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究竟是何病症?宫中的御医又是如何说的?”苏慕凡问道。
    “御医只说是久病积弱、五脏俱疲,性命堪忧。”归海承禹叹了一口气道,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妹妹,虽然不是一个母妃生的,但是这个初羽公主也是怪可怜的。
    “行吧,等我进宫的时候我去看看她吧。”
    外面雨下个不停,苏慕凡跟归海承禹跟归海易和连婉清聊了好一会儿看天色暗了才一起往隔壁的宅子里去。
    到了晚膳时分,一群人也是热热闹闹地一起把酒言欢,酒至微醺,归海承禹笑道:“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苏慕凡自然是不跟他们一群人闹,她还要照顾澈儿呢,也就由着他们去闹了,今天的晚膳吃了很长时间,外面的细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桌上已是杯盘狼藉,桌旁的人也均是有了醉意,就连王惜夜眼神也是迷蒙,只有苏慕凡一人还保持着清醒,归海易带着连婉清回到隔壁的宅子,而苏慕凡则是吩咐那些下人把这些已经喝醉了的人各自送回房间,殷容疏也是被苏慕凡给扶回了房间。
    苏慕凡扶着殷容疏在床上躺下,正欲离开去取素巾给殷容疏擦脸,却是被殷容疏抓住了手腕,殷容疏用含了醉意的眼睛看着苏慕凡,轻笑道:“别忙了,我还没有醉到那个程度。”
    苏慕凡轻声道:“还是先些醒酒汤吧,不然你们这些人明天肯定都是要头痛的。”
    殷容疏拉着苏慕凡的手在床边坐下,“你也很累了,就别忙了,再说了,他们这时候肯定都是沉睡过去了,哪还会喝你的醒酒汤?”
    “今天在端王那里,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殷容疏揽着苏慕凡的腰身让她躺下,苏慕凡习惯性地偎进了殷容疏的怀中,轻声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了,归海承禹跟我说起了宫中有一位公主病重,想让我给她看看,听归海承禹说,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年幼就失去了母妃,还一身疾病缠身,性格怯弱更是不得先皇的重视,在宫中活得比一些宫女犹是不如,自从归海承禹即位后,看她可怜也便多关照一些,日子也过得比起前顺遂一些,谁知这又是大病不起了。”
    殷容疏轻抚着苏慕凡的青丝,喃喃道:“听起来,倒是跟我的经历很相似,都是年幼丧母,疾病缠身多年,不过我倒是比她幸运一些,好歹还有父皇庇护。其实在皇宫中就是这样的,什么都比不得皇上的宠爱重要,就算你是公主,若是不受皇上重视,活得还不如宠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冷暖自知罢了。”
    苏慕凡抬头轻吻殷容疏的下巴,“幸亏你没有即位为皇上。”
    殷容疏轻笑浅啄苏慕凡的唇瓣,“凡儿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说完便是伸手去扯苏慕凡腰间的轻纱,苏慕凡疑惑道:“你不是醉了吗?”
    殷容疏欺身覆上,俯身吻上苏慕凡的柔软的唇瓣,在苏慕凡的唇齿间呢喃道:“这点酒还没有到醉的程度,而且,就算我醉得再怎么厉害,都闻得出你身上的味道。”
    “什么味道?”苏慕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只有我知道的味道。”
    房间内烛光熄灭,外面的缠绵细雨带来了秋的凉意,却依旧挡不住房间里的温情缱绻,纱幔轻颤,苏慕凡承受着一**海浪的冲击,浮沉不知方向,她只能紧紧攀着身上的人,殷容疏潮润的掌心覆着苏慕凡的,在她的耳边轻唤着她的名字,唇齿间皆是眷恋缱绻之意。
    虽然苏慕凡昨晚未曾喝醉,但是次日一早起床最晚的人却是她,苏慕凡把脸埋进薄被里不禁暗自发誓,下一次绝对不能任由殷容疏胡来了。
    苏慕凡洗漱过后,便是往花厅而去,此时殷容疏他们都在这里闲聊着,奇怪的是归海承禹竟然也在这里。苏慕凡一边坐下,一边疑惑地看着归海承禹,“你怎么还在这里?身为一个皇帝你不用上早朝的吗?”
