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雪落想到的,不是怎么看河屯去惩罚蓝悠悠;
而是唯一希望那个叫封行朗的男人能够平平安安的躲过这一劫。
她也不想再奢望着能跟这个男人再续前缘了,只是实在不想看到才跟自己亲爹相见相识了才半年的儿子林诺,再一次的失去那份渴望已久的父爱。
她可以成为他的前妻,但儿子林诺实在不能没有爸爸!
所有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只化成了雪落对这个男人的默默祈祷:
求他平安,求他无恙。
摆脱了防暴车追击的商务车,朝着机场方向一路呼啸疾驰着。
封团团已经从妈咪蓝悠悠的怀里爬跪了起来,怔怔的看着车窗后的动静。
“妈咪,妈咪,叔爸的车车好像被撞坏掉了……叔爸的车车开不了了!”
封团团瞪大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努力的想在漆黑一片的柏油马路上寻找叔爸封行朗的身影。
封团团能发现,封立昕和蓝悠悠,以及开车的叶时年当然都能发现。
他们已经意识到:封行朗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跟严邦的人做最后的抗衡。只为将封立昕一家平安的护送到机场并安全的离开。
“时年,快调头……行朗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了。”封立昕急切道。
“不能调头!”
叶时年坚定的回绝了封立昕的要求,“朗哥说过了: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儿,都要把你们一家安全的送去机场!哪怕他死,也要保全你们的平安!”
“朗哥还说:这是他欠你们一家的!他必须要还!”
一个‘还’字,让泪水一下子模糊了蓝悠悠的视线。似乎直到这一刻,她才能感受到封行朗身上所背负的沉重感情债!
“那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管我叔爸了吗?”
封团团听不懂叶时年太过沉重的话语,只是不想丢下有可能受伤了的叔爸封行朗。
“团团,你叔爸让我告诉你:你的孕育和出生,给他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他永远都会爱着你!”
叶时年将封行朗的话带到的这一刻,自己已经是一片泪水迷蒙。
封行朗的重情重义,封行朗的大爱,都让他感动不已。
“团团也永远永远都会爱着叔爸!”
小可爱终于控制不住心头的悲伤,哼哼卿卿的啼哭起来。
“叶时年,你快调头啊!我们不能丢下行朗的!”
封立昕几乎是咆哮如雷。
“不能调头!如果我们现在调头,就有可能永远的都离不开申城了!那朗哥所做的一切牺牲,都会白费!朗哥让我告诉你:他现在救你的心,就跟你当初救他的心一样!”
叶时年加上了内车锁,继续一路加速着朝机场呼啸疾驰!
而后排车座上的一家三口,都已经是泪水一片。
******
帕萨特的安全气囊已经完全弹开,封行朗艰难的从驾驶室里挪身了出来,踉踉跄跄的朝路边走去。
轰隆一声巨响,油箱破裂的帕萨特被冲天的火光顿时香没,封行朗条件反射的匍匐在了路边的草坪上。
刚刚剧烈的碰击,让封行朗的耳际嗡嗡作响,头部一阵混沌,他几乎半昏厥了过去。
“封行朗……封行朗……”
隐隐约约间,伴随着帕萨特被燃烧时发出的爆裂声,封行朗还听到了几声呼唤。
“封行朗,你醒醒!封行朗……”
封行朗吃劲儿的睁开双眼,看到一个男人白净的脸庞在自己面前晃悠并重叠着。
是邢十二。
见满脸是血的封行朗总算是睁开了双眼,邢十二不由得暗自松下了一口气。
要是义父河屯唯一的亲儿子给挂断了,估计他们这些义子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封行朗,有气你就吭一声,别装死吓人了!!”
邢十二的话声未落,封行朗突然就朝他扑了过来,紧紧的扣住他的肩膀。
“喂,喂,封行朗!你要搞清楚了:你不是我撞的!我只是碰巧碰过!”
邢十二以为封行朗要攻击他,连忙慌张的解释起来。
“快……快带我去见林雪落!快!”
封行朗用力的扣抓着邢十二的肩膀,疼得邢十二隽秀的眉头直皱。
这是要挂了的节奏么?
本能的以为封行朗是要见林雪落交待遗言,邢十二立刻动手去解封行朗身上的衣物,以检查伤势和心跳。
“带我去见林雪落!快点儿!”
封行朗一把扯开了邢十二在他身上检查伤势的手,低厉的嘶吼着。
“你大爷的封行朗!老子伺候完你家小爷,现在又要伺候你这个大爷!”
邢十二一边不满的嘀嘀咕咕,一边吃劲儿的搀扶起可能是右腿被磕伤的封行朗。
“封行朗,你每天都吃什么呢?沉得跟头猪似的?你自己也用点儿力馓……”
身型清瘦的邢十二,真的扛不住封行朗这健硕的体魄。
“老五……老五,快来帮忙呢!你再墨迹什么呢?”
实在hold不住封行朗的邢十二,便用耳机呼叫着邢老五。
其实此时此刻的邢老五要比邢十二吃劲儿多了。严邦的手下坚虎以为河屯的义子要绑架走伤受的封行朗,所以便跟邢老五杠上了。
面对耳机里叽哩哇啦一通,还需要他去帮助的邢老五,邢十二选择了先行带着受伤的封行朗离开。
以邢老五的作战能力,完全摆得平另一辆防暴车上的严邦爪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改装后的越野车,如闪电一般在夜幕下风驰电掣。
一来,邢十二不知道封行朗伤得如何;二来,也是想快点儿摆脱掉严邦爪牙的纠缠。
越野车刚刚在浅水湾别墅门前停下,封行朗便自行打开车门,自己朝别墅客厅里一路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
“雪落……林雪落……林雪落……”
听到儿子封行朗的声音,河屯立刻让守着他且正养着伤的邢八把门给打了开来。
于是,一个几乎是浑身染血,且走路一瘸一拐的封行朗踉踉跄跄的闯了进来。
雪落并不在客厅里。
她怀抱着睡熟的儿子林诺,正默默的为那个舍命相救封立昕一家的男人担忧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