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白云悠悠。
飞机上俯瞰下面,连绵的云层就像滔滔不绝的‘浪’涛,没有止境。
晚欣凝望着机窗外的天空,陷入了某种沉思。
温浩陪伴在她的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话都没有问。他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让她感受到他——有他的存在和陪伴,其实她并不孤立!
不知过了多久,晚欣转过头,平静地望向温浩,轻声地说:“谢谢你!”
无论温浩对她有着怎样的目的和企图,至少现在为止,他从没有伤害过她也没有欺骗过她!每次在她最慌‘乱’最无助的时候,他总是及时出现在她的身边,陪伴她,帮助她。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不必言谢!”温浩深邃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异‘色’,像闪电般得快,让人来不及看清,便消失不见。
晚欣依偎在温浩的‘胸’前,他结实的‘胸’膛给予她踏实的安全感,令她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下来。阖起清眸,她的声音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倦意,还有无助的惶‘惑’。
“我从来没有想过……真相竟然是这样!做梦都没有想到过!”晚欣自语般地低喃着。与其说她在告诉温浩真相,倒不如说,她在寻求一个渲泄情绪的出口。
这个突然而至的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把晚欣原本就支离破碎的世界彻底粉碎。
“乖,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温浩轻轻地‘吻’着她的娇颜,慢慢地安抚着她躁动的情绪,同时套问自己想知道的真相。
其实,真相就在她身边的那只大信封里。他只要伸手拿过来,看一看就明白了!但是,他并不想那么做。没有她的同意,他不愿勉强她做任何事情!
两滴清泪顺着细腻的脸颊滑落下来,在她的腮边划出亮亮的泪痕。她伸手抹去泪水,主动把那封信取出来给温浩。“看完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时值今日,她愿意无条件地信任他!只因为她相信,他们之间可以存在利益‘交’换关系,却绝不会存在任何欺骗。
接过晚欣递来的信笺,温浩有瞬间的愕然。很快,这种惊愕变成了微笑,很‘迷’人很温暖的微笑。“谢谢。”他非常绅士地感谢她的信任。
展开信笺,温浩瞥向内容,飞快阅读的同时,他的眉峰却紧紧地蹙了起来。
“晚欣,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很让人痛心的,你和子豪终于走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那一步!
此时此刻,不管你身在何方,不管你处在何种境地,爸爸都要代替子豪对你说声对不起!他始终无法原谅你,就像他无法原谅我一样!可是,你是无辜的,他这样对你,真得很令我难过。
如果可以,爸爸希望你们俩能恩爱到白首,给我生个可爱的大胖孙儿……如果一切都无法挽回,但愿孩子能够平安出世!如果连孩子都无法保全,我真得是回天乏术,只能含恨九泉!
晚欣,爸爸有件事情不得不向你坦白!其实,你并不是真正的孤儿,你的妈妈还活着!你妈妈名叫路冰,她居住的地点就距离你长大的那座孤儿院不足百米!路冰,她就住在孤儿院附近的那座疯人院里!
谈起你妈妈,就不得不谈起我和她之间的过往,以及和子豪妈妈也就是你过世的婆婆之间的恩恩怨怨!我爱上你妈妈路冰在先,可是却娶了子豪的妈妈!因为那时的我正在创业,需要岳父的资金支持,不得不辜负了路冰,辜负了我和她之间的爱情。
得知我结婚的消息,路冰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跟我闹,甚至连只言片语的信笺都没有留下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她怀有身孕!
此后的很多年里,我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找寻她。可是我知道,依她那般刚烈的‘性’子,就算找到了她,她亦不会原谅我,更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
为了能够彻底铲除我和她之间的障碍,我设计了一场意外的车祸,取走了子豪妈妈的‘性’命。那时的我,事业已经蒸蒸日上,稳步发展,不再需要岳父和妻子的扶持!
看到这里,也许你要鄙视爸爸的狠辣无情。毕竟夫妻一场,我却夺走了她的‘性’命!可是,真爱足以令人疯狂,别说杀人,就算做出更加令人发指的事情,我也义无反顾。
除掉子豪妈妈之后,又过了十年时光,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还真让我找到了路冰的下落!可惜,她再也不是从前的路冰了!