    “皇帝也是人,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吗?每个月的这一天照例是可以免一天早朝的,不然你以为昨天晚上,我会任由自己喝醉吗?”
    “哦,原来是这样。”
    “行了,既然凡儿已经起床了,我们就一起出去玩吧,”南宫夏菡看向苏慕凡,轻声道:“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起床一起出去玩儿的。”
    苏慕凡轻笑道:“你们早跟我说啊,还等这么久。”如果自己知道的话,一定早就起来了。
    “容疏不是不让我们打扰你休息吗?”南宫夏菡轻声道。
    “你们先去玩儿吧,今天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明天我再奉陪。”
    “为什么?”南宫夏菡疑惑道。
    苏慕凡看向坐在那里的归海承禹,“昨天他说宫里有一位公主病得很严重,我想尽快去看看。”
    “这样啊,那病人为大,反正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有的是时间一起去玩儿,你就先去给那位公主医治吧。”
    归海承禹看着苏慕凡笑道:“那我就先谢过你了。”苏慕凡笑而不语,归海承禹则是对殷泽沛他们几人道:“既然各位想要出去游玩,那我找几个人给你们带路吧。”他们既然来了,自己也尽一下地主之谊。
    “多谢皇上的好意了,不过游玩嘛,最好是尽兴,我们就随意而行,走到哪里就算哪里罢了,无需让人跟着了。”
    于是归海承禹也只好作罢,几人商量了一下便是各自出门去了,殷泽沛、南宫夏菡、独孤介还有王惜夜出去游玩,而殷容疏和苏慕凡则是跟着归海承禹一起进宫,小澈儿就由留在宅子里的幻薇照顾。
    这还是苏慕凡第一次进齐蓝国的皇宫,风格也是跟临夏国的皇宫有不少的区别,细雨微风中别有一番滋味,三人一路说说笑笑便是到了那初羽公主的寝宫,那宫人们皆是下跪行礼,却不知站在归海承禹身边的这两人究竟是何身份。
    进了内殿,步过重重的纱幔,里面便是躺着面容憔悴苍白的初羽公主,由于这里是公主的寝殿,殷容疏这个男子自然是不能进去的,于是就留在了外间。
    那初羽公主身形弱小,肩头消瘦,面容虽不是极美,但是小巧清秀,因着眼睛里的小心翼翼,倒真是惹人怜惜。
    那本是半倚在床头的初羽公主看到归海承禹进来了,忙是起身行礼,却是被归海承禹制止,“免礼吧,你身子这般羸弱,也不必在乎这些了。”
    “多谢皇上。”那初羽公主的声音很轻,从她的声音里,苏慕凡便已经听出来,这初羽公主的内里极其虚弱,就连说句话气息都是不稳,可见其病重到什么程度。
    归海承禹回过头看向苏慕凡,轻声道:“这位苏姑娘是朕的一位好友,她精通医术,近日恰好来齐蓝国出席朕的大婚,所以朕就请她来给你看看。”
    那初羽公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那里落落大方的苏慕凡,轻声道:“麻烦苏姑娘了。”既然能成为皇上的好友,自然不是一般人,再看这女子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虽然外面细雨淅淅沥沥,但是她整个人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下,脸上是自信的神色,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暗淡下去了,这个女子明媚地让自己艳羡,让自己自惭形秽。
    苏慕凡在那初羽公主的床前坐下,轻笑道:“没什么麻烦的,既然身为一名大夫,自然是要给人看病的,而且,这可是皇上亲自跟我开的口哦。”苏慕凡轻笑着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因为她从这个女孩子的眼里看到了极其的不自信,她对所有事情的态度都是小心翼翼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反而像是一个什么事都要顾及到的丫鬟。
    “真的吗?”那初羽公主的眼睛里果然闪过一丝惊喜。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你这个皇帝哥哥对你还是挺关心的。”苏慕凡笑着道。
    那初羽公主苍白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极浅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美,就像是开在乡间小路旁的野花,美丽却不张扬,“多谢皇上。”
    归海承禹也是愣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似乎都没见这初羽公主怎么笑过,今天真是头一遭。
    “我先替你把脉好吗?”苏慕凡用尽量轻柔的语气,满脸笑意地跟那初羽公主说话。
    “好。”初羽公主伸出手去,轻声道:“麻烦苏姑娘了。”
    苏慕凡伸手探向初羽公主的手腕,没多久便是收回手来,其实情况跟她提前预期得差不多,这个公主身体实在是太弱了,照她这个情况再这样下去的话,她很快就会活不成了。
    “怎么样?”归海承禹问道。
