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之后,只见门口站着一排人马,都点着火把,斑驳跳跃的火光?33??亮了为首一个人的脸,那张脸露出邪恶乖张的笑容,正凶狠地盯着站在门口的柳元章。
朱粲在马上高声道:“柳元章,你还记得我吗?”
柳元章十分镇定地道:“朱粲,果然是你。”
朱粲道:“没想到吧。”
柳元章道:“没想到你竟然成了一个到处作乱的反贼!”
朱粲并不愤怒,而是仰天大笑起来,道:“反贼?隋朝气数已尽,现在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我是替天行道!”
柳元章愤然道:“你滥杀无辜,图谋造反,祸国殃民,天道早晚会把你收了!”
朱粲被激怒了,道:“哼!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来人,把这县衙给我围了,不许放走任何人!”
朱粲一声令下,旁边的士兵立马立刻抽出兵器来,两边散开,去围县衙了。朱粲用马鞭指着柳元章道:“把他给我绑了!”
几十个士兵跳下马来,持着兵器逼向柳元章。张春张兴从身上抽出刀来,挡在柳元章前面。
柳元章道:“朱粲,我劝你还是及早收手。你若是执迷不悟,早晚有一天会被朝廷大军给剿灭,不要自取灭亡!”
朱粲大笑道:“自取灭亡?哈哈哈哈,那就来看看是谁在自取灭亡,给我上!”
士兵们都冲向柳元章,张春张兴一齐跳下去,与士兵们打了起来。张春张兴两人武功都不差,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杀了好几人,可是武功再好,也是寡不敌众,两人身上很快就受了伤。张春正与前面的人打斗,却不防被后面的一个士兵用长枪刺中背部,长枪穿透了他的身体,他惨叫一声,然后将刀回头一挥,把那个刺他的士兵砍死了,但是他也跪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张兴见了,急忙过去扶他,这时身上也挨了好几刀,士兵们见状,都围上去,将两兄弟乱刀砍死了。
柳元章见张春张兴两人死在眼前,惊叫一声,差点没站稳。朱粲冷笑道:“柳元章,看见了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恶狗一般的士兵们冲上去,把柳元章绑住,然后押到了朱粲面前。
朱粲从马上轻蔑地俯视着柳元章,命令道:“把他给我押进去,我肚子饥了,正想吃人肉。”
士兵们扭着柳元章,把他架进了县衙。朱粲命令剩下的士兵:“进去搜,把所有人都抓出来,还有一个孩子,把那孩子带过来给我下酒!”
所有人都冲进了县衙,开始四处搜寻。朱粲命人将柳元章带到公堂上,大摇大摆地走到案桌前面坐下,学着县令升堂的腔调喝道:“把柳元章给我押上来!”
两个士兵扭着柳元章来到公堂中间,柳元章从他们手中挣扎开来,愤愤地看着朱粲,骂道:“朱粲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狗贼,朝廷迟早会派军来将你剿灭!”
这时,后面的两个士兵突然往他肩膀上一压,企图迫使他跪下,柳元章屈了一下膝,然后又用力挣扎着站起来。一个士兵就朝他的膝盖后面踢了一下,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再想站起来时,肩膀却被后面两人死死按住了。
朱粲道:“你还有什么想骂的,尽管骂,在你死之前,让你骂个够。待会我要当着你的面把你孩子吃了,看你还骂的出来不!”
柳元章心里庆幸还好提前把柳毅送走了,不然真的是凶多吉少,于是便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四处搜查的士兵们都跑到公堂上来,报告说只抓到一个老太婆,其余一个人都没看见。
柳元章回头一看,吴妈被几个士兵押着来到公堂上,她一脸坚决地看了柳元章一眼,然后愤怒地盯着朱粲。
朱粲问士兵:“我要的孩子呢?”
士兵道:“启禀大人,搜遍了府中每个角落,并没有发现孩子,只搜到这个老太婆。”
朱粲登时大怒,将手往桌面上一扫,把桌上的趣÷阁墨公文全都扫到了地上,他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继续给我搜,要是找不到那个孩子,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士兵们听完,又都跑出去搜查了。
朱粲气急败坏地问柳元章:“你把你那小崽子藏在哪里了?”
柳元章把头偏向一边,并不理会朱粲。朱粲见了,咬了咬牙齿,把拳头捏得嘎嘎作响,道:“好,你不说,我自会有办法让你说!”说完命令士兵将柳元章的衣服扒了,然后绑在公堂上的柱子上。朱粲走到柳元章面前,从身上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对着柳元章的喉咙,威胁道:“快说,你把孩子藏在哪里了?不说的话,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元章慢慢地转过脸来,盯着朱粲,突然朝朱粲脸上啐了一口,骂了他一声“狗贼!”
朱粲被彻底激怒了,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然后将匕首慢慢地刺进了柳元章左边的胸口,鲜血立马就从胸口出流淌出来。柳元章吃不住痛,大声叫了出来。
朱粲停下来,道:“你不是很能骂吗,继续骂啊。”
柳元章强忍住剧痛,愤恨地看着朱粲,咬牙挤出一声“狗贼!”
朱粲又将匕首往里面刺进去,柳元章痛苦地大叫起来。朱粲道:“到底说还是不说!”
柳元章始终闭口不言。
朱粲气急,很想将匕首直接插进柳元章的胸口,但想想还是把匕首拔了出来,道:“我才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说完叫来一个士兵,命令:“把他的眼睛、耳朵、鼻子、给我一样一样地割下来,舌头不要割,留着说话,我看他能捱多久!”说完一边擦着匕首一边走回案桌前坐下。
吴妈见柳元章受到如此残酷的刑罚,不禁大哭起来。朱粲见了,对她道:“收拾完柳元章,再来收拾你!”
