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子听到我说他刚才被“鬼上身”了,顿时又跳了起来,指着我大骂:“你他娘的闲蛋,你吃错药了吧?开什么国际玩笑,大白天的“鬼上身”。你说谎先把草稿打好行不,这世界上哪儿来的鬼。。。”
他自顾自的说着,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可当看到我们严肃的表情后,他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满脸愕然地望着我们。
侯子对我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这不是普通的信任,是朋友和兄弟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信赖,他知道我不可能跟他开这种玩笑。刚才的事情实在太诡异,听到我说自己刚才被“鬼上身”了,无怪乎侯子会露出了惊讶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说实话,别说是他不信,这里除陈子冲和莫邪外,恐怕也没人会相信“鬼上身”这回事,但我们又解释不了他刚才的样子。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让他别紧张,然后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侯子摇了摇头,看着我道:“闲蛋,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你刚才的样子确实很奇怪,像是羊癫疯发作,但又不太像,陈子冲说你被“鬼上身”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侯子并非不相信我,但他还是向陈子冲,王亚楼他们投去询问的目光。见他们点了点头后,他惊恐地望着我,说道:“不会吧?闲蛋,这。。。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我也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仔细想想,你做了什么不对劲的事”
“我。。。?我没做什么啊!”侯子疑惑地看着我们。
“小侯哥~~~”
莫邪道:“你仔细想一下,你刚才做了什么,比方说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或者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我真的没做什么,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你们也都看到了,我能做什么,除了。。。”侯子回忆道:“除了刚才我在右边林子里的一座破坟堆上撒了拨尿外,就没做什么了”
“坟堆?果然没错。”陈子冲念道:“小侯子,赶快带我去看看那座坟堆。
“哦。。。?好的!”
侯子点了点头,把我们领到右边林子里,一看,可不是吗,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堆上,长满了杂草,一块缺了角的青石墓碑斜斜地依在旁边,上面还留着侯子的“杰作”。
莫邪捏着鼻子走过去,把墓碑翻过来,看了一会儿,然后跑回来说道:“师傅,墓主人叫“杜鑫炎”,男,死于道光十四年四月初四,”
“嗯,”陈子冲掐指沉思道:“道光十四年四月初四,乃祸凶之日。墓主人取名为“杜鑫炎”此乃极阴极阳之名,从姓名看,五行旺火,盛金,缺水,死后如果能按照坐西朝东的“水葬”方法安葬,五行平衡,那么他的后代“非官即富”。可惜,他的不肖子孙,不但没有“水葬”他,相反还把他埋在这等荒山野岭之处,难怪他会阴魂不散,祸起害人,”
“老爷子~~~”
侯子担心地问道:“你说的这么玄,那他还会不会上我的身啊!”
阵子冲道:“他已经被我的“驱魂符”赶走了,虽没有除掉,但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没有“水”做引子,离坟堆远点,他是害不了人的。”
“为什么要有“水”他才能害人?”林世美问道。
“他五行缺水,只有水才能把他引出来”莫邪说道:“男人的尿,属“阳水”,妖魔鬼怪本是惧怕的,但。。。”说到这里瞄了一眼侯子,道:“想必小侯哥已不是“童子之身”了吧!”
“这。。。”侯子挠了挠头,
“是的!这能代表什么呢?”我帮侯子回答,接他话道。
“难怪”莫邪笑了笑道:“想必这个鬼魂便是顺这小侯哥这泼尿上了他身的吧!”
“原来如此!”
莫邪的解释将众人释怀,尽管听上去匪夷所思,但在没有找到更好的理由前,暂且只能相信他的话了。
和我们不同,侯子听到莫邪的话后,一脸的尴尬,他扬了扬手,道:“哎呀!我说你们别再讨论我这泼尿了好不好。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瞎讨论,还不如抓紧时间赶路!留在这里我感觉后背都是凉的,快走吧!”说着,他头也不回地朝前面走去。
众人对望一眼,均摇了摇头。我叹了口,跟了上去,边走边骂侯子:“死猴子,我说你是不是犯贱,天圆地广的,你去哪儿撒尿不好偏偏撒到别人坟头上,你这是“屎壳郎出门工作——找死(屎)。”
侯子反驳道:“我怎么知道,小时候我在别人坟头上拉屎都没事。”
“小时候,你能拿小时候比吗?,小时候我杀人还不偿命呢!”我见这个不争气的侯子不但不知悔改,还嘴硬,心里来气。
侯子被我说得没话说,只好埋着头走路,没敢再理我。
我心里虽然很生气,但更加疑惑。从小到大,老师,书本,所以的教育都在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要我们做一个唯物主义者,别相信这些东西。
然而,侯子刚才的样子又该怎么解释?不可能是羊癫疯,因为他家族没有这个病例。而且没来这里之前,侯子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似乎只能用“鬼上身”来解释,一来陈子冲师徒二人完全没有骗我们的必要。二来我们也解释不了侯子的症状。再者,周老曾经也和我说起过这些离奇的“事情”,可当时的我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很多时候我甚至抱着听故事的心情在听周老“侃侃而谈。然而联系到刚才的一幕,似乎这一切并不只是简单的“突发事件”。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以前受到的教育,就要和现实再一次产生巨大的冲击了。
我越想越头大,走着走着,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陈子冲赶了上来,瞅了我一眼,他那灰色镜片后面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我的心事一样,笑了笑,然后对旁边的莫邪说道:“莫儿,你跟他们说说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他们不太相信你我的话啊!”