    苏慕凡看向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道:“我不想说谎话骗你,你的身体真的是很糟糕,如果你再不改善你现在的状况的话,你只怕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那初羽公主听了苏慕凡的话,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有些释然的感觉,“其实我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其实我没关系的,这些我都已经想到了。”其实很多时候,她都在想或许死了更好,现在自己活着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每日里只能躺在这床上,哪里都不能去,也没有人来看自己,自己宫里的宫人们能拖上关系离开的早就离开了,没有关系离开,勉强留在这里的,也整日唉声叹气,跟了自己这样一个主子,他们也是命苦,自己死了,他们也能有新的去处,不必跟自己在这里熬着。
    苏慕凡轻叹了一口气,“我看你自己倒是一点想要活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你要是不想活下去,我们这些做大夫的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救不活你,不过你既然碰到了我,我就非要让你活下去不可,首先你这活不活都无所谓的想法,就要赶紧丢掉,你还这么年轻,外面有多精彩你知道吗?你看过这高高的宫墙外面的生活吗?你看过外面壮丽的河山吗?你还没有嫁人,你难道不想知道爱上一个男子的滋味吗?生命永远是美好的,多姿多彩的,你什么都没有看过、感受过,怎么就能死了呢?”这番话,苏慕凡好像是对前世的自己说的,殷容疏说这个初羽公主的经历跟他很像,可是又何尝跟自己的不像,前世的她也像这初羽公主一样小小年纪就被丢弃在病房中,没有一个亲人来看自己,自己整日闻到的都是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可是那时的自己并不像躺在这里的初羽公主一般,那时自己渴望的是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着自己也能好起来,过正常人的生活,有那么一刻,苏慕凡恍然觉得躺在床上的这个女孩儿就是前世的自己。
    “外面的生活?”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可以走出皇宫,从自己很小的时候开始,这里就是自己全部的生活,甚至连这个寝宫都很少迈出去。
    “是啊,外面的生活,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那里有许多你没有见过的东西,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充满乐趣的。”苏慕凡想让这个女孩儿有动力活下去,现在的她太悲观了。
    “我可以吗?”初羽公主的眼睛里满是不确定。
    “当然可以,这样吧,在我离开齐蓝国之前,如果你身体好一点的话,我就带你出去玩儿怎么样?”苏慕凡提出自己的条件。
    “真的可以吗?”那公主的眼睛里开始出现了渴望与期待。
    苏慕凡转头看向一旁的归海承禹,“皇上,这点小事,我想你应该会答应的吧?”这家伙以前自己做皇子的时候还不是整天都跑出宫来偷玩儿。
    “当然可以,朕答应你。”
    “听到了没有,你皇帝哥哥都答应了,只要你的身体能够稍微好一些的话,我就带你出宫去玩儿,对了,跟我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好朋友,我可以介绍他们给你认识,他们都是很善良,很好相处的人,说不定你跟他们也能成为好朋友。”这个初羽公主就是自己在皇宫中封闭得太久了,没有朋友、亲人们也都不来看她,她才会觉得生无可恋的。
    “那苏姑娘你觉得我能好起来吗?”宫中所有的御医都给自己看过了,他们嘴上说好好养着就行了,其实自己心里很明白,其实也就是等死而已。
    “当然能好起来,谁让你碰到了我这么好的大夫了呢?不过呢,首先你得把你喝的汤药的药方先让我看看。”
    那站在一旁的宫女听了苏慕凡的话,连忙去把药方给拿了过来,苏慕凡看了一下,轻声道:“以后这副方子你就别再喝了,我会重新给你再开一副方子的。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嘱咐给你,这位应该是随身侍候你的宫女吧?”苏慕凡看着你宫女,轻声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也要记牢了,等不下雨的时候,你们把这殿里的窗子全都打开,你们闻见了吗?这整个寝殿里满是汤药的味道,就算是没有病也被这味给熏出病来了,时常打开窗户透透气,外面的花香也会传进来,这样你们公主的心情也会好一些,对了,最好每日采了新鲜的花儿放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里。还有,”苏慕凡转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你每顿饭应该吃的都很少对吧?”
