帝国名将,居然是西凉军的内奸。
“最开始,我怀疑的人是城主,他几乎符合一切当内奸的条件。”
陆争喃喃说道。
想要成为呼延峻的内应,必须符合几个条件。
其一,位高权重。
权力太小,根本窥探不到军机。
其二,身份的可信度。
只有帝国的功臣,才不会被人轻易怀疑。
其三,叛变动机。
一个人只有活得不痛快,才会做出改变。
城主镇守白虎关多年,职权不低,身份也有足够的可信度。
只不过,城主没有叛变的动机。
白虎关乃边防要塞,帝国让他镇守此地,可见对他的器重。
此外,城主的妻儿子女,全都在王城享福,得到的待遇并不低。
他又有什么理由叛变?
“相比其他人,你阎将军的叛变动机,似乎更加合理。”
陆争淡淡道。
“你好像很了解我?”
阎宽眯着眸子冷笑。
“我的确调查过你,要是没记错,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得感谢一个人。”
陆争点头一笑。
阎宽脸色一边,嘴唇颤了颤,却没有开口。
“你应该感谢柳元宗,没有他的提携,就没有你的今天。”
“更重要的是,他曾经救过你的命。”
陆争严肃无比道。
“那又如何?”
阎宽冷哼。
“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存在的意义,或者做这一切的动机,都是为了向柳元宗报恩?”
陆争露出了森森冷笑。
轰!阎宽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放屁!”
“你简直含血喷人,我要杀了你!”
他挥动重剑,指向了陆争。
“这就急眼了?
看来我全猜中了,真正策划这一局的人,并非你阎宽,而是你背后的那个人——柳元宗!”
陆争掷地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