“好的!”
莫邪应了一声,示意我边走边说,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大家对刚才侯子“鬼上身”这件事其实都很迷惑,心里充满不解的同时,也满是好奇,都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邪清了清嗓子,看了大家一眼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可能不信,但鬼魂这东西确实存在,人有三魂七魄。。。所谓三魂,指的是“天魂,地魂,人魂”。其中天魂归天路,地魂归地府,人魂则徘徊在墓地之间。七魄指的是,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七魄对应的是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人死只是肉身“死”,人死魄灭,但魂还在。。。这样说你们可能听不懂,通俗讲,我所说的鬼魂,便是你口中的“磁场”或者“脑电波”,鬼魂便是以这种形式生活在我们周围。它看不见摸不着,不会直接作用人,只能间接地影响到人的视觉,听觉,感觉,等感官系统,从而导致你自己杀死自己或者他人,最常见的便是“鬼打墙”。往大一点讲,如果碰上“积尸地”那不仅会影响人,一些飞机轮船的仪表也会遭殃。”。
“你说鬼魂不会直接杀人,那小侯哥刚才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鬼上身了,那他怎么突然一下子有那么大的力气,我们四五个人合力才勉强按得住他啊!”。龙夏疑问道。
莫邪的解释让众人云里雾里,但是他说鬼魂不会直接杀人,那么刚才侯子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鬼魂在作用”
莫邪不紧不慢的说道:“鬼魂迷惑了他的心智,瞬间看上去似乎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我心中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侯子可不管那么多,听到莫邪的话后,他咽了咽口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不可思议,说道:“不会吧!我的潜能真有这么大?竟然合你们五人的力也只能勉强奈何我?”
“嗯!”
莫邪点了点头:“人的潜能是无限大的,就跟我们大脑只开发了10一样。还有很多的未知之谜”。
莫邪的话让我心里觉得好笑,他一会儿“鬼魂”,一会儿又说到了“人类的大脑只开发了百分之十”这样高科技的术语,要不是经历了侯子刚才那一幕,我绝对会怀疑他是不是旧社会的神棍。
“莫兄弟!”
林世美倒是没有怀疑莫邪的话,他担忧道:“照你这么说,这个世界上有鬼,而且这么厉害,这大白天的都让我们撞见了,万一我们下到埋着死人的墓里,那岂不是。。。?”
“这一点你们不必过分担心。”
莫邪没来得及说话,陈子冲倒是先插嘴了,他放慢脚步说道:“一般的鬼魂是作用不了人的,如果要形成能作用人的鬼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必须具备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众人一起看向了陈子冲。
阵子冲瞅了我们一眼,笑道:“首先死者必是含冤而死,也就是说七魄或多或少没有随肉身的死亡而完全消失,换句话说就是死不瞑目,只有这样才能七七四十九天后,阴魂依旧不散。其次,死者死后所葬,必须是一块风水极差,煞气旺盛之地,且与他生辰八字,五行阴阳相克,才能“聚气”,使鬼魂壮大变强,方能作怪,二者缺一不可。而一般陪葬品“丰厚”的古墓,墓主人不太可能是“冤死”的,不“冤死”就没怨气,没怨气,魂魄七七四十九天后,便会离开肉身,前去投胎,不会留下作怪。况且墓是每个人死后的“安身”之处,想必身前他们一定会帮自己选一块好风水宝地,所以是不会形成鬼魂作怪的。”
“原来是这样,呼~~~”
听阵子冲这么一说,大家不由地松了口气,仔细一想其实也没什么,要真是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俩个“抓鬼”的茅山道士——陈子冲和莫邪吗?。
这样一想,众人都安心不少,我心里也放松了很多,没了心里负担,大家走起路来脚步不由的加快了许多。不过对于刚才的“鬼上身”一事,我始终没能释怀,就算是真的,但要我一时片刻就接受这个“事实”估计有点困难,毕竟从小的教育告诉我们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神之说的,让我一下子推翻二十多年来一直耳濡目染的言语,实在是不可能。
一路无语,约莫走了三个小时后,天色开始便暗了,一行人来到了一条羊肠小道上,一直期盼的酉水河依旧没看到,但脚下这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让我心里稍微好受些。自“死马驼”一路走过来,还没发现一条像样的路,如今看到这条小道,至少证明,这里有人走,说不定前面不远处就是个村庄,那我们今天晚上不但可以“化一顿斋”而且不用露宿“街头”了。
想到这里,我一阵这样最好,我正好可以会会他,问他当年孙猴子掉到地上的那颗人生果为什么不见了,是不是他偷吃了。。。对了,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稻草啊!这些稻草会不会是什么动物或者流浪汉弄来的,说不定我们现在占了他们的窝,到时候他们回来发现了,要和我们拼命,那我们可咋整啊!”