见到她的时候,我恨不得和她一起死掉!那一刻,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我的震惊和绝望——她疯了!
路冰住在疯人院里,形容憔悴,痴痴呆呆,苍老得不成样子!她根本就不认得我,也不记得从前的一切。我发疯般地询问她孩子的下落,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此后,我用尽各种方法来调查路冰经历的一切,得知的真相几乎让我崩溃!她离开我之后,在打工的时候被一群流氓给轮了!她受刺‘激’过重,‘精’神失常,四处流‘浪’,最后被送到了收容站,又碾转进了疯人院!至于孩子的下落,却迟迟没有具体的消息。
又用了五年的时光,我终于找到了孩子的下落,就在距离她所处的疯人院不足百米的孤儿院。那里有个名叫路晚欣的‘女’孩,她就是路冰的‘女’儿!
得知这个消息,我欣喜若狂。如果我和路冰之间的爱情彻底死去,再也无法挽回,至少我和她之间还有个‘女’儿!
见到你的时候,我毫不怀疑你就是路冰的‘女’儿!因为你母‘女’俩长得那么相似,你简直就是她年轻时候的翻版。当我查看你在孤儿院里的档案,发现你比我和路冰的孩子整整小了五岁,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肯放弃最后的希望。为了确定你和路冰之间的血缘关系,我让人给你们做了亲子鉴定。当然,身为商人的我,多疑是我的一贯的风格,尽管我从未怀疑过路冰对我的忠诚,可我同时也让人做了我和你之间的亲子血缘鉴定。
心中不祥的预感变成了残酷的现实,果然,你是路冰的‘女’儿不假,但你却不是我云翰钟的‘女’儿——你跟我毫无血缘关系!
我和路冰的孩子,早已夭折了!是她意外流产还是故意堕胎就不得而知!而你可能是她被轮后导致怀孕,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这个沉痛的打击几乎让我疯狂,可我却无法责怪路冰!她没有错,都是我的错!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也因为你长得跟她那么相象,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昔日的路冰,我选择护佑你!
我给孤儿院捐了很多钱,还特意嘱咐院长格外照顾你!为了能让你早日回到我的身边,为了能让你永远不再离开我,我选择让你嫁给我的儿子云子豪!
只有让你做我的儿媳‘妇’,才能名正言顺地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才能名正言顺地让你喊我爸爸!尽管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在我的眼里,你就是我的‘女’儿!你是路冰留给我最后的美好回忆,我不能失去你!
这段时间,不知道子豪发现了什么,他对我的态度空前的敌视冷淡!我是个多疑的人,便让人调查,发现子豪可能知晓了他妈妈的车祸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我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总不能为了替他母亲报仇而杀了他的父亲!这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晚欣,你是我这世上最后温暖而美好的回忆!
我暗中出钱资助你上大学,培养你上流社会名媛必备的技能,比如弹钢琴,比如选修三‘门’外文,比如各种社‘交’礼仪。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早日回归我的身边,做我云家的媳‘妇’,圆我心中缺憾的梦!
你二十岁的那年,我正式把你接到了云家,让你跟子豪相处!令我欣喜的是,他果然很喜欢你!不愧是我的亲生儿子,就连恋爱审美都如此相似!看着他对你流‘露’难得的笑脸,看着他为你弹唱情歌,我太高兴了!子豪,他会爱你上的,就像当初我爱上你的母亲路冰一样!我们父子俩天生对你们这样的‘女’人缺乏免疫力,要爱就爱得彻底投入,无可自拔!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出来子豪对你的冷落和排斥。尽管他在你面前掩饰得很好,可是他看待你的眼神却变得冰冷,而且隐隐流‘露’嫌恶。
我知道,也许他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了!
我的儿子云子豪,也许,他知道的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他不但知道我设计了车祸令他的亲生母亲一命呜呼,而且还知道我所为的动机是为了路冰,甚至还知道你是路冰的亲生‘女’儿!
原来世间的事情并非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还有许多是我无法逆天而为的!比如说路冰的结果,比如我那可怜夭折的孩子,比如说云子豪……我的儿子远远超越我,他的冷静、残酷、沉着、深谋、远虑……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可以强迫他娶你为妻,却无法强迫他爱你!当他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就算有爱也会被恨淹没。有一段时间,我在犹豫,自己的做法是否欠妥!我执意把你嫁给子豪,把你留在云家是否错了!也许这样做,反倒会毁了你一生的幸福!
