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词低咳一声,稍稍稳定心虚,方才在马上骑了一遭,难免有些心烦意乱,深吸一口气,整理语言。
隔了数秒才说道:“您觉不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太正常,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她本想着,两人都是很理智的人,交流起来应该很简单,没想到霍钦岐开口第一句,就把她噎得红了脸。
“我没想和你做普通朋友。”
“……”
这个男人说话太笃定直接,倒是惹得沈疏词愣了半天。
“普通朋友,会接吻?”
沈疏词心跳瞬间失序,他说话就不能委婉点?直接说……接吻?
“还是你觉得,我们做了那种事之后,还能是普通朋友?”
那种事?
沈疏词再度崩溃,他说话用词能不能不要如此可怕!
这都是什么虎狼字眼。
简直比阮梦西有时用词还可怕。
“其实在国外,什么亲吻都比较正常开放……”沈疏词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抵是脑子发懵,胡乱想给自己找个台阶、
“你的意思是,你经常和普通朋友那样接吻?”
“我……”
沈疏词后面的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站在很远处的霍家人,只看到两人翻身下马,也听不到说了什么,就看到两人站在树下……
亲嘴儿了?
“我还以为他俩下马,是要牵手游园,这……”
“我去,两人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咱们爷果然是闷声不响干大事的主儿,我特么还以为两人这么久,什么进展都没有,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俩这么亲小嘴儿,绝壁不是第一次了。”
“我也感觉不是第一次,要不然咱们爷能如此熟练,总不是无师自通吧,瞧那姿势。”
……
霍钦岐抬着她的下巴,认真端详着她,那双锐利深沉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就好似要看进她的心里,看她方才说得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他指尖带着粗茧,摩挲着她的下巴,有点痒。
呼吸自上而下落在她脸上,有点热!
主要是这样的姿势,实在撩人,沈疏词呼吸一窒,略微别开眼,没敢继续看他,霍钦岐喉咙发紧,捏紧她的下巴,俯低身子,便凑过去,狠狠吻住了。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
可他力道有点大。
就好在沈疏词心底瞬时引爆了一束烟花……
“嘭——”
脑袋一片空白。
“你和你的普通这样,经常这样?”霍钦岐离她很近,他若是再近半分,就能轻易吻到她。
这种暧昧的距离,让人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可是我们这样,您不觉得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霍钦岐目光还落在她的唇上……
她被看得心底紧张,下意识抿了抿唇,又激得他喉咙发痒。
“我们的关系不对,不应该这样。”沈疏词略微往后一点,避开两人的肢体触碰,觉得离他远一些,整个人才能正常自处。
若是在他的气息笼罩之下,她都不像自己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您也说了,和普通朋友,有些事是不会做的,而我们……”
“此时的关系,您不觉得有些畸形?您觉得我们这样算什么?”
“况且您和五爷是好朋友,我们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若是被人知道,也不太好,对您影响也不好,您觉得呢?”
……
沈疏词终于可以长篇大论,试图扭正两人之间的关系。
霍钦岐也在认真听着,只是她说得口干舌燥,再认真看向他。
希望他明白,如果是畸形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此时终止。
霍钦岐此时看着她,“你觉得我们无法在一起?”
“嗯?”沈疏词说了半天,他的回答是怎么回事?
“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畸形的,这么长时间,你难道没发现……”
“我在追你。”
男人声音本就沉冽嘶哑,掷地有声,此时认真看她,说话更是笃定恳切,不会拖泥带水,更没有半分迟疑。
其实国内人表达情感,多是比较委婉的,极少有他如此直接干脆。
沈疏词心底突突直跳,看着他的时候,这脸上刚退却的潮红热度,又瞬时变得滚烫灼人。
“之前我说做你男朋友的事,你好像并没认真考虑。”
“我没打算和你做普通朋友,我们之间更不是你口中所谓的……”
“同事关系。”
霍钦岐怎么都想不明白,就算两人不曾有其他关系,朋友相见,也并非见不得人吧,怎么三番两次,要把他强行安装同事的头衔。
“我那个……”最近发生的事太多,霍钦岐又是个太过直接的人。
那晚过来,强吻之后就跑了,怎么看都像个渣男,而且……
他在追自己?
说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我从不开玩笑。”霍钦岐说得认真,“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随时结束你口中所谓的畸形关系。”
“我的父母你都见过,他们很喜欢你,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可以去见你的父母,把我们两个人的事定下来。”
“不过结婚领证,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因为我需要和队里打结婚报告,批示下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需要等我。”
“你愿意,领证,见家长,我们可以尽快安排上。”
说话果决的人,做事自然不会拖泥带水,雷厉风行,都不给沈疏词一点喘息的时间。
……
“不是,等一下!”沈疏词觉得自己被他带进沟里了。
她今天过来,是打断厘清两人关系,怎么都扯到见家长,打结婚报告了?事情进展得有些超过她的预期。
“可能我之前有些时候急切了些,让你产生误会,不过我的确是以结婚为前提在认真追求你。”
“你……”沈疏词头疼得厉害,他到底什么时候追求她了!