    “我……没胃口。”整日里口中都是药的苦味,无论吃什么也都变成苦的了,自己哪里还能吃得下。
    “没胃口也要吃,不然你的身体怎么能好起来?你还想不想出宫去看看?如果想的话,就听我的话,以后每顿饭都要多吃一点,你看看你这身子骨,瘦得都快不成样子了。还有更重要的,你可千万不能整日都这么躺在床上了,没事的时候出去转转,看看花草什么的,就算只在你的寝宫里也好,多走走看看,知道了吗?”苏慕凡轻声道。
    “我知道了。”那初羽公主倒也乖巧地答应。
    苏慕凡正是在低头写下药方,外面却陡然响起太监的通报声:“乐灵公主嫁到。”
    没多久的功夫,苏慕凡便是闻到一股香风袭来,苏慕凡轻笑,倒是人未到,香先到,一个人用什么样的香料,也能从一定程度上看出来这个人的性格,用这种香的女子必然是极受宠爱的。
    “乐灵见过皇上。”女子的声音也是明亮,虽然是背对着那乐灵公主,苏慕凡也听得出她的脸上必然是带着笑意的。
    “免礼吧。”
    “谢皇上。”
    “乐灵公主今日怎么想起过来这里了?”据他所知,这乐灵公主很少来这里的。
    乐灵公主脸上有些明媚的笑意,“刚刚听闻皇上找了一位女子给初羽妹妹医治,乐灵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就是这位姑娘吧?却不知坐在外面的那位是……?”
    “坐在外面的是临夏国的容王爷,这位是容王妃,是朕请容王妃过来为初羽医治的。”归海承禹沉声道。
    那乐灵公主脸上闪过诧异,一双眼睛也是若有所思,却是很快向苏慕凡行礼,“倒是乐灵失礼了,见过容王妃殿下,刚刚在见到容王的时候不明他的身份,便未及行礼,实在是乐灵的过错。”
    那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也是诧异,她有想过这个苏姑娘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却是没想到她竟然是临夏国的王妃。
    苏慕凡站起身来看着那乐灵公主道:“不知者不罪,乐灵公主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个乐灵公主跟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完全不同,她明媚、张扬,身上的衣服华贵耀眼,就连站在她身后的宫女也颇有一些高人一等的味道,想来她的境遇也是要比初羽公主好上许多。
    “容王妃真是善解人意,此次跟容王前来齐蓝国可是为了皇帝哥哥的大婚而来?”那乐灵公主笑着看向苏慕凡。
    “正是如此。”
    “那看来容王跟容王妃可是要在齐蓝国呆上一段时间了,你们不住在皇宫里吗?我竟是一点没有听说这件事。”看起来这位乐灵公主很是健谈,脸上挂着笑意,也是招人喜欢的,不过她的那双眼睛里并不像是她的笑那样没有杂质,苏慕凡对她的态度倒也是冷淡。
    “我们住在外面,并不住在皇宫里。”苏慕凡简单答道,便是继续把药方给写完,递给站在一旁的宫女,“这是药方,煎法我已经写在上面了,每次照三餐给初羽公主喝,还有我刚刚叮嘱你的事情你要记得。”
    跟那宫女叮嘱过要注意的事情之后,苏慕凡便是弯下腰跟躺在床上的初羽公主说到:“你要记住跟我的约定,一定要好好吃饭知道吗?如果你的身体好一些的话,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虽然刚刚在跟乐灵公主说话,但是她并没有错过,当乐灵公主出现之后,初羽公主眼睛里闪过的自卑与落寞,这个孩子让她有些心疼呢。
    苏慕凡轻抚过那初羽公主柔软的青丝,轻笑道:“那我就先走了,你要好好喝药,好好吃饭知道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容王妃。”初羽公主的眼睛里明显闪烁这不舍,事实上,自她母妃去世之后,苏慕凡是第一个如此跟她轻笑说话,温柔摸着她头发的人,让她格外地眷恋这难得的温暖。
    归海承禹陪着苏慕凡走了出去,一边还笑着道:“我来陪你们俩逛逛这齐蓝国的皇宫怎么样,也看看这齐蓝国的皇宫跟临夏国的皇宫究竟有什么不同。”
    苏慕凡轻笑道:“得了,你就饶了我吧,这世上我最不愿意的逛的就是皇宫。”
    听闻他们的声音,殷容疏也是迎了上来,归海承禹忙时取笑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不见面,我们的容王殿下就着急了。”