到底我还是无法克服心底的自‘私’渴望,为了能留住你,我赌了一次,而赌注就是你毕生的幸福!晚欣,原谅爸爸的自‘私’,其实我还是更爱自己的儿子,更爱自己!
没有和你的母亲路冰共度余生,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我想在你和子豪的身上圆了这个梦!另外,我执意觉得子豪会爱上你,跟你在一起他能品尝到真正爱情的滋味,并且能够拥有你占有你,多么幸福啊!
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你嫁给了子豪,并且顺利怀孕。可是我却被查出绝症,甚至可能活不到亲眼看着自己的孙儿出世!这也许是老天爷对我自‘私’的惩罚,也许是报应我谋害子豪妈妈的罪孽,最后不得善终。
我不知道自己死后,子豪会如何待你!甚至都没有勇气去想象,因为我的儿子我了解,他的自‘私’残忍冷酷‘阴’暗远远胜于我……唯一我能够为你做的,就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假如在我辞世之后,子豪把你赶出家‘门’,超过半年仍然没有找回你,这封信和和价值五亿的巨额支票就会送到你的手里。我认为你有权利知晓和这一切,还有要替我照顾你在疯人院里的妈妈路冰。
随信和支票一起的还有枚小小的铂金钥匙,它能打开你项链的坠子,里面有我和路冰年轻时的合影!这条项琏是我为路冰所锻铸,可惜她却疯得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送给你,并且让你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许摘下它!
假如我辞世之后,你随后殒亡,那就是子豪‘弄’死了你!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设想过,最坏的打算,也许他会取子杀母!因为生产过程出现意外,那是掩饰真相的最好借口。但愿这种情况不要出现,因为我已经立了遗嘱,假如我去世之后三年内你意外死亡,你所持有的公司一半的股份将会捐给福利院!
爸爸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但愿能护佑你!既使不能,也能保你‘性’命!
不要恨爸爸,不要恨子豪,拿着我留给你的这张支票,好好照顾你的妈妈路冰,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
落款处署名:云翰钟,日期是八个月之前,也就是云钟翰去世前两个月。
看完了整封信,温浩久久地没有作声。
晚欣相信,他看似平静沉默的外表下一定隐藏着暗流涌动。这个男人太深,深不可测,她根本就无法准确判断出他的真实情绪。
所有一切,她都没有想隐瞒他,也知道根本就瞒不住。再者,她跟温浩目前合作关系十分稳定,甚至可能假戏真做,成为真正的夫妻!为了避免猜疑,她必须要让他知晓这五亿支票的存在。
因为它属于她,是云翰钟留给她和母亲的遗产!
“原来如此!”温浩把信笺折叠好了,‘交’还给了晚欣。“没想到你的身世如此坎坷,实在可怜!”
“我不要人可怜!”晚欣瞪了他一眼,哼道:“你还不是一样,有亲人也在孤儿院里待过!”
这话刺‘激’得温浩抬头张睫,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晚欣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但她不打算道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外人触碰不得!一旦被触及软肋,就像刺猬一样竖起所有尖刺,不惜刺痛别人来保护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温浩再次开口,语气有点儿冷淡,不过却有休战的意味:“你这次回国只是去找你的母亲路冰?有没有想过去找云子豪算帐!”
晚欣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摇摇头,说:“还没到时候!”
她深深知道,凭着自己现在的力量还远不是云子豪的对手!而温浩还没有完全掌握温家的实权,此时对云子豪宣战显然不太明智。
抿了抿嘴角,温浩淡淡地睨了晚欣一眼,似乎无意地道:“原来云子豪留下你的‘性’命并非是心存怜惜,而是迫于他爸爸的遗嘱!假如你死了,他可能失去一半的股权!你活着,主动转让股权给他,他则会分文不失!你的命,确实‘挺’值钱的!”
提起这茬,晚欣心里的恨更浓深了几分。她怒极反笑,恨声道:“我会让他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弄’死我!”
