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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传本小姐的话,就说……”
一个上好的青花瓷瓶被无情的扔了出去,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伺候在侧的两个侍女低头不语,静待她们的主子发泄完。
啪——
“那个废物,蠢货。”
某酒楼
……
“是,主子。”
最后那个‘我’字,宓妃咬得重重的。
打断宫灿的话,宓抿唇道:“今个儿先不去看了,你们随我就在镇上转一转,看看还能遇到几个我。”
“主子,咱们还去……”
该死!
那就是这些女人,通通都是冲着陌殇来的。
平白无故的,这灵川坞不可能出现那么多个刻意装扮成她模样的女子,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宓妃可以允许这世间有人跟她长得相似,若是天然的,即便相似了六七八分的,她也不会恼什么。可若那几分相像是后天伪装的,那就休要怪她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今日尚有口气在,至于明日么,宓妃就只能呵呵了。
最后一鞭落下,宓妃就像扔什么脏东西一样的将手中的鞭子扔了出去,冷声道:“你们可以带着她滚了。”
啪——
“看着你这么痛快的份上,小爷今日便留你一命。”宓妃勾唇一笑,掌上稍加用力,原本扔握在粉衣少女手中的鞭子就飞到宓妃的手中,旋即,众人只听粉衣少女凄厉的惨叫,眼前划过道道鞭影。
“好,十鞭就十鞭。”
“小妹,你…”
麻烦既是粉衣少女自己惹出来的,由她自己承受十鞭,倒也只算给了她一个教训,谁叫她这般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此刻,她们尚不知宓妃的身份,但单看她的相貌,还有她那睥睨天下,似是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狂霸气场,她们只觉她的出身很高,地位很高,暂时不宜为敌。
绿衣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父亲早就告诉过她们,若非暗中一直有绝地山庄在扶持着,金陵宫早就已经被取代,而此番到灵川坞,父亲再三叮嘱她们要按照十小姐解安琪的安排行事。
换言之,粉衣少女给了宓妃一鞭子,即便最后鞭子没落到宓妃身上,但这也算是宓妃受了这一鞭,故,只打粉衣少女两鞭焉能解气,少说也得有十鞭才算数。
但不料宓妃下面这句话,直接就将她从天堂推入地狱,那种滋味实在太过锥心难耐了,“小爷素来有仇当场就报了,别人若敬小爷一尺,小爷定敬他一丈,但谁若欺了小爷一分,那小爷定当十倍奉还。”
本以为有了宓妃这句话,粉衣少女此劫便是过了,而且她的性命也保住了,区区两鞭子罢了,她还受得起。
“行啦,小爷可不是那些心眼比针眼小的人,既然人家娇滴滴的小姐都下跪认错了,这个面子小爷不能不给。”
宓妃用密语传音说话并没有避开季逸晨,是以,宓妃的话季逸晨也听到了,他沉声道:“就算要取她们的性命,那也无需脏了主子的手,由属下代劳即可。”
“不不不,本王妃现在对她们打扮成本王妃模样感兴趣的程度,比起一剑了结掉她们的心思要大得多。”
“主子,您这是生气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宓妃看到她们总觉得哪里奇怪,可一时又没转过那个弯来,只觉她们都透着古怪之气。
这几个女人与她有四五分相像?
宫灿上前两步站在宓妃的身后,低语道:“主子,这几个女人与主子女装时的模样有四五分相像,不得不防。”
“两鞭?”宓妃挑了挑眉,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时间让众人都无法摸清她的心思。
受两鞭总比丢了性命强,绿衣女子相信粉衣少女还分得清轻重,事后定也不会记恨于她。
听了宓妃的话,绿衣女子自以为会意了宓妃的意思,她忍着心中的怒气,嗓音娇柔的道:“小妹刚才失礼,竟对公子用了鞭子,不如公子就打我家小妹两鞭出气,此事便如此揭过可好?”
