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世上至强的力量,这毫无疑问,光影对他的冥花有着不会犹豫的自信。
冥花有别与他们魂裔的魂赋,它与光影近乎是共生的状态,冥花仿佛一个生命,扎根在光影的灵魂里,共损同荣。
而魂赋,即便光影还不是很了解,并没有系统的接触,但也大约明白,这类东西要么是人类脑域领域的潜能激发,或者是灵魂之类玄之又玄的东西。
不过探寻这些奇异的来源和原理毫无意义,他只需要知道变强的方式。
就连对于冥花,意味死亡之花,不过这在光影看来,也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噱头罢了。
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谁的力量强大就由谁决定。
若是不想被这个暗潮汹涌的世界吃掉,吃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只剩白骨埋在地里腐朽,就只有首先把獠牙亮出来,割断世界的喉咙。
但很可惜的是,也只是能这样说说罢了,光影现在在食物链里,属于底层。
冥花的肘制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那就是要不停的杀人,杀足够多的人让冥花开放,可在这个世界哪来那么多的人等着去杀。
国家机械可不只是威慑,肆无忌惮的屠杀只能自取灭亡。
而且,最重要的是,光影还没有那种魔王似的冰冷淡漠的心,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
他的冷酷无情,只有在威胁到亲人安全时候才会展现,如是平常,他也不过是温润如玉性格的淡然模样,待人如同清风流水,冷淡的静声存在。
光影无奈地回神,想着只有去问问白小苏魂赋的锻炼方法,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启发。
光影转头看了躺在地上的王之诚一眼,在暂时开启还没散去的阴阳瞳下,王之诚的身上黑色出乎意料的浓郁,比得上好几个人的死气。
光影刚要迈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任冥花吸收死气,心中又多了几分计较。
这是他没想过的问题,不同的人产生的死气的量不同,判断的依据应该是活着时生机的多少。
他很容易就想起了阴阳瞳看见的,活人为白色,死人为黑色的情况,然后脑海里又没什么想得到了,毕竟获得冥花是这几天的事,能挖掘的秘密实在太少,他放在一边,又开始思索小丑的信息。
黑色面具控制的人属于濒死的状态,原则上是死掉的,却在黑色面具的作用下吊有白色生机,因此光影一开始才看到王之诚黑白交织的情况。
想到这,光影这才回忆起,看见王之诚时的黑色聚在他胸口的情景。
果然是一个黑色水晶。
已经有两个水晶了。
光影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东西,不过是王之诚的稍大一些也有光泽一些。
疑惑又有了一个,这些水晶和小丑似乎是没有关系的……
似乎小丑并不知道水晶的存在,又或者小丑知道,却只能当它不存在?
光影想着是不是小丑口中垂死的神所做,看他一副提起他就惧怕的样子,还真是有可能。
至于神之类的,只不过是强到极致的人所被赋予的称号。
话是这么说,光影还是想要叹气,这世界真是莫名其妙……
不愧与阴影世界的名号,不露一点痕迹,完全没有存在的迹象。
却在短短时间里,揭开它的面目,以不友好的,暴力的姿态。
……
光影收敛了冥花,朝那边柳若然的方向走去,刚才的动静也不是很大,与小丑的对峙是在幻境里,重要的是虐杀那三个跟踪者的情景太血腥,也不知被柳若然看见了没有。
而且,他又忘了他自己出手的目的了,本来是想抓住一个留下拷问的,结果却是被嗜杀的情绪引导,杀了个干净。
不过算了,也借此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压制了那种嗜杀的念头,至少短时间是不会再出现这种失控的情况了,是福是祸也说不清。
拷问这些跟踪的人也没什么意义,除了李觞那家伙,还有谁会关注幽兰。
一想到那混蛋,要变强的想法愈发浓了,杀意就开始涌动,光影也感受到这个情绪,并不在意,了解了阴影下的世界的残酷,这种转变未必不好。
只是杀意瞬间断了。
在目光接触梦幽兰的一刹那,看见她依然贪睡着,娇弱身子蜷在一起,像只怜人小猫,他的心哪还能硬起来,只剩下无限的温柔了。
一旁是清冷高傲的若然妹纸,一向淡若泉流的目光竟然灼灼,紧紧盯在他身上。
柳若然见他过去抱起了梦幽兰才看向她,心中不禁有些奇怪的紧迫,催促着她。
果然,在光影心里,幽兰的地位无可替代……
“你看见了?”虽是疑问的句子,语气却是肯定,光影心里说了一句果然,就算再瞎再聋那些保镖也不会听不见。
才刚决定先要隐瞒一下身份,就被发现,要怎么做?学一下冷血魔王杀人灭口?
好吧,只是气氛太冷讲一下笑话,你能不能不用那种看什么食物似的眼神来看我。
刚才柳若然让光影答应一个要求就是这样的目光,这让他很怀疑,等下一个要求就变成了两个。
柳若然偏了偏头,又眨了一下眼睛,眼里有着一些东西跳动起来,跃跃欲试。
光影目光有些怔怔,从未见过柳若然这样有些孩子气似的狡黠模样,带着别样魅力。
“你说呢?”柳若然眯着水晶似的眼,好似漂亮的月牙。
“……”
说什么啊说,光影有些无奈,他真是不懂怎么接口,他感觉自己和这位大小姐没这么亲近吧,相交淡如水不是很好么?结果现在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眨眼之间疯了,女神你不是应该孤傲高冷蔑视一切的么?这撒娇卖萌的情况是什么鬼?
好吧这只是光影无良的吐槽,说实话他也被柳若然触动了。
心头猛然一跳的感觉非常的美妙。
美人有意是很好,不过爱吃醋的幽兰妹纸可不好,那幽幽怨怨的表情伤害是无限大,光影那脆弱的血皮可挡不住。
所以光影只能装作万恶的眼瞎,可恨的木头或者鸵鸟什么的东西,不解风情就不解风情好了。
“你不害怕么?”光影心里忽然一动,想起被忽略的满地血腥。
“我没有看见,”柳若然对光影的关心很受用,抿起的笑意更浓了,“溪雨拦住了我。”
溪雨,光影很快想明白,是那个贴身的女保镖。
光影忽然升起了庆幸的感觉,像柳若然这样干净纯粹的女孩,希望她永远不被污染才好,如同透明水晶一样纯净。
这是对美好事物的保护欲。
“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你要怎么补偿我?”柳若然是聪敏的女孩,很容易明白光影的想法,知道他不想暴露身份,当然体贴的同时也要趁机提一下要求。
“随你了。”光影微微笑道。
“嗯……”柳若然大家闺秀一个,小时就与李家结了缘亲,有什么需要都会被尽量满足,哪还有什么想要的,因此养成的性格又清清冷冷,没有什么特别的希冀,一时能提得出什么要求。
“那就,你每天都要来听我练琴。”柳若然似是随口一说,眼睛却暗自明亮起来。
光影微微怔然,他自然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又属于他不能拒绝的界限边缘,一时间犹豫不定起来。
可是微张开口,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心软的性子又犯了,他看见柳若然晶亮且漂亮的眸暗暗淡去,心头一热,答应下来。
“嗯,好,我尽量。”
话音刚落,仿佛万花筒里,闪着光的花绽放开来,璀璨如同日月,绚烂的光披散。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柳若然笑靥似那祸害江山社稷的妖精。
俘获光影的心,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