    “等你什么时候遇上一个真心喜爱的女子,你再来说这话吧。”殷容疏笑道。
    “行了,你们夫妻两个也别在我面前恩恩爱爱的了,留在宫中用午膳怎么样?我去吩咐御膳房给你们准备一些好吃的。”
    苏慕凡轻笑道:“算了吧,我们还是先回去了,等你大婚的那天再吃也不迟。”
    归海承禹的脸上颇有些遗憾的模样,“真不在这儿吃啊?”
    “不了,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最好时常过来看看这初羽公主,她就是因为没有人关心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好歹也算是她的亲哥哥,你也别忽略了她。”这初羽公主就是太自卑了,没有人关心她,她就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
    “行了,我知道了。”归海承禹应道。
    这段对话虽然在殷容疏他们说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在一旁站在的乐灵公主听来却是惊讶至极,这临夏国的容王和容王妃跟皇上的关系也太好了吧,皇上在他们面前居然不自称朕,而是用了‘我’这个字,而且他们两个跟皇上说话的语气也太随便了吧,不过皇上竟是一点都不生气,还挺开心的样子,皇上说要亲自陪他们逛逛整个皇宫,还说要留他们在宫中用膳,可是都被他们给拒绝了,皇上竟是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而与此同时,皇上陪着一男一女去了初羽公主寝宫的事情也是迅速在整个皇宫传了开来,据说皇上跟他们还是有说有笑的,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皇上那般和善的样子,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都在猜测着那两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初羽公主也成了话题的主角。
    话说,殷容疏跟苏慕凡出了皇宫之后,便是回到了宅院里,而殷泽沛他们出去玩儿还没有回来,两人便是一边哄着澈儿一边闲聊着。
    “看你今天似乎有心事的模样,怎么了?那初羽公主的病很严重吗?”自打从齐蓝国的皇宫回来之后,凡儿就是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
    “身体上的病是不轻,但是更严重的是她的心病,你知道吗?那个初羽公主一点活下去的**都没有,她甚至想死了更好,如果心病治不好,身体上的病也是药石枉然。”苏慕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殷容疏把苏慕凡拥进怀里,“你似乎很重视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公主。”
    “她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其实是想起了前世的自己,苏慕凡轻声道:“如果能让她呆在我身边就好了,其实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喝药了,她从小到大已经喝了不少的药,她体内的药性积累了很多,就产生了很多的变化性,有的药到了她的体内,药性就会发生变化,而且她只所以不愿意吃饭就是因为汤药喝的太多了,什么东西到了她的嘴里都变成苦的了,这种时候,还是做药膳给她吃比较好,但是药膳极其复杂,我又不能在宫中手把手教那些御厨做那些药膳给她吃,如果她能呆在我身边的话,我可以做给她吃。”
    殷容疏把脑袋轻放在苏慕凡的肩膀上,轻声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些嫉妒那个初羽公主了,你都很少亲手做饭给我吃了,还想要把她留在你的身边,而且顿顿亲手做药膳给她吃,现在想想我是绝对不让那个什么初羽公主呆在你身边的。”
    苏慕凡轻笑着掐了一下殷容疏的手臂,“你这个人……真是的。”说着苏慕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跟殷容疏说到:“你注意到那个乐灵公主了吗?她跟初羽公主完全不一样,甚至比一般的公主还要善谈一些,我看初羽公主见了她,眼睛里满是自卑与艳羡,同样是公主,她们两个的境遇应该是相差很大吧?”