仅剩的一点儿疑‘惑’都解开了,曾以为他留她‘性’命是残存几分怜惜,原来是迫于云翰钟的遗嘱束缚,不得不放掉她!恨,如同滔天怒‘浪’扑天盖地席卷而来,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甚至,她都无法自持,无法再继续等待下去!现在,她就想找到云子豪,把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口!
温浩轻轻把她揽入怀里,像往常一样用他温暖的大手温柔地包裹住她的小手,低声耳语:“别忘了还有我!我会帮你!”
晚欣终于从自己沉浸的仇恨世界里清醒过来,抬眸望向身边的男子。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呐呐地道:“对不起啊,刚才说了些伤害你的话……”
也许,她的任‘性’和坏脾气都是温浩给惯出来的!假如他严厉些苛刻些冷酷些,她在他面前也不敢如此放肆什么样的话都敢说!就因为他无限度的宠溺,让她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
她,根本就不知道惧怕他!在她的记忆里,从没有见过温浩发脾气的样子!他,似乎永远都不会发脾气!
这个男人拥有令人叹服的修养和风度,当然,还有令人痴‘迷’疯狂的颠世容颜!而他,却是她的未婚夫!未来的岁月里,他们将并肩作战,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一起解决所有的问题!她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他的目标就是她的方向,所谓夫唱‘妇’随,便是如此吧!
“我不介意!”温浩很温柔地‘吻’她,那双狭长‘迷’人的凤目一直睨着她,扬‘唇’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包容你的小脾气!”
“……”晚欣一滞,忽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口却涌起暖暖的感动,沉默无语。
妻子,这是多么亲昵又庄严的称呼。嫁给云子豪的时候,只有‘阴’谋和算计;嫁给温浩,却是利益‘交’换。她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心,不敢再轻易‘交’付。可是,听到温浩如此言语,仍然还是感动了!
‘女’人,孤独太久,就更容易被感动。因为她太缺乏关爱,像沙漠中的行者,既使一丁点儿的清水馈赠,都感动珍惜不已。
“经历了这些,你受到的打击很重,考虑的事情那么多,应该累了!”温浩把她抱到膝上,然后拿了毯子给她盖上。他的动作那么自然,好像已经习惯如此体贴入微地照顾。“睡一觉吧,等醒了,坦然面对一切!”
晚欣阖起眸子,真得打了个哈欠,然后窝在他宽阔结实的怀抱里,安然入眠。
窗外流云飞逝,晴空万里。然而,男子绝‘色’的魅颜却慢慢冷下去。深邃的瞳眸好像漆黑的漩涡,似乎能够淹没一切!
*
赵国安的寿宴,他的儿子和准儿媳却双双当众离去,理由居然是归国探望她住在疯人院里的母亲!这不但让赵国安颜面扫地,而且大怒若狂。
“真是荒谬!我们家怎么有这样的儿媳!温浩越来越不成器了,居然如此纵容这么个不入流的‘女’人,他是彻底被教坏了!”赵国安满面怒容地对集团的众股东老友们抱怨着,毫不掩饰他对小儿子的失望。
众股东们纷纷出言安慰赵国安,心里却都对这个路晚欣薄有微词。本是贫贱出身,还不知自持,居然恃宠而骄。在公爹寿辰这样重要的日子里,突然离开归国,理由还如此拿不出手!
方艾丽连连叹气,趁机向股东太太们数落路晚欣的种种不堪,把她积攒许久的不满统统发泄了出来。末了,还拍着手背,忿然地道:“瞅瞅吧,真是家‘门’不幸啊!就是这种‘女’人,居然被温浩视若珍宝,纵宠得无法无天!今天是多么重要的日子,她随口扯了个荒唐的理由就消失不见了,而且还拉着温浩一起闹失踪,这算什么事啊!”
众股东太太们围绕着方艾丽,不停地劝慰着,当然,心里却是集体唾弃鄙视路晚欣的轻狂——太没有分寸了,此‘女’一身贱骨,实在没有做豪‘门’主母的风范!
‘蒙’易莎独自立着,倾城容颜气得发青。她暗自咬着银牙,如果不是在乎自己在公众面前的风度,几乎要跺脚。
偏偏这个时候,赵龚庆很没眼‘色’地凑过来,嘴里唠叨不休:“‘蒙’易莎,不用管他们!眼不见为净,我们乐我们的……”在他眼里,温浩和路晚欣不在,正乐得轻松愉快。
“闭嘴!”‘蒙’易莎细眉倒竖,美眸‘射’出冷光,怒声道:“你懂什么!”
