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安路宸安排名琴打理客栈内务,连带着,她的那帮下属也撇下之前的差使承担起客栈内务来。
客栈的收支,客栈的人脉,客栈的前途……
杂七杂八的重担都压在了她和她名下的内务组肩上。要说委屈吧,确实挺委屈的,可是这丫头天生一股韧劲儿,不知道怎么训练的,她那帮下属竟然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干,并且,从来没有懈怠旧本事。
安路宸对名琴很满意。
因为满意,所以看到名琴的时候,语气神色都会和缓起来,名琴很是沉迷于这点不同。
她不是不知道安路宸有妻子,但那又如何呢?她从来没想过对安路宸的感情要更近一步,不管能近不能近,在对方有妻子的前提下,都必须得克制自己,不然,势必会坠入感情神坑。
就这样默默守护着吧,也许偶尔会觉得难过——
这是她给自己安排的路,到目前为止,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持久的走下去。
安路宸出现在客厅外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太大起伏情绪的她很轻易的压住心头的激动,缓步迎上前跟安路宸打招呼。
“只有你在这里照顾来客?”
见房间里没有其他伙计,安路宸忍不住皱眉道:“这些事,让客栈的诅咒鬼做就得了。你和你的这些下属,只需要指挥他们怎么做就可以……让你们负责客栈内务已经够委屈你们,你们要是主动承担起杂役的活计,这是存心让我把你们分出去啊!”
“我只是刚巧来这里禀事,”名琴不以为然的笑道:“就顺便给来客倒些茶水什么的,不值什么……”
“什么事?”
“明日有客来。”
听名琴如此说,安路宸眼中疑惑更浓,“可知道是谁?”
“客人来自人间,”说话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折的很雅致的拜帖,在安路宸接过去后接着道:“据送拜帖的伙计说,那客人来这里并不是要和客栈做生意,所以,送帖的伙计就没有立刻把他引过来。”
安路宸打开拜帖看了一眼,见来者自称是云顶宫淳于道人,瞬间不爽起来,“人间道士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据说是因为咱乾客栈在人间大开杀戒的事……”
“人犯我我犯人有什么错?”安路宸不以为然的把拜帖一丢,头也不回的进了客房。
坐在那里悠然品茶的烙贴瞥了他一眼,闲闲的道:“衣服烂成这样子,脸又黑成这德行……喂,你又怎么作死去了?”
安路宸却不理他,走到坐在烙贴旁边那个浑身黝黑的小魔跟前,打量了半天,才笑眯眯的问道:“流渊?”
“……”
皮肤很黑的小魔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很紧张的看向烙贴。
搁下茶盅后,烙贴闲闲的解释道:“因他死前遭受了很强烈的疼痛,所以,他的魔魂被疼傻了……另外,他的魔魂还没与这个缺魂的傻魔身体融合,所以,且需要缓几天呢!”
看着连茶盅都不敢段怕躺着的流渊,安路宸窝心的很,忍不住冲烙贴发牢骚道:“那你为什么不等他完全恢复了再回来?”
“我还有正事要做,哪里能在你们魔界耗?”烙贴打了个哈哈道:“我家冥女呢,你把她弄醒了没?”
“醒了。”
烙贴当即来了兴趣,一叠声追问是怎么弄醒的。
听安路宸说他将自身魔魂分给他家冥女一些后,不由得大惊失色道:“你倒是破罐子破摔不惜魂不惜命,但我家冥女且还有许多年要活呢,你把你自己的魔魂分给她,难道不怕她承受不住你的魔魂死去?”
“问题是她已安然无恙。”
“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呢?”
安路宸微寒,“魔魂是宇宙灵药,一般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烙贴对这个问题纠结不已。
可是,既然安路宸已经这么做了,他再纠结也没办法,只得朝前看,“你把我家冥女关于你的那段记忆消除了吗?”
“没有。”
“你想毁契约?”烙贴不无警惕的盯着安路宸。
安路宸皱眉做出一副很纳闷儿的样子道:“我和你家有签订把她记忆抹去的契约吗?”
烙贴:“……”
在他无言的时候,安路宸再接再厉道:“另外我还得告诉你,我非但没有拿去她的记忆,相反,我还让她回死神界了……如无意外,这会儿她应该到了吧?”
“……”
嗷,你大爷的安路宸,老子此行是为了我家冥女,结果你倒先把我家冥女放回去,这不是坑我吗?要是留德知道了,肯定又要骂我玩忽职守——
千言万语汇聚心头骂不出来,烙贴指着安路宸鼻子的手指颤了半天,却只能憋出‘友尽’二字。
“别走,你害我家副掌柜与我生分,不把问题解决掉就走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安路宸拦他。
烙贴勃然大怒,“负你妹的责任,我要再不敢回去,只怕永远都回不去了——”
“别杞人忧天嘛,你是为老冥王的女婿办事,老冥王会理解的。”
“女婿?”
几乎快要抓狂的烙贴一时间又没反应过来。
安路宸却懒得和他解释,只是让他先把卢德学的问题解决掉再说。
“别,我真的得赶回去,看在朋友一场的份儿上,别在这时候坑我了好吗?”见他拦着自己不让走,崩溃的烙贴抱头蹲下,“卢德学的事我已经以帮你救流渊的事情抵过了,还请你大度点,别把我朝死理坑!”
“瞧你这怂样儿,”安路宸很无奈的让开一条道儿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赶回去吧,但请你务必要相信我,你此行回去留德非但不会罚你,相反,还会夸奖你——”
“你就给我造梦吧你!”烙贴落荒而逃。
让诅咒鬼吩咐名琴派下属送送后,安路宸转过头,看向正坐在座位上不安扭动身子的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