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噩梦让阳清河不舒服了很久后来才慢慢释怀,过去的已经过去,在她动摇时出现的噩梦也许正是来自她潜意识的提醒。转眼七月底了洛徵人还没有回来,倒是派人送了信来信上提的并不多只是说这个案子比较棘手他要耽搁一些时日了,这也让阳清河的生活少了许多乐趣。
晚荷居是阳清河居住的地方,离她的阁窗下没多远就是一个小池塘,塘里种满了荷花晚上睡觉前打开窗子会有荷花的香气传来,蛙鸣也是少不了的。
月色半掩透着诡异的红色,阳清河睡不着就披衣起床,只着一件她自己做的简单丝绸睡衣踩着木屐推开门。夜已子时除了虫鸟聒噪,外面鬼影子都没一个。她很随意的坐在池塘边脱掉木屐,将脚放到水里踢水玩儿掀起哗啦啦的水声。
月光下散着头发的少女赤着一双玉足踩水嬉戏,莹白的肤色优美的脚趾格外动人,少女眉目清透眼睛里似乎没有一丝哀愁。
此时天空忽然出现异像,整个月亮变成了赤红色,连映在水中破碎的倒影都成了绯红颜色。阳清河来不及惊讶,一幕更匪夷所思的场景出现。
她的莲池是当初引来的死水深浅不过三米,底下也只是淤泥。而就在刚时水池底下却有异动,哗啦的水声响动池底似乎有东西出现。
待那物浮出水面阳清河不禁屏住呼吸,只见莲花丛中一个男子露出半身来,长长的墨色长发凌乱的遮住脸庞,眼睛却不是正常的深棕色而是蓝黑色的样子,此时此刻她竟然想到这个男人带了美瞳吧。
那男子刚出水时眼神很茫然,随后将长发撩到一边露出一张犹如斧凿雕刻的面孔红润的薄唇十分诱人,令人可惜的是他的小半边脸几乎被红色胎记样的东西占据破坏了那份美感。而男子也终于发现池边的少女旋身出水,以阳清河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掐住她的喉咙。
阳清河一愣却不敢轻举妄动已经落入下风要随机应变才好,那男子却不知阳清河心里想什么盯着她问:“你是谁怎么在这里,谁派你来的。”阳清河恨不得大声喊冤,自己还没告他私闯民宅呢他倒是先倒打一耙。
阳清河很没好气的说:“这里是白石城,城主府,我是主人!”她特别咬重主人二字想让面前这个男人识相点儿,赶紧放开他那双手最好再向她赔礼道歉。
而男子却嗤然一笑“信口开河雍国什么时候有了女城主,还不快讲实话。”说话间还加重了手下力道。阳清河什么都吃就是讨厌吃亏反手向男子攻去,脱离他的掌控赤脚站在地上怒道:“你才无知你全家都无知,雍国是多少年前的旧黄历了现在是大梁!”还在心里加了一句再过些年也是我大夏。
见眼前女子不似说谎男子快速说道:“现在不是秦朝启泰十一年间么?”心里有个想法愈来愈明显阳清河一字一顿的说:“现在是梁朝新元五年。”男子颓然一怔神情里有万分落寞什么也没问。阳清河有些肯定眼前这个男的是穿越而来,不同的是她穿来的是一缕魂魄,而他却是整个人还是从过去而来。
很明白眼前男子的处境阳清河对他说:“既来之,则安之。外院有厢房你可以先歇着去。”那男子却不理会转身使出轻功离开了她的视线。
夜色又恢复平静穿上木屐阳清河又回到屋里,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前生的这个时候也许这样的夜里他也曾经出现过,但那时阳清河并不在这里而今生就算她在这里如果不是因为夜里睡不着出来也不会有此番经历。
谜一样的男子谜一样的出现让人琢磨不透,脑海里渐渐浮现出男子刚出水时令人惊艳的侧脸美如妖孽,阳清河突然觉得自己从现代穿越到古代不算什么自己死后又重生也不算什么。命运这个推手肆意摆弄着它手中的棋子谁又堪怜,用一生追逐一个过往。
第二天,梁国各地都流传着昨晚看见妖异的月亮的事国之将亡必有异象,许多朝廷官员愈发对时局噤若寒蝉。谁也不知道天降异象的缘由,阳清河却对此多了几分揣测。
当环儿和坠儿跑到阳清河跟前说着外面百姓都在议论昨晚的红月,很遗憾的表达自己没有看到那情形的心情时,阳清河拿起手中折扇一人头上敲了下说:“《词话》读到哪一章了,还不给我认真念书去。“
坠儿撇撇嘴说:“小姐,我们又考不来女状元,能把您伺候好我们就烧高香啦。”环儿也拿眼斜了玉坠窃笑起来。
见阳清河没有斥责她坠儿越来越大胆讨好道:“小姐,这几日免了我的功课吧我给您做冰镇莲藕汤去。”两个丫鬟中玉环还好虽说只比玉坠大了两岁,但走出去谁也只认得像大家闺秀书读的虽称不上才女但也有几分书卷气,而玉坠则活脱脱小孩心性拿起书本就喊头疼。
阳清河想让玉环玉坠都能好好念书,但真的说起来却更喜欢坠儿的天真烂漫的性子,只不过前世她让两个丫头自己择婿,坠儿不谙世事所选之人并非良配成亲后来拜见她时愁眉紧锁一副小妇人模样,只是坠儿也是个倔的任凭怎么强撑也不寻求帮助,阳清河打定主意这次要亲自为两个丫头觅到如意郎君。
淡淡一笑阳清河暼了坠儿一眼道:“去煮汤吧,哪天小姐我把你配个秀才让你慢慢哭去。”坠儿羞得跺了下脚说:“我才不要嫁秀才呢,我谁都不要嫁。”阳清河跟环儿一起大笑起来环儿挤兑坠儿说:“小丫头害羞了。”
坠儿转身跑向小厨房边跑边说:“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少放几颗冰糖挑些苦莲子煮汤去。”
阳清河和玉环二人哑然失笑,真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