无故遭到美人喝斥,赵龚庆实在‘摸’不着头脑。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眨巴着小眼睛,呐呐地道:“你怎么了!”
‘蒙’易莎懒得跟赵龚庆‘浪’费口舌,她哼一声,转过身,快步离开了。
走进厨房里,佣人正在忙碌着,还有专聘的特级厨师,而李丹妮赫然穿‘插’其中帮忙做事。她见到‘蒙’易莎走进厨房,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相互打了个眼‘色’,就一起走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你怎么来厨房了!”李丹妮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狐疑地道。
“不必白忙活了,路晚欣已经走了!”‘蒙’易莎定了定神,便把路晚欣和温浩突然决定回国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了这些,李丹妮眼睛睁得老大,气忿不已:“这个贱‘女’人,就这么跑掉了!让我们俩白忙活一场不说,还拐走了温浩!”
该死的,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可以陷定路晚欣。为了布局,李丹妮是绞尽脑汁,眼看快要成功了,竟然前功尽弃!她懊恼得几乎要吐血。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温浩竟然在父亲寿辰这天,不管不顾地陪着路晚欣归国!这该是怎样的宠爱,才让他如此无下限地纵容着路晚欣!
“没办法,谁让温浩宠着她呢!”看着暴怒的李丹妮,‘蒙’易莎倒是冷静下来。她提醒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像李丹妮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红‘唇’勾起,似乎是很无奈地叹息:“可惜了,这次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
听到‘蒙’易莎的语气颇多惋惜之意,李丹妮连忙停止懊恼,打起‘精’神,冷笑道:“怕什么,只要她路晚欣还敢再回来,这样的机会还会有!早晚有一天,置她于死地!”
‘蒙’易莎拍了拍李丹妮的手背,假惺惺地道:“别小瞧了她,她不容易对付的!”
李丹妮点点头,讨好地对‘蒙’易莎笑着:“今天我能够进到温家,虽然没有见到温浩,还是要感谢你的帮助!‘蒙’易莎,我真得很喜欢你!多么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啊!哦,现在我就想叫你一声嫂子!”
在李丹妮的心里,这番话完全是讨好‘蒙’易莎的。却没有察觉到,在她叫出嫂子时,‘蒙’易莎美眸里‘射’出的愤怒和恼恨。
不过‘蒙’易莎很快就把不快的情绪压下去,吃吃地笑着:“我的好弟媳,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光明正大地喊我嫂子呢!”
听‘蒙’易莎的话,李丹妮的语气更坚定。“我们一定能等到这一天!‘蒙’易莎,为了能堂堂正正地喊你一声嫂子,我反正是豁出去了!你一定要帮我啊!等路晚欣回来,我们想办法整死她!”
*
“什么,路晚欣回来了!”云子豪“嚯”地站起身,由于动作过猛,差点儿带翻了手边的水杯。他惊愕地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种种讯息,似乎不相信一般。
许久,云子豪才从震惊中醒过来,他慢慢地坐下去,手足无措的样子。
“……温浩陪着路晚欣,乘‘私’人飞机回国,已经抵达机场……”电话那端报告着路晚欣的最新行踪,令他心里百味陈杂。
她果然还是回来了!没想到,如此之快!云子豪攥着话筒的手背暴起青筋,喉头窜动,泄‘露’了他此刻内心起伏不定的心绪。
直到听完了属下的汇报,得知路晚欣去往孤儿院方向,云子豪再也按捺不住重新站起身。他挂断了电话,起身‘欲’走。
可是,刚抬头,就见两个‘女’人堵住了书房的‘门’口。
“哥,是路晚欣回来了吗?”听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云子容再也顾不上计较卓依娜怂恿云子豪给自己找婆家的事情,先确定这个坏消息的真实‘性’。
“嗯,”云子豪含糊地应了声,没打算过多地解释什么。“你们俩让开,我有事出去!”
卓依娜连忙拦住云子豪,美眸闪过慌‘乱’,不过仍然强装镇定。“子豪,你要去找她吗?”
“嗯,”云子豪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想搞清楚她回来的目的!”