“要是就这么放过她,那小爷的脸要往哪里搁。”
“不知公子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家小妹。”
“呵呵…你叫小爷站住,小爷就要站住,现在你要小爷放过你,小爷就必须放过你。”
今日之辱她必铭记于心,待他日她站在高处,定将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她不住的告诉自己,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如果她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还请公子大人大量,放过小女。”久久不见宓妃出声,粉衣少女纵然心中已经羞愤到死,可她仍咬牙忍着,竟是不见之前半点嚣张的脾性。
这样的情况,很难不被人阴谋化。
季逸晨想的事情就比较多了,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茫茫人海之中,若有那么一两个相貌生得相似的也不奇怪,但怪就怪在因何同时出现好几个与宓妃有四五分之像的女人。
“咳咳…那我提醒一下主子。”抹了抹额,宫灿看到这样的场景,其实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大哥,主子她这是……”
闻言,季逸晨下意识的就抬头看宓妃,顺着季逸晨的目光看过去,宫灿也将宓妃给盯住,兄弟两人只见宓妃拧着眉,眸光复杂,好像正在纠结什么事情一样。
“嗯,我也正有这样的想法。”话落,宫灿又扯了扯季逸晨的袖口,压低声音问道:“大哥,你说主子她可有瞧出什么来?”
“这些女人的身份必须要赶紧查清楚。”
在这世上大概也唯有赤焰神君才能将宓妃的神态跟神韵,通过笔墨捕捉到那样的活灵活现,只看到画就仿佛是看到了真人一样吧!
“不光她们的脸,大哥再看看她们的穿着,还有她们身上那种刻意修饰过的气质。”鬼域殿中,陌殇曾画出画像要寻找宓妃已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宫灿兄弟两人虽然不曾亲眼目睹过陌殇为宓妃亲笔所画的画像,但借着他们是宓妃手下的优势,那几幅被比照着临摹下来的画像,他们却是仔仔细细评品过的。
“怎么样大哥?”
听得宫灿如此说,季逸晨方才将他的目光一一落在对面的几个女人脸上,越看他的眉头就蹙得越紧,眼神也变得略有些古怪起来。
“大哥,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宫灿无力抚额,难道他在他家大哥的眼里就是一个好色之人?
季逸晨愣了一下,旋即俊脸一沉,冷声道:“有什么可看的。”
“大哥你仔细看那几个女人的脸。”
“小灿,你捅我干什么?”
“大哥。”
邪气逼人的眸光先是掠过跪在地上粉衣少女的脸,而后一一从绿衣女子的脸上扫过,再将她身边的其他几个女看了一眼,宓妃的眼神不由就更古怪了,丫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
清澈幽深的水眸微微眯起,宓妃此刻不得不高看了粉衣少女一眼,这个女人能屈能伸,倒也是个角色。
一手以退为进,倒是打了宓妃一个措手不及。
绿衣女子话音刚落,粉衣少女强咽下心中的屈辱,她努力的眨了眨眼,将滚烫的眼泪硬生生的憋回去,然后屈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哑着声道:“还请公子高抬贵手,饶了小女冒犯之罪。”
“小妹,既是道歉,你还得拿出一些诚意来。”
“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妹这一次,她只是年纪尚小不懂事,我这就让她下跪向公子赔罪。”绿衣女子给了粉衣少女一个眼神,后者心下也慌了,几乎都快将自己的嘴巴咬出血来,“对。对对不起,我刚才是猪油蒙了心,脑子拎不清楚,对公子冒犯之处还请公子原谅。”
她不要死,她也不想死。
旋即,她的目光就投向了她的几个姐姐,无声的求救着。
也唯有这个时候,她才清楚的意识到,宓妃的武功比她强太多,自己压根就不是宓妃的对手。
“你你要杀了我?”粉衣少女瞪大双眼,她使劲的想要收回自己的鞭子,无奈宓妃握得紧,她根本就挣脱不了。
“她既一再对小爷出言不逊,上赶子的送上门找死,那小爷今个儿就好心成全她,至于你们几个最后闭嘴,就像刚才一样乖乖的退到后面看戏,然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女…”
绿衣女子被宓妃刺得红了脸,美男子没有人不爱看,只怪宓妃的眼神太过锋利,周身的气场也太强大,因此,金陵宫的这几姐妹明明想看宓妃得紧,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能小心翼翼的偷瞄。
“息怒?”宓妃抬头扫了眼说话的绿衣女子,黛眉轻轻一挑,不知怎的看到她的脸,心里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而后红唇轻扯,冷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息怒就息怒?”
