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活了一辈子,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许是无法无天惯了,跳起来便指着还在往下走的宁若水向帮手们下达起最残忍的命令:“给我打死她,放心,是她自己疯了,要杀我们,咱们这是正当防卫!”
俩女佣面面相觑,打死?这也太……太夸张了吧?
可为保住工作,又不得不上,二人一点头,露出凶相撩起袖子就往上冲。
宁若水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过胆怯,傲慢清冷的表情也没变换过,好像对付她们将轻松得不能再轻松一样。
果然,当两个女人的利爪就要碰到她时,抬手抓住护栏重重一压,身躯瞬间巧妙腾空,并一脚一个扫在她们侧脑上,力道之大,看那二人被直接踹出楼梯就知道了。
“咚咚!”
重物飞出三米,自高空沉沉落地,还好那女人已经快下到楼梯尾端了,若是从楼顶,那画面想都不敢想。
若水已经再次笔直站稳。
女佣们捂着胸口艰难坐起,这会儿再去看宁若水时,眼中是满满的恐慌。
“你……宁若水你反了天了?信不信我立马让老爷回来收拾你?”崔氏向后倒退两步,指向那小贱人恶声训斥。
一番折腾,发髻早就凌乱不堪,俨然一副疯婆子样。
若水不急不慢来到母子俩跟前,个子虽没宁若山高大,气势却远在他之上。
遥想曾经,她也是位古武世家的千金小姐,很好打抱不平,上街时没少教训那些流氓地痞,又在墓穴中积累了百年怨气,可以说她如今最不怕的就是死。
学爹爹那样,将双手背在身后,扬高下巴,盛气凌人地告诫:“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对待我的,
但从今往后,你们谁再敢惹我,就算弄不过你们,死也要拉上你俩!”
“哟呵!”崔氏单手叉腰,上前一步,冷嘲热讽:“凭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在宁家翻天?拉上我俩?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不信咱就试试!”若水将头冷漠转开,正眼都不愿给一个。
她这是什么态度?崔氏气得扬起手就要扇过去,可惜还没打到,腕部就被抓住了。
咬咬牙用力挣,竟发现根本挣不开,什么时候这小贱人力气这么大了?恼羞成怒:“放开!”
妇人狰狞嘴脸在若水眼里,就像是一只在脚下垂死挣扎、吱哇乱叫的小青蛙。
翘起嘴角强行将其拉近,那要看进对方双瞳中的眸子里爆发出几近残忍的阴笑:“你知道世上最恐怖的死法是什么吗?
我见过,用刀子把肉一片片割去,再一片片喂到你嘴里,三千刀下去,
你的心脏还在跳动,胃部鼓囊囊的,装着你的肉,呵呵,真想亲自操回刀,要不要试试?”
崔氏越听,吞咽口水的动作越频繁。
她不知道宁若水的突然改变的原因是什么,可能是压抑太久精神失常,导致癫狂。
也可能是在厉家两年,耳濡目染了,总之这不是她所熟悉的宁若水。
那眼神,狠厉、决绝,随时会将所见之物尽数摧毁一般,逼得她都不敢再直视。
但高傲如崔氏,也只是把目光移走而已,态度依旧不可侵犯。
既然都被震慑住了,若水再没留下来的兴趣,一把推搡开,转身昂首上楼。
“宁若水,你给我等着!”自牙缝中挤出这么句话,后到茶几上拿起手机叫人:“大嫂,是我,
宁若水刚才把你侄儿和我给打了,她想杀了我们,
明天请大嫂来给我们主持公道,一定要把她弄监狱里去……嗯,我会准备验伤报告的!”
放下手机,得意抬眼望向二楼某个房间,还一片片来割我们的肉,行啊,她怕了她了,所以这辈子她就准备好在监牢里度过吧。
门后,若水多少也听到了一些,监狱?呵,估计只要进去了,这辈子都别想出来吧?
典型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宁若山试图侮辱她就可以,反击便要暗无天日。
崔氏一流的嚣张气焰都是那位‘父亲’所放纵,这家,再不会是她的家。
抛开烦恼重回镜子前对着新身体左右翻看,嫌弃之情全体现于脸上。
原来自己暴瘦后会是这副鬼样子,真丑。
除了眼尾缺少一颗痣外,还是她原来的样子,也就养上二十斤肉的事,刚好她馋极了这个世界的各种美味佳肴。
从前也很好吃,咳,是非常贪嘴,有次杜凌天带她去城主家厨房偷嘴,差点给乱箭射死。
而这里的美食比城主家的还要精致可口。
拍拍红润脸蛋,晶亮眼眸神采奕奕,没了那颗痣,还是有些别扭的。
没关系,若实在不习惯,回头人工点上一颗不就好了?
无意中发现电脑桌上放着一本日记,慵懒坐下,翻开第一页,厉铭两个字首当其冲。
眉头收紧,记忆里那张惹人厌恶的脸竟被宁若水美化成了神祗一样的人物,还不容他人亵渎,每次出现都自带闪光灯,引人入胜。
和她见过的厉铭根本是两种形象,也对,宁若水总共才见过厉铭十几次,每次都是对方衣冠楚楚、高高在上的绝佳状态时。
第二页第三页……十个字不离厉先生,胆小懦弱的花痴,该死的,她的善魂能再丢脸一点吗?
这本子决不能给厉铭看到。
双体融合还是有影响的,最起码她现在想起厉铭时,已经没那么恨了,刚吓唬到崔氏时,还隐约觉得很快意。
次日一大早,民政局外便被各方记者堵得水泄不通,一个商人,又非娱乐圈人物,照样吸引来了大堆媒记。
好像全世界都要帮忙一起见证这场失败的婚姻一样。
厉铭在墨城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令人失望的是等啊等,也没等来双方任何一人。
有消息比较灵通的已经转战宁家别墅前了,至于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得而知。
本来记者就是个神秘组织,无数人肚子里那条蛔虫。
若水已经收拾好行礼,简简单单一背包,以前那些衣服她全看不上,至于宁若水从婆家弄回来的首饰,早被崔氏给抢走了。
也没打算要回来,从今天开始,她太叔若水的人生将重头来过。
还没下楼,从栏杆处就看到大堂里坐满了准备兴师问罪的人,估计用不了多久,警察也该上门了吧?
问她想没想过厉铭不会来?有想过,若他不来,她就豁出去杀了这群恶人,再逼厉铭上绝路,一起下地狱!
哼,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