“噢!”卓依娜美眸一闪,随即附合道:“是啊!路晚欣突然回来,肯定有什么‘阴’谋,说不定是找你算帐来的!她傍上了温浩,今非昔比,子豪你可要小心些哦!”
“知道了!”云子豪伸手推开她,神情焦躁,似乎根本就没有耐心听她们说什么。“我出去趟!”
“哥,你千万不能再把路晚欣‘弄’回家呀!”云子容又赶上来,拉着云子豪嘱咐:“我们好不容易把她赶出家‘门’,这种出身低贱‘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够了,这些废话等我回来再说吧!”云子豪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妹妹,绕开她,就径直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见云子豪这么匆匆离开,甚至连几句话都不耐烦听她们讲完,云子容和卓依娜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相互悻悻地对望一眼,云子容先开口了,无疑语气仍然充满了讥讽:“哈哈,费尽心机地在我哥面前使坏,做梦都想把我嫁出去!没想到吧,路晚欣会回来!就算把我嫁出去又怎样,你还是没办法成为我哥的‘女’人!”
云子容的话像利刀般扎进了卓依娜的心里,她日夜担心的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实。此时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她的震惊和恐惧,她实在后悔,当初一时疏忽大意放过了路晚欣。她根本就不该留她‘性’命的!哪怕路晚欣的死亡可能让云子豪失去公司一半的股权,也不能留下此‘女’的‘性’命。时值今日,路晚欣的回归,就像魔咒般,折磨着卓依娜的心。
当然,心底的懊恼绝不能让云子容察觉,否则就是变本加厉的嘲讽。卓依娜故作镇静,看起来很笃定的样子,反‘唇’相讥:“路晚欣早已是昨日黄‘花’,子豪不可能再要她的!再说了,无论子豪最终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他都不会跟你在一起!别忘了,你可是他的亲妹妹,你们总不能兄妹*吧!哈哈哈……”
这话戳到了云子容的痛处,她几乎惊跳起来,双目‘射’出凶光,狠狠地扇了卓依娜一记耳光,成功抹掉了对方脸上嚣张的恶意嘲笑。“啪!”“贱人,让你张狂!”
“啊,你敢打我!”卓依娜捂着脸,气得直咬银牙。如果不是顾忌对方是云子豪的亲妹妹,她直接扑上去还击了,哪里还肯忍耐半分。“该死的,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吧!你这个变态的臭丫头,妄想霸占自己的亲哥哥,可惜人家根本就瞧不上你……”
“你给我闭嘴!”云子容跳起来,恨不得再给她一记耳光。“你给我好好听着,哥哥是最爱我的!他可以抛弃任何‘女’人,唯独不会抛弃我!路晚欣被他逐出家‘门’,也许下一个就是你!但是他永远都不会把我赶出家‘门’,因为他是我的亲哥哥!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成天在我哥哥面前怂恿挑唆,以为把我嫁出去,你就如愿了吗?哈哈,以为我不知道啊,这些天,哥哥都住在路晚欣的卧室里,宁愿抱着一只狗睡觉,都不愿碰你……”
这番话刺‘激’得卓依娜差点儿吐血,因为这正是她心里痛处。最近一段时日,云子豪整个人都变得消沉,无论她用尽什么样的手段,都难以让他像过去那般亲近她!甚至,他连续好几晚留宿在路晚欣的卧室里,抱着那只该死的棕狮犬睡觉。
当然,卓依娜是绝不能在云子容面前示弱的,她狞笑起来,恶狠狠地反击道:“那又怎么样?我和路晚欣都上过你哥哥的‘床’,你呢?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赖在娘家,他也不会碰你的!你就等着做老处‘女’吧!”
“啊,你去死吧!”云子容扑上来,狠狠掐住卓依娜的脖子,赤红的眼睛涌起狂‘乱’的凶恶,尖声高叫:“快去死!快去死!快去死!”