“这位公子还请息怒。”
单单只是想到了有可能发生的后果,粉衣少女的脸顿时就‘刷’的一下惨白惨白,仿佛有一盆冰水自她的头顶浇水,让她整个人是透心的凉。
这个男人一看就不凡,她若惹上二三流势力的人还好,父亲尚且还能庇护于她,但她若惹上的是前面九大势力的人,那她……
“我我…”粉衣少女不敢直视宓妃的双眼,她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好像闯大祸了。
即便就是人家公子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不也礼貌的向你道歉了,你不接受也就罢了,怎的还要出手伤人?
宓妃话里的嘲讽之意是不加掩饰的,听到这里围观的人也渐渐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一个个纷纷就用眼神在讨伐粉衣少女了。
“既是小爷犯了错,不小心撞了你,但也已然向你表达了歉意,你却一再对小爷出言不逊,你真以为小爷是泥捏的,随便什么东西上前就可以捏一下,以示自己有多么尊贵,多么不凡?”
其三,她在她面前嚣张放肆,她且都忍了不去计较,偏她还不知死活的对她出手,简直活得不耐烦。
其二,在她道了歉的情况之下,还仍旧对她不依不饶,真以为她是泥捏的,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还蹬鼻子上脸了?
其一,耽误了她的时间,让她被困在这里,无法去证实心中所想。
丫的,这个蠢货死定了。
“小爷的确是不小心撞到你的肩膀一下,而后小爷赶紧就向你道了歉,但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按照他们兄弟对宓妃的了解,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越是生气就笑得越灿烂,而她笑得越灿烂呢,得罪她的人下场就会越惨。
季逸晨跟宫灿看着这脑残的女人,满头黑线的抚了抚额,心说:你丫的难道就没发现他们家主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好看,也越来越邪气了吗?
没等宓妃把话说完,粉衣少女仿佛找到了证据一般,急吼吼的说道:“是你撞的我,你可算是自己承认了。”
“今个儿小爷着急着赶路,再加上这街上人多拥挤,难免不小心就撞到了你……”
“你……”是女人就没有一个不爱美的,粉衣少女生得不丑却被宓妃一口一句丑女人,顿时,她就急红了眼。
“如你这般不讲道理的丑女人,小爷也是见长识了。”
此刻,她痴痴的望着宓妃那如仙似妖的绝世容颜,眼睛里都快冒出粉红泡泡了,好…生得好俊的公子啊!
