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一阵无奈苦笑,说道:“宋国赋税较高,每年都有破产了的百姓,一旦遭了天灾更是卖儿卖女无数,包吃住,包衣食住行,一贯银钱来招收些穷困家中半大少年还成,外面那些成了年的混蛋们可行吗?”
……
蔡鞗叹气道:“成年了的男丁,仅一贯银钱是不会满意的,而且这些人并非普通老实百姓,而是义勇军,是宋国各戍堡水卒,用来挖矿……即使今日不闹腾,日后也必闹腾不断。”
看着一干人默默点头,蔡鞗看向苏眉,叹气道:“孩儿自宋国前来南洋时,娘亲尚还在倭国,有些事情尚还未有来得及与娘亲说了清楚,娘亲将人送来了镇南岛也怪不到娘亲,是孩儿一时疏忽所致。”
“宋国人不适合用来挖矿、做工,除非是天灾之下前来的流民,而外面那些人多是些宋国水卒,咱们的人不足用,不仅仅是这里挖矿所用人手,更为急迫的是船只所用人手,而他们就是咱们用来东西方海上走货的水卒,之所以孩儿将他们留在麻逸国,情愿白养着他们,是因为咱们手里的船只需要进行一些改造,改造成更为适合远洋船只。”
蔡鞗继续说道:“宋国所造船只虽大,船速较慢,运送物资、人员,攻打南洋各小国、倭国、高丽都有着诸多优势,因为这些小国都无宋国船只高大、坚固,但若远洋前往西洋,就会面临诸多凶险,诸如大食国海盗,所以就需要航速更高的舰船来护航。”
“咱们原本的船只,加上因为金瓜石金矿官家给付的船只,加上孩儿抢来的船只,一共有百艘三千料以上船只? 需要多少水卒?若是战船? 则需要五千人以上。”
“五千人……咱们有这么多人手吗?辽人不善水,能用的也只会是宋人。”
苏眉一阵苦笑? 知道自己做了件蠢事? 无奈说道:“事已至此,鞗儿又该当如何?”
蔡鞗微微摇头道:“宋国赋税较高? 生存压力较大,以至于百姓人人皆以利为先? 用他们来作战是不成的? 但可以用来东西方走商售货,宋国的茶丝瓷都是西方世界极为奢侈货物,再加上咱们的香水、香料等货物,想要一本万利自不用多言。”
“赚的多? 给出的工钱自然也多? 那些水手自也没什么可以怨言的,但这只是‘恩’并无‘威’,有恩无威则令人无所畏惧,原本孩儿是想着在麻逸国就这么白养着他们,一月一贯银钱? 一年也不过数万贯,而且还能让他们在麻逸国耕种啥的? 时间久了,他们必然是心怀不满? 必会发生今日这般不满,但麻逸国有咱们数千人? 付出的数万贯银钱也会让他们用着劳力还回来? 之后才能为我所用。”
说到这里? 所有人全一脸怪异看来,见到赵福金同样的怪异,蔡鞗咧嘴笑道:“别怪坏人使坏,若他们真的老实本分,坏人也不会算计他们,所以呢,你也别同情了谁,该如何就如何,老老实实挖矿的,可以提前获得自由,提前成为发财致富的一员,若是耍滑头,就让他一辈子挖矿好了。”
耶律速敢起身道:“驸马爷说的是,还没刚来了此处呢就他娘地想要作乱造反,挖矿也是活该!”
蔡鞗微微点头,叹气道:“相比宋国,本驸马更愿意使用辽国人,辽国人更为穷苦,人也没宋国百姓这么奸滑,挖矿做工也好,耕田牧马也罢,相比要求更多的宋人,成本更低的辽人都是不错的,至于山林中野人……本驸马从未考虑过。”
耶律速敢忙点头道:“驸马爷说的是,俺们辽国人最是憨厚老实,绝不会像外面那些混账宋人那般!”
“你……”
黄文功脸红脖子粗,正待恼怒,耶律速敢一瞪眼,不屑打断道:“你什么你,没听驸马爷说吗?你们宋人个个奸滑无比,个个唯利是图!外面造反作乱的也是你们宋人!”
黄文功想要大怒,郁闷的脸红脖子粗,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就在这时,蔡鞗开口说道:“今日本该是个欢喜的日子,却没想到连一日都未过完就发生了此等之事,本驸马对皮室军能够尽忠职守很满意,禁军虽发生此等之事,责任不在福金,是下面军将所为,但不管如何,该惩罚的还是要给予惩罚,从今日起,老黄你是五百禁军统领,若在服役期间还有发生今日之事,你应该知道会有何种后果!”
黄文功慌忙上前跪倒,低头道:“驸马爷放心,老奴绝不敢再发生今日之事。”
蔡鞗微微点头,说道:“福金与妞妞是姐妹,你与耶律将军也要精诚合作,再敢每每争吵,别怪本驸马恼怒不喜!”
黄文功一脸郁闷点头道:“老奴……老奴听驸马爷的。”
“哼!”
蔡鞗自一开始就不希望宋辽两国眼睛前来镇南岛,可事情已经发生,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心下不满,但看到低头看着坐在一旁的赵福金,心下又是一阵无奈。
“走吧,让娘亲、五娘他们商议人员安排事情吧。”
见她呆愣瞪着雾水双眼,蔡鞗低身拉过她小手,又招呼了还坐在主座上的余里衍,三人自顾自走出议事厅,耶律速敢忙起身跟在后面,见他如此,黄文功也不装可怜趴在地上了,好不容易见到小驸马怜悯小帝姬,哪里愿意辽国蛮子坏了好事?慌忙提着一摆跑到耶律速敢面前,张着双臂阻拦。
“驸马爷都累了一日,你这蛮子还让不让驸马爷休息了?”
一路上黄文功没少在苏眉跟前说辽兵聚众赌博啥的,耶律速敢早就想按着他狠揍一顿了,见他又伸着胳膊阻住去路,刚要抬臂,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阵阴狠不屑。
“老阉奴,你再如何在夫人面前谄媚,驸马爷也还是向着俺们!”
“造反?”
“哼!”
耶律速敢猛然一甩衣袖,推开黄文功,大步走向皮室军驻地。见他如此,黄文功没由来的一阵担忧,重重一跺脚,也不去烦蔡鞗了,提着一摆就像禁军营地狂奔,哪里会理会绑缚着的一地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