    殷容疏轻声应道:“这话你说得倒是一点都没错,她们两个虽然同样身为公主,但是境遇还真是完全不同。这乐灵公主从小就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琴棋书画样样都是出色,所以倍受齐蓝国先皇的宠爱,只要是她想要的,先帝必是要给她拿到,而且她的亲生母亲还是齐蓝国先帝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娘娘,她是先帝嫡出的长公主,自然跟其他公主是不一样的。至于这初羽公主嘛,倒是没怎么听说过,不过想想也知道了,母妃地位不高,又是早死,身上没有什么出色的,自然吸引不到皇上的注意,久而久之也就被遗忘了,只是在皇宫的角落里,默默生存罢了,这两位公主的境遇如此不同,长久以来,形成的性格自然也是不同的。”
    “那乐灵公主竟然是先皇的长公主,怪不得呢。”那为乐灵公主眼睛里分明藏着难以掩饰的骄傲,自从她走进初羽公主寝宫的那一刹那,根本就没有开口问过,那初羽公主的病究竟怎么样了,她去初羽公主那里,怕也只是想探一探自己跟容疏究竟是什么人吧。
    “不过,既然是先皇的长公主,我看她的年纪也是不小了,怎么还没有嫁人呢?”
    “谁知道呢?可能是没有看得上眼的吧。”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殷泽沛他们四人便是回来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玩儿得很开心,南宫夏菡不断地跟苏慕凡说,她不去实在是太可惜了,还说了他们遇到的很多好玩儿的事情,最后才想起来问苏慕凡进宫给那位公主看病,情况究竟怎么样了,苏慕凡便是把那初羽公主的情况跟他们说了。
    南宫夏菡惊讶道:“没想到贵为公主竟然还有想死的想法。”
    殷泽沛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正是因为是公主,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这种情况再皇宫里很常见,皇上有那么多皇子、公主,还有那么嫔妃,整天忙着处理朝堂上的事情,能在后宫的时间少之又少,那些没能吸引住皇上注意的,自然是要被人们给遗忘了,特别是那些公主们,养在深宫里,想起来的时候给她们指一门婚事也就罢了。”
    王惜夜也是轻声道:“其实不止是皇宫,在这些大宅里也是这个道理。”她也是深有体会,出色一些的,能够得到注意,生活得也就好一些,稍差一些的,就被丢到角落里渐渐遗忘,有时候过得就连下人都不如。
    这几天因着皇上要大婚,京城里也是一片喜气,听说归海承禹娶的是一位已经隐退了的朝中元老的孙女,殷容疏听说之后还道,这归海承禹八成是担心自己的皇后势力太强不好控制,才选择了这么一位背后没有实权的,但是却也是德高望重的,说起来也是符合皇后的身份,却也不至于树大根深,以后生出什么别的变故。
    殷容疏他们在皇宫里呆了几日之后,便是到了归海承禹的大婚之日,这迎娶皇后之事自然是声势浩大,描金的凤撵从一座大宅子里抬出,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光是嫁妆就足够让人瞠目结舌的,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直走过朝凤门进入皇宫,至此这座皇宫里终于有了东宫皇后。
    而殷容疏他们今日也是进宫祝贺,至此,齐蓝国众多的朝臣才知道原来临夏国的两位王爷也是来祝贺皇上的大婚,还有一位平南王世子,听说这容王爷跟皇上还是至交好友,一时也惹得众人热议。
    到了晚上的时候,宫中自然设宫宴来庆祝皇上的大婚,朝中上下均是出席,一个个大臣均是大致祝贺之词,但是有些官员心中也是难掩失落,皇后的位置本来就是一块香饽饽,现在终于尘埃落定,却跟自家无关,岂不失落?
