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小歪“三杀”了霍峥后,唐菀是不太敢让他抱孩子的,不过霍峥不在意,江小歪到霍家,有大半的时间都在靠在他怀里。
他有大半时间都在睡觉,睡醒后,又由霍峥抱着,去后院马厩看了会儿马。
许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生物,小家伙觉得新奇。
后来霍峥又带他去看了眼养在后院的狼狗,霍峥指挥它们做了不少高难度的动作,小家伙看得高兴,咿咿呀呀不停挥舞着手臂。
霍峥第一次体会到了带孙子的乐趣,越发期待自家孙子或者孙女的降生。
别人的孩子,带着玩一段时间,都觉得兴趣盎然,真要让他24小时守着孩子,霍峥才觉着……
这简直比带兵打仗还难!
打不得,骂不得,说话听不懂,只会哭嚎。
若非孩子太小,这夫妻俩还有其他事,霍峥都打算留他们吃晚饭,或者让江小歪在他们家住一晚了。
回家的路上,唐菀还“训斥”了他一顿,无非是因为三杀了霍峥。
小歪脖子树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冲她咯咯直笑,把唐菀气得哭笑不得。
唐菀与江锦上倒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周仲清的住处,他大年三十还在医院,据说有个危重病人,手术持续到凌晨两点多,唐菀要去给他送年夜饭,他也拒绝了。
就挑着大年初一,陪他吃个晚饭。
周仲清手术结束,回到家,发现家中已经被打扫干净,冰箱外有唐菀贴得便利贴,告知他冷藏室有水饺,他累得没力气吃饭,唐菀与江锦上到他家时,也是刚起来。
“让外公抱抱——”周仲清下半年,手术连轴转,几乎不得闲。
“饺子没吃?”唐菀打开冰箱,发现水饺并没少。
“回来太累,就直接睡了,我回头吃。”周仲清抱着孩子,就从屋里拿了个厚实的红包塞给唐菀,说是给孩子的压岁钱。
“你给的也太多了。”红包鼓鼓囊囊,格外厚实。
“不多,再说,这是给我外孙的,哪里多啊,是吧——”周仲清格外喜欢江小歪。
唐菀还想说什么,江锦上却已经接过了红包,一点都不客气。
江小歪眼睁睁看着红包又落进了父亲的口袋……
他太小,无论到哪儿,都能收到红包,而这些钱,全都是江锦上在保管。
这些钱,他以后自然也要不到了。
吃饭的时候,唐菀又提起让周仲清好好照顾自己,再不行,给他请个做饭阿姨也行。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请什么阿姨啊。”周仲清笑着,孩子有这份心他就满足了,“再过几年,我就退到二线了,能照顾好自己,你们就别操心了。”
江锦上却说了句:
“周叔不是缺个阿姨,他是缺个老伴儿。”
周仲清狠狠剜了他一眼:
臭小子,我把你的病治好,就是让你背后给我捅刀子的?