“小侯哥说得对!”王亚楼四下看了看道:“这些稻草应该是人为弄来的,这座庙虽然破旧,但屋顶的瓦保存尚好,想必有人维修过,这里深山老林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应该多留一个心。”
我一想也是,侯子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往稻草地上一躺,闭着眼睛舒服地休息起来。
现在是傍晚6多点,走了一天路大家都很累了,各自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会儿,晚上7点时,我们拆下一张破桌子,又去门外拣了些木棒,开始生火做饭。四月份的湘西到了晚上还是很冷,众人围坐在一起,王亚楼拿出几个罐头,放火上烤了烤,送了我和侯子一个,侯子也是个讲义气的人,拿出他那瓶还没喝完的二锅头,倒了些给王亚楼,二人边喝边聊,因为曾经都是军人,所以二人也算有共同语言。
期间王亚楼给我们讲起了他和林世美,龙夏三人对越反击的那段往事,从他的讲述中,我们得知,原来他们三人隶属一个突击连,在一次突击任务中,被越军围在一处高地上,困了5天5夜,这期间他们吃过树皮草根,抓到一只野鸡,烤的半生半熟的被分着吃,最后却连骨头都没吐,龙虾脸上那条疤便是在突围是被子弹划伤的。
听王亚楼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他们三人还有这么一段难忘的往事,我不由地用敬佩的眼光看了看龙夏和林世美,尽管对二人印象还是不太好,但是他们曾经也是勇敢的战士,值得让人尊敬。
侯子则大骂越南是:“白眼狼”,咱中国人曾帮你们驱逐美帝国主义,没想到你们却反过来“咬”我们。
听完王亚楼的“故事”后,侯子觉得不过瘾,于是要陈子冲讲讲他盗墓的经历,陈子冲可不比王亚楼,这老头子一路走来我还没见他笑过,言语也不多,自然不与我们为伍,一个人靠着墙壁,闭眼养神并不搭理我们。
侯子见陈子冲不说,于是拉着莫邪不放,硬要他讲“故事”,莫邪无奈,也只好叹了口气,开始讲起他的盗墓经历。
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着莫邪讲着他那“匪夷所思”的“故事”,听的是“热血”,既害怕又向往,心中充满了好奇,而时间也在他的“故事”中慢慢流逝,就像小时候在听爷爷讲故事一样,慢慢的我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深夜11点多,王亚楼还没睡,他看到我醒后,告诉我现在由他守夜,十二点后是林世美,凌晨两点是龙夏,四点是莫邪,叫我安心睡觉。
我心里一阵感激,应了声后便又睡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我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颤,看了看手机,凌晨三点二十,照王亚楼所说现在该轮到是龙夏守夜了,但我抬头一眼扫去,却发现他真的像龙虾一样蜷缩地上竟然在呼呼大睡。我心里暗骂了一句,想去叫他,但又于心不忍,一想:还是算了,这又不是在打仗还要站岗守夜,应该不会有什么。
这样想着,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觉,却感觉右腿动不了,借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发现右腿正被侯子环抱着,看他脸带淫笑,嘴巴“吧唧吧唧”作响,我暗骂了一声,心说这小子肯定又在做着什么龌龊的梦了。
我抬起脚一脚把侯子踹开,侯子不甘心双手乱抓,好像到嘴的鸭子飞掉一样。我没去理他,顺手牵羊把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拿了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心说:“对不起了兄弟,你身子骨结实,你多担待些。。。”
迷迷糊糊的又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忽然若隐若现地听到一道金属的敲击声,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在做梦,也没去理。但这道金属敲击声越来越明显,听得也越来越真切,就在我考虑是否睁开眼睛,去看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接着被推了一下:“快起来,大家快起来,我们碰到“夜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