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游戏第二天，顾然就亲自到学校来堵他了。一身学生装，向暖正在上现代汉语学。一路睡的昏天暗地，突然就感到自己鼻子呼吸不畅。迷糊地抬头，就看到顾然坐在自己旁边的空位上，捏着她的鼻子。
“卧槽？”向暖下了一大跳，一开口就被顾然用手堵住了，示意了一下周围环境。
“你怎么来了。”向暖低低地问。顾然今天穿了一件T恤，加上一条牛仔裤，加上他的脸本来就偏正太，坐在教室里和这周围毫无违和感。中文系女孩子多，突然冒出来一个帅哥，引来了不少围观。
“好好听课。”顾然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她的笔记，画满了各种q版头像，正经的笔记一个字都没有。
向暖依旧睡眼朦胧，眯着眼睛去看他的表情。顾然挑了一下眉毛，手直接拧上了她的胳膊。向暖瞬间清醒，从睡眼朦胧变成了泪眼婆娑。“哥，你轻点，肉也是有尊严的。”
坐在一旁的倾城，憋了好久的笑。
向暖被迫认真听课。老教授就一块两毛为什么叫一块两毛，而不是一块二毛，或者是一块两角展开了详细地介绍。
听得向暖脑子一片浆糊。都说学中文的上辈子都是缺页的新华字典。但是这玩意，就算你是全页的字典也会崩溃啊。
顾然坐着倒是一点都不枯燥，好几次向暖都想去见周公的时候，顾然的手就默默过来了。
期间，教授随意抛下一个问题，向暖走神了。顾然突然戳了一下她，吓得她赶紧站起来。
“哦，有同学主动回答啊，那你来说说。”讲台上教授笑得一脸慈祥。
向暖茫然地看了一眼顾然，对方一脸正经脸。她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教授重新问了一句。向暖低头快速扫书找答案。顾然看不下去了，主动把那一段戳给她看。
向暖一字一句地读着课文。她的声音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尖，带着些低沉的甜美。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还带着些儿化音，听起来很享受。读完之后，教授夸了一句她。
向暖扭过头对顾然怒视。
“别瞪我，我只是想戳你，提醒你回神。谁知道你突然站起来。”顾然很无辜，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卖萌。
向暖差点没忍住把课本拍到他脸上，去遮住这祸害。
末了下课的时候，教授眼尖看到了顾然。还夸了一句。“谁说我们中文系没有帅哥的啊！我看我们的帅哥质量还是很高的嘛。”
几个女生起哄说：“老师，他不是我们系的。”
“哦，不是我们系的没关系。姑娘们看准了就出手。”
向暖：……
一下课，顾然就拎着向暖找了一家甜品店坐着。顾然要了一杯咖啡，向暖嚷嚷着也要咖啡，被顾然瞪了一眼。
“小孩子喝什么咖啡，给她一杯西瓜汁就成。”
于是，向暖只能抱着一杯硕大的西瓜汁窝在角落。顾然也不开口，慢悠悠地喝着咖啡，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
“嘿嘿嘿……”向暖傻笑。
“……”顾然本来板着一张脸，看到她那阵傻笑，顿时没了脾气。“向暖向同学，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什么？”
“……嘿嘿嘿”依旧傻笑。
顾然温柔一笑，不说话，盯着她看。看得向暖脊背一凉，周围的气压都不对劲了。
“腿，你听我说。”向暖硬着头皮开口。
顾然笑得越发灿烂。“你说，我听着呢。倾城说你那边打雷了。我昨天和花露水出去看了好久，月亮明晃晃地挂着，哪来的雷呢。”
向暖突然坐直身体，一脸正色。“倾城说错了。我昨天晚上在渡劫，所以你们都没事，就我掉线了。”
顾然继续微笑，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
“咳咳咳，真的，我要成仙的。等我成仙了，会带着你们一起升天的。”向暖扼腕。
顾然话锋一转。“你说我是鸡犬？”
“……”这貌似不是重点吧！！
“不开玩笑了，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然问。
“嘿嘿嘿。”向暖除了傻笑，真心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不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痔疮的事了？”顾然淡淡地说。
这个事，一直都是向暖的痛脚。“我说我说，其实大腿啊，我觉得绯年还是挺喜欢你的，你也挺喜欢她的，而且你们当初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吧。我觉得既然这样子，你们说开了就好了。”
“等下，谁告诉你，我还喜欢她的？暖暖，有时候真觉得你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和绯年已经过去了。不管她回来还是没回来，都和我没关系。你就非要乱点鸳鸯谱吗？”顾然没好气。