……
两人带着孩子回家后,老太太也问起了周仲清的近况。
江锦上身体没有康复前,他有情况,周仲清都是随叫随到,他说自己一直单身未娶,和江锦上没关系,可是江家人心底多多少少觉得亏欠他。
总觉得是江锦上耽误了他,老太太一直叮嘱,让他多照顾周仲清。
“疏词还好吧,这孩子怀孕也是辛苦,钦岐又不在身边。”老太太问道。
“小姨妈挺好的。”
唐菀话音刚落,江江和陶陶从外面小跑进来,原来是江承嗣带着孩子在外面吃了晚饭,也是刚回来。
“二婶!你看我和妹妹给弟弟买了礼物。”江江手中拿着玩具枪,突突哒哒还冒着蓝光,“还有这个玩具,是我赢的。”
老太太瞧着江江都知道疼爱弟弟,又瞧见坐在不远处聊天的江宴廷与江时亦,越发嫌弃。
“弟弟,你看这个……”江江拿着玩具,不停给江小歪炫耀,小家伙也挺配合,不停手舞足蹈。
陶陶站在边上,与江江相比,就格外安静了,只是盯着江小歪。
“今天带孩子出去,又花了不少钱吧。”沈知闲看着江承嗣,总有些不好意思,每次孩子只要跟他出去,肯定不会空手回来。
“没花什么钱。”江承嗣笑着。
他以前对孩子花钱就不吝啬,现在还有把柄被某个小祖宗攥着,只能由着他们。
不过江江和陶陶买的礼物,都是从自己小金库里出的,江江在某些事上还有点原则,他说:
不是他出钱,礼物就不算他送的。
江承嗣知道他们不会乱花钱,也稍稍安心,要不然二哥知道他居然给了两人这么多钱,饶不了他的。
瞧着两个孩子在逗江小歪,他也凑过去看了两眼……
这孩子不哭不闹的时候,也挺可爱。
“整天带着别人家的出去玩,什么时候带着自己的孩子出去啊……”老太太忽然开口。
江承嗣逗弄江小歪的手指一僵,“奶奶,我有点累了,我先回房了。”
江江盯着他的背影,实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明明有四婶了,为什么不告诉太奶奶。
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大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不过这件事等他长大,才慢慢明白,谈恋爱这种事,是有个过程的,见家长那都是要等时机成熟才行。
江承嗣回屋后,刚准备去洗澡,门就被人敲开了。
进来的是江时亦。
受了奶奶嘱托,履行做哥哥的义务,找他谈心。
“哥,有事?”江承嗣侧身让他进屋,随后关了门。
江时亦一进屋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巨熊,接近一米五六的长度,占据了一般的床,他看了看熊,又看了看江承嗣。
“你是不是没有安全感?”
“哈?”
江承嗣懵了,他到底想干嘛啊?
“哥,你在说什么啊?”江承嗣一脸懵,他真的摸不透这个亲哥,到底在想什么。
“抱着东西睡觉,有人是习惯,你没有这种习惯,从心理学上来说,可能是缺乏安全感,抱着东西对自身而言就好像有了物体作为屏障,或者是有更强的心理依赖,心理焦虑,患得患失……”
“不是,你想太多了。”
结果他哥又来了一句更可怕的:
“你寂寞吗?”
“啊?”江承嗣愣了下。
“你突然在床上摆玩具,要么……”江时亦挑眉,“你心里有问题了。”
“我很正常!”
“不是因为昨天母亲过来,刺激到你了?”江时亦说这些都是有根据的,母亲来后,他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然后床上就多了只熊。
“没有,都这么多年了,我这点心理调节能力还没有啊?那你出国那段时间,我在家里,岂不是要憋出病了!”江承嗣气结,“这是别人送我的!”
“女的?”江时亦直言。
“哥,这就跟你没关系了吧。”
“你在谈恋爱。”
非常笃定的语气。
“还没有。”江承嗣觉着他哥简直是魔鬼。
“那就是你喜欢她。”
“……”
你能闭嘴嘛!
“承嗣,你这个年纪,谈恋爱、喜欢一个女生很正常,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江时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如果不会,我可以教你。”
“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江承嗣快昏聩了。
“大年初一,谈心。”
江承嗣紧抿着唇,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谈什么心啊。
“奶奶让你来的?”
“他怕你心理出问题。”
“……”
江时亦是例行来完成任务,兄弟俩没什么好聊的,江承嗣去洗澡,他就在屋里看手机刷了会新闻,瞥见床上的熊,嘴角微微勾着笑。
真的很难想象,这种东西会出现在江承嗣床上。
**
江时亦离开江承嗣房间时,路过江锦上房间,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房门虚掩着,就敲了敲门,“能进吗?”