*
近乡情怯,归国后的晚欣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飞机在机场降落之后,晚欣拒绝了温浩的陪同。因为她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去面见自己的亲生母亲,更何况她的母亲还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
“我想自己去见她,好吗?”晚欣并没有过多地解释什么,她相信他应该懂她。
温浩眸光一黯,却压下了不快,很快挽起嘴角,说:“好。”
她知道他不会强迫她,但是他十足的绅士风度仍然令她感动不已。“谢谢。”
然而,就是这两个谢字却击溃了温浩强自维持的脉脉温情,他的绝‘色’魅‘色’终于‘阴’沉下来。沉默片刻,冷冷地道:“我希望你别再对我说这两个字!”
“唔,”晚欣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他,这个家伙总是有令人费解的时候。不过,此时她已经无法考虑那么多了!
她的心早已‘插’了翅膀,飞到了自己母亲的身旁。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她,见见自己从出生就失散至今的亲生母亲!尽管,明知道对方可能根本不认识她或者根本就不记得她!她只想抱住她,痛哭一场。从此,她会陪伴着她,孝顺她,再不离开!
看着晚欣心不在焉的样子,温浩眼中划过一丝无奈,正准备再开口,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听完了这个电话,温浩的脸‘色’有些异样。略略踌躇之后,他终于还是告诉了她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刚刚接到调查通知,你妈妈她……她已经不在疯人院,而是转去了一百公里外名为光明医院的‘私’立医院肿瘤科!”
晚欣心头一跳,急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她得肿瘤了吗?你什么时候让人调查的!”
“在飞机上,你睡着的时候,我让人用无线通讯通知国内的人调查你母亲的现况,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尽管知道这个消息可能对她造成的打击和伤害,温浩却无法隐瞒。“她患上了恶‘性’肿瘤,已经是晚期!”
“……”又一个晴天霹雳,晚欣膝盖一软,脚步踉跄。温浩的搀扶,她才勉强站稳身体,脑子却懵了。老天爷为何对她如此残酷,刚刚找到了亲生母亲,还没有见面,就得到对方已经身患绝症的消息!难道说,她天生注定孤儿的命运,无法改变吗?
温浩看着脸‘色’苍白的她,担忧地道:“你这样的状态我很不放心,还是由我陪着你吧!”
“不!”晚欣猛地推开了温浩,含泪断然拒绝:“我要一个人去见她!”
“好吧!”温浩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勉强。“我让弗兰克送你过去!”
胡‘乱’点点头,晚欣便转过身,快步走上了等待来接她的豪车里。
温浩保持着最后的风度,跟她挥手道别,却只是得到她敷衍的点头,然后她便目视前方,再没看他!
等到车子驶离而去,温浩独立站在机场上,脸上的温情再次退去,只剩下带着几分薄恼的悻然。
“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温浩喃喃自语着,他俊眉微蹙,似乎在思量一个最难解答的谜。
*
一路风行电掣,直接驶向目的地。晚欣呆望着窗外的熟悉景物,恍若隔世。
她终于又回来了!时隔半年,再次踏上故土,却是为了找寻她身患绝症的亲生母亲!心,‘乱’如麻。有着浓烈的悲伤和哀痛,以及无力回天的沮丧。
一次次的挫折打击,令她难免心灰意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握住什么,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是自己最后的依靠。
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还未及见面,就不久于人世了!她不由想起了那个未及见面便夭折的可怜孩子,为何不同的人,终都相同的悲惨命运!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发不可收拾。
在疾行的车子里,她泣不成声,无声的恸哭着。
晚欣到了医院,让弗兰克在外面等候,她则去重症监护室探视母亲路冰。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晚欣的心还是无可救‘药’地沉沦下去。原来,母亲真得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
进到重症监护室,晚欣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路冰。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身体单薄如纸的中年‘女’人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
晚欣不由握向自己脖子上佩戴的那枚铂金吊坠,里面有路冰年轻时的照片。曾经那样青‘春’美貌,如今形容槁枯,苍老得不成样子。她不知道云翰钟看到这样的路冰时心里作何感想,而她却有种窒息的绝望感。
停驻脚步,突然丧失了走近前去的勇气。那具单薄得好像纸片般的身体,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令人怀疑那是具尸体。
身体摇晃不稳,她想扶住什么,却省起温浩并不在她的身边。从几何起,她已经习惯依赖他的存在,每当她脆弱的时候,都想得到他的挽扶和安慰。可是,她拒绝了他的陪同,只因为她任‘性’地想和自己的母亲单独见面。
连连深吸几口气,晚欣压下了心口起伏的情绪,重新迈步,走向路冰。
来到‘床’病前,路冰看起来更加惨不忍睹。甚至,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都长出了大块的老人斑。这应该出现在‘花’甲之年老人身上的黑斑,竟然提前降临到她的身上。曾经的青‘春’和美貌‘荡’然无存,只有苍老丑陋孱弱疾病缠身。
“妈,你认识我吗?”晚欣在她‘床’前的椅子里坐下来,用颤抖的手握住路冰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母亲的手冰冷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让她本就寒栗的身体愈加颤抖不已。
路冰睁开‘混’浊的眼睛,茫然地四处张望,却根本看不到晚欣的存在。“下雨了!”