于是乎,粉衣少女压根就没有看清楚宓妃的长相,就连宓妃身边同样出众的季逸晨和宫灿也被她华丽的忽视了。
之前在拥齐的大街上,宓妃因忙着赶路不小心就撞了粉衣少女一下,而在这短短两天里受了诸多委屈的粉衣少女,就被宓妃那么一撞,窝在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全部爆发出来了。
“明明就是你撞了本小姐,本小姐叫你站住你还那么理直气壮。”扮作男装的宓妃,气质清绝尊贵,模样更是风光霁月,丝毫都不会比露出真颜的陌殇逊色。
“你什么你,小爷见你刚才不挺会说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宓妃眯了眯眼,对粉衣少女看她的眼神感觉到特别的恶心,故,宓妃不怒反笑,嘴角勾起丝丝邪气。
“你…你你……”
“有道是丑人多作怪,想来指的就是你这类人。”
宓妃从新月别院出来,为了方便行事她并没有穿女装,而是换了一件银白色的男装锦袍,她就那么随手抓着粉衣少女的鞭子,任凭她怎么挣扎都甩不掉宓妃,咬得嘴唇都泛白了。
然后,所有人都不禁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宓妃赤手将已经到了她眼前的鞭子抓在了手里,嗓音清冷,冰寒刺骨,“你若真想死,那小爷就成全你。”
软鞭硬风而来,不得季逸晨跟宫灿有所反应,宓妃也是彻底恼了,她猛地转身,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一鞭要重重的落到宓妃脸上,却只见宓妃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就连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黑着脸,红着眼,粉衣少女已是完全没有想过后果了,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宓妃,杀了这个无视她存在的人。
几人对视一眼,心下已经做出决定,正要上前出声阻止的时候,却只见粉衣少女整个儿爆发了,她抽出缠在自己腰间的软鞭,几乎是下死手的朝着宓妃挥了过去,嘴里更是阴狠的叫嚣着,“没有人可以无视我,你既然胆敢无视本小姐,那你就去死。”
“这么一说也是这个理,咱们此番可都是带着任务来的,想想跟坏了父亲事的后果相比,貌似先拦下这个疯丫头比较妥当吧!”
“可是现在的灵川坞不比平时,往来的贵人很多,一来咱们不知那些贵人长什么模样,二来多少也要顾忌一下能不得罪人的就尽量不要得罪,不然事后就怕哭都找不到地儿。”
“是啊,咱们这个妹妹可厉害得紧,姐姐们要有心想阻止,妹妹我决不拦着。”但别指望她过去,熟知粉衣少女脾性的她,一点儿都不想这个时候送上门去。
“她发起疯来可是六亲不认的,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往她跟前凑,没得自讨没趣。”
“你……”
“要管你去管。”
“喂,咱们当真不管么?”
“站住,本姑奶奶叫你站住,你不许走。”与这粉衣少女同站在一起的还有四五位衣着华丽的姑娘,她们脸上的神色各异,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都没有一点儿要阻止粉衣少女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乐得看戏的模样。
粉衣少女这是越想心中越不痛快,然后她那张娇美的脸就仿佛刷了黑漆似的,阴沉得有些骇人。
绝地山庄的庶出十小姐她得罪不起,招惹不起,还要处处看她脸色行事,但前面这个该死的撞了她的‘男人’是谁,她是她能撞的么,她以为她是谁啊,撞了人就想这么了事?
明摆着,粉衣少女这是赤果果的迁怒,宓妃纯粹就是躺了枪。
许是这几天呆在灵川坞受的委屈有点儿多,她这心里早就窝着一把火,已经到了即将喷发的边缘,也不知这是什么见鬼的缘分,反正就愣是让宓妃给撞上了。
在到灵川坞之前,谁见了她不是上赶着的巴结,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胆敢像宓妃这样无视她的存在。
“你…你你给本小姐站住,站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再被无视,粉衣少女黑沉着一张脸,简直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险些失态的原地跺脚又蹦得老高。
不管在哪个时空,也不管在哪个时代,爱看热闹,爱八卦都是人之常情,遂,当大街上出现这样一幕的时候,往来的行人都不由得停下脚步,然后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了起来。
此时正处于热闹之中,宽敞的大街之上,车水龙马,人来人往,真是热闹得不得了。
“该死的,你给本小姐站住,站住……”
“本小姐叫你站住,你是耳朵聋了吗?”
因此,即便宓妃感觉到了从那道声音的主人语气里面传达出来的不善跟蔑视,她也压根就没有心思与她多做纠缠。
突然被一道娇俏的女声呵斥住,宓妃仅是愣了愣,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就此停下来,她正着急着去看宫灿说的图文,迫切的想要确认那图文是不是她要找的,这关系到她要找的那个男人,是否就在魑魅林附近。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