屋子里不仅有江锦上,可能唐菀也在,江时亦是非常懂分寸的,即使门虚掩还是敲了下。
“三哥,进来吧。”开口的是唐菀。
他进去时,就发现小家伙不知为何在哭闹,江锦上正在哄他,唐菀则在收拾他的小床。
江时亦瞧他哭得惨烈,流了不少眼泪,这嘴水居然都流下来了。
“三哥,帮我拿个纸,就在你手边的那个。”
江锦上让他拿纸,自然是帮孩子擦眼泪和嘴水的,江时亦瞧他在哄孩子,按理说,自己应该帮个忙,可是……
有点轻微洁癖,说真的,下不去手!
做了几秒钟心理建树,江时亦还是把手伸向了小歪脖子树,帮他擦了擦眼睛和嘴巴,孩子太小,他不敢用力,洁癖使然,要擦肯定要擦得干干净净的。
小家伙许是哭累了,也不哭了,就任由他帮自己擦拭。
“三哥,你要不要抱一下孩子?”江锦上忽然开口。
江时亦不擅长应付小孩子,更何况是小歪脖子树,江锦上仔细一想,好像自打儿子出生,江时亦就没碰过他。
“不用,我不会抱孩子。”抱孩子讲究手法,江时亦是真不会。
最主要的是,他听说过江小歪的光荣事迹,把霍钦岐给……
对于他这种洁癖的人来说,简直是死穴!
如果是他,他疯的。
况且这孩子,好像还在流嘴水,蹭到他衣服上怎么办?
左右权衡,不愿碰他。
“没关系,我教你。”江锦上瞧他抗拒,又开始向他推销儿子。
“你们先忙,我先走了。”
不敢抱,还是躲得起的。
“这小子太坏了,今天去霍家就闯了祸,这要是再把三哥给……”唐菀都不敢想江时亦会是什么表情。
“我挺想看看三哥失态是什么模样。”江锦上笑道。
“恶趣味。”唐菀把儿子抱回小床上,小家伙挪着身子,刚哭完,又开始冲她笑,“你这个坏小子……”
江时亦回屋后,长舒了一口气,总以为躲过了一劫。
他只要想到,照顾小孩子,吃喝拉撒这些也就算了,他们还会又哭又闹,就开始头疼。
可以后的日子还长,躲过了这一次,还有下次。
**
过年期间,走亲访友,时间过得挺快,而江承嗣本就没什么亲戚要走动,年初四之后,就专心投入到俱乐部上。
整个试营业期间,从那个神秘女车手,到祁则衍恋情曝光牵扯到阮梦西,江承嗣“选妃”,试运营期间就赚足了噱头,正式营业的时间,早就传遍了京城。
就连关东的司家都听说了。
游云枝对江承嗣本就挺有好感,送年礼下棋,又在司先生面前刷了波好感,听说他的俱乐部营业,这司夫人还和丈夫商量着,要不要送点花篮什么的,小辈创业不容易。
“你想送就送。”司先生对此没什么意见。
“那以我们俩的名义?”总不可能以公司什么的。
“你安排就好。”
“我又怕太招人眼。”游云枝抿了抿嘴,“其实江承嗣也挺不容易的,办俱乐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司先生点头,“还是有点头脑的。”
“我也这么认为。”
“看着不务正业,不正经,不像是做正经事的,这样的人在商场上,很容易让人放松戒心,扮猪吃老虎,可惜他这脑子,没用在商业上,不然也应该能做出一番事业。”
“你这是在夸他还是损他啊。”游云枝笑着。
司先生喝着茶,心底想着:
江承嗣开酒吧、会所,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开娱乐场所,需要调停维系的人脉更复杂,他能办得风生水起,说明是有头脑的。
只是大家看得更多的,全都是他负面的消息,什么不羁异类,喜欢飙车,没看出……
他可不傻。
这种人,真的很适合扮猪吃老虎。
司先生只是没想到,某人第一个吃的老虎,会是自己而已。
而送花篮这件事,引发了不少连锁事件,不过此时谁都无法预料后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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