听到路冰开口说话,晚欣‘精’神一振,她转头望向窗口,果然有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玻璃。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而路冰竟然感觉到了!看来重病的人,某些感官反倒比正常人更加敏锐。她勉强扬起嘴角,绽‘露’一个温暖的笑给她:“是啊,下雨了!”
‘交’流遇到了障碍,路冰说的话,晚欣能听到,而晚欣说的话,路冰却听不到。说完“下雨了”三个字之后,路冰又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久久地沉默着。
“妈妈,你看看我!我是晚欣,您的亲生‘女’儿!”晚欣不放弃,她用力攥紧了路冰的枯手,大声地喊道。
经过晚欣不懈的努力,路冰终于望向了身边的‘女’孩。她的目光游离而飘忽,根本没有明确的焦距,整个人都处在恍惚的状态中。只是,当她瞥过晚欣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铂金链坠时,却突然变得明朗清析起来。
“我的!”路冰突然出手,紧紧攥住了那块吊坠,用力地拉扯,试图把它从晚欣的脖子上扯下来。“我的!”她喃喃地重复着,语气却很坚决。
晚欣被勒疼了脖子,不得不解下了这条琏子,送到了路冰的手里。“妈妈,还给你!”
路冰紧紧地把吊坠捂在心口,好像那是她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很快,在她枯槁苍老的脸上,绽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泪水再次润湿了眼眶,晚欣喉咙哽咽,无法言语。她从不知道,爱情的力量如此伟大。既使病入膏肓,既使不认识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还认得昔日情人赠送的定情物!
“妈,你不恨他吗?”晚欣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路冰都听不懂。可是,她还是想说。“如果不是他,你不会沦落到如此田地!他不但毁了你一生的幸福,也毁了我一生的幸福啊!”
曾经,晚欣那么敬重云翰钟,觉得他是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如今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对她的好掺杂着对路冰的愧疚,更攮刮了他的‘私’心和‘私’‘欲’!路冰已经彻底毁灭了,他却把路冰的‘女’儿送给了他的儿子,去圆一个荒谬又可笑的梦!既使知道云子豪可能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仍然坚持送羊入虎口,可见云翰钟骨子里冰薄和冷酷。
原来薄幸也可以遗传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云子豪加诸在自己身上种种令人发指的行为,晚欣这辈子都无法原谅!
当她看着母亲捧着那条琏坠时幸福满足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恍‘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幸?什么是不幸?
好像,爱情能够包容一切,也能原谅一切!
很快,路冰睡着了!她睡得很沉稳,只是双手仍然牢牢紧攥着琏坠,任谁都休想夺走。
晚欣不知道在‘床’前坐了多久,直到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才惊醒有人进来了。
原以为是医生过来查房,晚欣转过头望去,却不由怔住。片刻的呆怔之后,她就像只极度恐惧又极度愤怒的小猫般,全身的‘毛’发都乍起,紧张到全身僵硬。
“是你!”晚欣站起身慢慢地后退,碰触到墙壁,不得不停下来。她纤细的娇躯颤抖着,双手握紧成拳,下意识地想寻找自己身上佩戴的各种防狼工具。可是,僵硬的身体却不听使唤,由于过于紧张和愤怒,她几乎无法动弹。
云子豪慢慢地走近晚欣,时隔半年,她变化很大。她比原先更美了,有种成熟的韵味儿。想到这种成熟和妩媚跟另外一个男人有关,他的脸‘色’就像此刻外面的天‘色’一样‘阴’沉。许久,从他的齿缝里迸出几个字:“为什么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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