    宫宴散了之后,殷容疏他们本是要出宫去的,却是被归海承禹给留了下来,“你们几个可不许走,刚刚那样的假场面应付应付也就算了,你们可是我的朋友,朋友得单独喝一杯,对不对?”
    苏慕凡看着归海承禹道:“你刚刚已经喝了那么多了,你还能喝吗?你的新娘子可是还在等着呢。”
    “放心,我还能喝。”
    “喝什么喝,我看你这个样子那像是没醉?”苏慕凡轻声道。
    “不喝也行,现在天色这么晚了,宫门也已经落锁了,你们就在这皇宫里住上一晚吧,苏慕凡,你不是说想看看我娶的女子什么样儿吗?明天一早,你就能见到了,还有,初羽说想要见你,她说她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你答应她的事情,你要做到。”归海承禹略带着醉意道。
    “行了,我们在皇宫里住下还不行,你先回去看看你的皇后去吧。”
    随后,归海承禹吩咐了宫人带他们几人去各自的房间休息,他自己则是被宫人给扶走了。宫人把殷容疏个苏慕凡带到他们的房间,苏慕凡往床上一坐,轻声道:“真是够累的。”没想到看人成亲竟然也会这么累。
    殷容疏坐在苏慕凡的身边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再重来一遍我们的婚礼。”
    “别,千万别。”苏慕凡连忙摆手,“太累、太麻烦了。”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跟容疏的婚礼的确是有一些遗憾,但是苏慕凡却觉得这样也很好,因为就是因为在那场婚礼上自己感受到来自于容疏的温暖,后来才一步步爱上他的,这场婚礼就是他们的开始,所以苏慕凡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苏慕凡仰面躺在床上,轻声道:“我后悔答应归海承禹住在宫里了,我想澈儿了。”因为这场婚礼的时间太长,还要在宫中出席宫宴,担心澈儿那小家伙会受不住,所以才没带上澈儿,把幻薇留下照顾他。
    “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明天我们一早就出去了。”殷容疏轻吻着苏慕凡的额头道。
    苏慕凡搂着殷容疏的胳膊担忧道:“澈儿会不会哭着找我啊?”
    殷容疏想了一下,认真道:“我想应该不会,澈儿那么乖,不会哭闹的。”
    “澈儿真是乖得让我找不到一点的存在感啊。”苏慕凡轻叹一声。
    “存在感嘛,你可以在我这里找。”殷容疏轻笑。
    因着归海承禹大婚,所以按照惯例可以免早朝三日,而次日一早,苏慕凡终于是见到了归海承禹的皇后,一个挺漂亮的女子,虽是比不得司徒若雪的美貌,但是气质看起来很是高贵,整个人也是很大气的感觉,说起话来也是谨慎有条理。
    见过皇后之后,归海承禹便是带着他们几人去见初羽公主了,殷容疏、殷泽沛和独孤介依旧是留在外间,而苏慕凡、南宫夏菡和王惜夜则是很归海承禹和他的皇后一起进了初羽公主休息的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