柳元章被那个刽子手用刀不断摧残着,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但无论多么痛苦,他始终都发一言。
不久,搜查的士兵们又来报告说没有找到孩子。朱粲大怒,逼问柳元章:“你到底把孩子藏在什么地方!”柳元章的整张脸已经是血肉模糊了,他的眼睛已经瞎了,鲜血不断从脸上流淌下来,但是他仍然咧开嘴笑了出来,骂道:“狗贼,你迟早会遭天谴!”
朱粲终于忍无可忍,喝道:“来人,给我在院子里架一口大锅,烧上油,我要把柳元章油炸了!”
马上就有士兵出去准备了,朱粲见柳元章十分顽强,就命令那个刽子手用刀砍下了柳元章的四肢,柳元章当即昏死过去。跪在旁边看的吴妈见到如此残忍的场景,也被吓得昏了过去。
很快,一口大油锅在庭院中间架起来,在熊熊烈火的加热之下,油锅里的油很快就冒出了青烟,开始翻滚起来。
朱粲命令:“把他给我扔进油锅里炸了!”
几个士兵抬着柳元章,拿着柳元章的四肢,将他扔进了油锅里。刚扔进去,只见天空中突然变得如白昼一样亮,原来是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一声炸雷响起,震得屋顶上的瓦片都飞了起来,那口大油锅也被震了一下,下面的支架登时散开,向一边倾斜,满锅滚沸的油瞬间倾泻而出。底下的烈火被油一激,火势瞬间变大,直直向着四周窜去。站在油锅旁边的十几个士兵猝不及防,都被滚烫的油烫伤,同时也被迅速蔓延的火势烧着了,只听一片哀嚎声,十几个活人挥舞着手臂到处乱跑,吓得那些没事的士兵也到处跑,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一片。
朱粲吃了一惊,随即命令士兵去取水来把火浇灭,士兵们都慌忙跑到后院的水池里去提水,往那熊熊烈火中浇,谁知水一遇到那大火,不但没有将火扑下去,反而像激怒了火一般,火势愈发变大起来。火苗向四处蔓延,很快就烧着了庭院两边走廊的木柱子,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火势就把公堂和两边的房屋都点燃了,任士兵们怎么浇水都没用。眼看就快被大火包围了,士兵们都惊叫着往外面跑,朱粲见势不好,也领着士兵押着吴妈跑出了衙门。
刚来到衙门外面,只听“轰”地一声响,一道巨大的火舌从院子中间高高地窜上了天空。那火舌迅速地旋转着,转成一根圆形的火柱,直通高空,把半边天空都照亮了。只见那火柱窜入云层之中,云层里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瞬间变成一片火红。过了一会儿,火柱中间突然断开,上面的火焰被吸进了云层之中消失了,云层也迅速便暗,天空又恢复了黑暗。
所有人见了这个情景,都吓得目瞪口呆,朱粲也不例外。当他看到那根通天火柱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看着熊熊大火已经把整个县衙吞没的时候,他感到十分愤怒,他还没有好好的吃柳元章的肉泄愤,中间就发生了这么一件怪事。朱粲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虽然已经把柳元章杀了,但不见到柳元章的残骸,他是决不会罢休的。于是命令下去:“都去提水来把这大火浇灭,我要看看柳元章到底烧成个什么模样!”
士兵们都去提水来灭火,一百多人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大火扑灭,那时整座县衙已经被烧成了一堆废墟,只剩下些断壁残垣。朱粲不等余烟散尽,就领着手下走了进去。来到放油锅的地方,朱粲命令士兵去火堆里找柳元章的残骸,十几个士兵在火堆里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于是士兵报告说:“大人,里面什么都没有,想必尸体已经烧成灰烬了。”
朱粲大怒道:“就算烧成灰了也要给我把他的骨灰找出来,找不出来就把你们的头都砍了!”
士兵们见朱粲突然变得像一头发疯的牛一样,满脸怒容,两眼通红,都不敢再啰嗦,就在火堆的灰烬里面四处翻。可是翻了半天,也不见什么骨灰,因为地上全都是白色的灰,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木头的灰,哪个是柳元章的骨灰。
“大人,地上全是白灰,分不清哪个才是骨灰。”
有个士兵这样给朱粲报告,朱粲听完,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随即从身上抽出刀来,一刀把那个士兵给劈死了。其他士兵见了,都吓了一跳,然后都愣住,脸上写满疑惑和畏惧。
朱粲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他没有亲自见到柳元章死。而刚才发生的那奇怪的一幕,又让他隐隐担心起来:“莫非有神人相助,把柳元章给救走了?”现在连柳元章的骨灰都找不到,他愈发担心起来,越是担心,心中的怒气越重。原本打算在火烧完县衙之后就带兵离开,可是现在想到柳元章的孩子还没找到,他就越发感到焦虑起来。他站在庭院中想了一会儿,然后自言自语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然后命令手下用严刑去逼供吴妈,务必要让吴妈说出柳毅的下落。
一个时辰后,吴妈终于无法忍受各种残忍的刑罚,说出了柳毅的下落。朱粲知道之后,阴险地笑了起来,道:“柳元章,现在让我知道你孩子的下落了,我定要亲自把你的孩子吃了!”
朱粲命令手下把吴妈杀了,然后带着所有人马朝着福音寺赶去。毕竟柳毅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