“可是，我上次听到他们说，绯年好不容易把你这块冰焐热，就被我捡了去。我觉得我像小三。”最后那句话，向暖是嘀咕着的，顾然耳朵好，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顿时觉得好笑。“我和她早就结束了，这话你当时不是听到了吗？我以前只是不喜欢说废话，后来她和我说，这样子对病患不好。我才慢慢改掉，不过这和绯年有什么关系？”
向暖想象了一下，不爱说废话的顾然，在面对病患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忍不住自己哆嗦了一下。
“那啥，所以是我自己想多了。”
顾然甩过去一记眼神。
她咬着吸管继续问。“你又不早说。那，既然这样子，我毁了你一个婚礼，赔你一个女朋友吧！”她昨天晚上想了很多，只要他说和绯年没什么关系了，那自己就上。鸡腿子那句话怎么说的，不要怂！就是干！
“……你在开玩笑的吗？”顾然一脸平静地问。
向暖使劲戳着杯底，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用现在回答，你好好考虑下吧。”
结果顾然真的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向暖顿时就和泄气的皮球一样。好歹是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告白，给点其他反应行不行。
而顾然看着她的样子，只是觉得她和个小孩子一样。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开心，难受什么都一览无余。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想要欺负看看的想法。
顾然送向暖回去的时候，一路上向暖都在沉默，顾然随意说了一句，发现向暖在走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暖暖，你喜欢我什么。”
向暖仰着头看着他，眼睛里映衬这星光，亮的刺眼。“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啊。你千万别说什么，我喜欢你哪，你就改。”
顾然轻笑，忍不住去摸她的头。手掌触及柔软的头发，很舒服的感觉。向暖的头发很多，就和海藻一样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他指尖。似乎连头发都在挽留他的手。“你都不带脑子出门的吗？”
向暖顺着杆爬。“你带着就好。”
顾然无奈，捏了捏眉心。手指尖还有她头发的味道，清香的味道和空中的树叶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他的目光都温柔了下来，向暖同他四目相对。她沉浸在他的温柔中，而他在她的气味里不可自拔。
许久之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顾然咳嗽了一声，轻飘飘地说了句。“向暖，我已经过了你现在的年纪。早就没什么激情谈恋爱了，所以和我在一起可能很枯燥。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向暖显然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一双眼睛盯着他的嘴，半响没回过神。
顾然低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想”向暖总算回过神来了，迫不及待地说。“什么叫做过了我现在的年纪，你明明和我差不多大。别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说起这个，顾然反而愣了一下，回想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年龄。“暖暖，我是研究生毕业的，而且工作了一年多。你今年才21，我都27了。”
向暖立刻就被噎了一下，默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为什么他一个27的，看起来还和她差不多大。她长得太急了么。
这个举动到了顾然眼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他颇为幽怨地盯着她，“你这是嫌弃我老了吗？后悔了吗？”
向暖连忙摇头。
“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向暖本来就抱着不会成功的态度去告白。顾然答应的干脆，反倒是让向暖不知所措。在回宿舍之后，坐着一直碎碎念。
“……你怎么了？”倾城敷了张面膜，含糊不清地问。
“我刚和大腿告白了。”向暖回答。
“然后呢？”
“……哦，他答应了。他怎么会答应呢？他不会答应啊，他为什么会答应……”
倾城一听，立刻坐过去打听八卦。“怎么答应的。”
“我就说我们在一起吧，他说只要不嫌弃他年纪大，就行。我说不嫌弃，然后就在一起了。”
倾城继续问：“大腿多大，看着也就23，不算大啊。”
“……他27了……”
倾城：“……”
从此，倾城一整个宿舍都掀起了一股保养的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