整天冷着一张脸,堵在她家门口,就和上门催债的一样,两人平素坐一辆车,交流都少得可怜,他哪儿有点追求人的样子。
就拿最近的例子做比较,江锦上追求唐菀时,虽然当局者迷,可外人也都看得出来,江锦上对她有意思,可他这算怎么回事?
鬼才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有意思吧。
主要是沈疏词和江锦上这群人不一样,他们对霍钦岐都太了解,如果得知他为沈疏词做过的种种,肯定会惊掉下巴骨。
可在沈疏词心里,他就是个完全陌生的异性,没有比较,自然也无从知晓,他对自己特别到了什么程度……
“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所以不仅没办法接受我,也无法接受我的追求?”霍钦岐也是很直接。
“我……”大家也算知根知底,沈疏词那点事,霍钦岐很清楚,也不好扯谎,“我没有。”
“你单身,我也是,我现在想追你,可以吗?”
他连说情话的时候,似乎都带着一股笃定的威慑力。
可这话却让沈疏词无力招架,她完全不知怎么回答,难道说,不许他追自己?
她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而霍钦岐此时却忽然靠近她,俯低身子,几乎要贴着她的脸了。
那股子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抬头看进的那双眸子,似是冰冷却又热切,浓稠暗沉得,好似潜藏着,某种她无法招架的力量与欲望。
“怎么一直不说话?我想追你,可以吗?”
沈疏词呆望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你应该不讨厌我,那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喜欢我吗?”
耳畔是砰砰猛撞的心跳,他声音似乎离得很近,却又远得让人觉得不真切,沈疏词手心都是热汗,说真的……
知道他硬核直接,却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简单粗暴!
霍钦岐心底想着:
按照江承嗣的说法,她若是讨厌自己,应该会特别排斥自己的触碰,刚才也不会和他同乘一匹马。
在他的紧密注视下,沈疏词嘴唇哆嗦着,将扭向一侧,霍钦岐略一俯身,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声音低沉着……
滑到了最亲昵暧昧的一处。
“你喜欢不喜欢我?”
沈疏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尖在战栗,他攻势过于密集,她真的招架不住,若问她对他是否有感觉……
自己又不是死人,异性碰触,怎么可能没感觉,若是这么直接问她是否喜欢,她此时心乱如麻,脑子乱哄哄的,说好来厘清关系,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她本身是个很敏感的人,直至到了沈家,她才体会到了来自家人的关爱,她只是有样学样关心他人。
对于爱情,她没期待过,不懂,更没接触过,更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千头万绪的思绪。
霍钦岐看她不知如何自处,倒也不急着逼她做什么决定,微微眯着眼,稍一偏头在她侧脸啄吻一下,很轻,很柔……
唇角湿热,在她脸上轻触,一触即分。
他似乎并不急,在她心底烧了一把火,便任由荒火蔓延,将她烧得一干二净,一切都好似在他掌控中一般,极有耐心。
“差不多该去吃饭了。”霍钦岐声音很轻……
沈疏词却受不了这般撩拨,跟着他往屋里走,中途,霍钦岐试图牵她的手,磕磕碰碰,沈疏词想缩回手,却又不被他抓住了手腕,又紧紧攥在了手里。
这关系一旦戳破一点,没有恋爱经验的两个人,总是生涩,不知如何自处的。
只有那匹马,还在原地,尥了尥蹶子,哼哼几声,似乎是不满被主人抛下了。
一林青梅,冷寂幽香,似乎一切如常,却又好似完全不同样。
……
入桌吃饭时,两人话都不多,只有小奶猫在桌下四处乱撞,喵喵乱叫,似是想吃东西。
“上回做的红烧鱼,弟妹评价好吗?”
“挺好!”沈疏词不假思索回答,说完这话,整个脸才尬得通红。
他……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做的红烧鱼,是招待别人的?
她来霍家学做鱼,是说自己爱吃,从没提起是招待别人的,更没说过唐菀一句话,他怎么知道的?
敢情他一早就猜到了?自己还在他面前“演戏”,怎能不尴尬。
“你面对我的时候,不用遮遮掩掩,做最真实的自己就行。”
霍钦岐也是个很敏锐的人,沈疏词那日说学红烧鱼,来得太突然,而且一副不把鱼做好,誓不罢休的模样,就像是拿了军令状。
若是自己爱吃,大可不必如此,那显然是有其他原因的。
能去她家里吃饭,还能让她如此大张旗鼓,也就是唐菀与江锦上,可江锦上虽喊她一句小姨妈,两人还是保持着一点距离,更不会提议让她做饭,如此不客气,还让她如此重视的……
也就剩唐菀一个!
沈疏词垂头,不再说话。
总觉得他早已把一切看得透彻,自己在他面前,就好似是无所遁形的。
霍家人站在边上,一个劲儿干着急。
能不能找点好的话题啊,怎么好端端的就把天给聊死了……
------题外话------
紧跟着,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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