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瞩目,万人期待的六艺比赛终于开始了,大街小巷,各个酒楼茶肆,似乎每一个人都在谈论它,不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国子监。Www..Com
紫琅本来准备第三日直接去参加比赛的,可是天不亮,左安炫就来了淳于府,说是要和紫琅一起去国子监,这下子可把淳于意惊得不轻,赶快带着下人亲自到门口去迎接,可是我们的小侯爷却硬是不入门,就在门外站着等紫琅。
淳于意也没有办法,只能陪着他站在门外,并且让仆从搬来了桌椅,点心茶水,好生地伺候这位身居高位的小侯爷。紫琅好不容易被千呼万唤始出来,此时似乎头顶自带了一片乌云,满脸的寒气,让人望而生畏。
小侯爷却如完全不懂事地小儿,谄媚地凑了过去:“紫琅,怎生这么久?”
紫琅冷哼一声,阴沉的双眼似乎能够喷出火来:“大清早的跑来做什么?”
丫鬟们一得到小侯爷大驾光临的消息,立刻如临大敌,紫琅虽然不喜欢赖床,但被强迫从床上叫起来的感觉非常不好,而且是这么一个让自己很生厌的人。
左安炫的双眼雾蒙蒙的,迷茫地看着紫琅:“今天六艺比赛开始,难道你不去?”
紫琅身穿紫色长袍,周围的火把灯笼衬得她庄严威严,这样的人即使在万人之中也能够轻易吸引大家的目光,只消轻轻地一瞥就能让人两股战战,心思颤抖,她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落在了左安炫的心口:“不要再挑战我的极限。”
的确,紫琅对左安炫的忍耐已经够多了,狼最不缺乏的就是耐性,可是耐性也不是无止尽地透支的,面对如此肆无忌惮的小侯爷,紫琅觉得有必要给他一些警告,以免他蹬鼻子上脸。
小侯爷看着这样的紫琅,小心肝不自觉地抖了抖,可是小侯爷是谁?是在权贵中浸染大的,这种风浪岂是没有见过了,即使害怕,面上依旧带着无耻的笑容:“紫琅,我给你带了早膳,你吃吗?走,上马车吧,还是热的呢?”
小侯爷竟然伸手去拉紫琅的袖子,自己的警告被直接无视了,紫琅岂能让他轻易得逞,右手运气,轻轻一推,小侯爷就像一片落叶一样直接飘飘洒洒地飞了出去,落地一声闷哼,直到落地,他还是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紫琅,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朋友,可是,紫琅刚刚竟然给了他一掌,心口已经能够感觉到了隐隐作痛。Www..Com
小侯爷僵着脸,眼睛突然有点发酸,喉头一阵腥味,嘴角就溢出了血丝。侯府的仆从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直到看到小侯爷的嘴角流出了血,才慌慌张张地跑了上去,侯府的管事查看了一下小侯爷的伤势,然后满面寒光地走到淳于意面前:“淳于当家,今日之事,还请淳于府给出一个解释,否则,我们侯爷府也不会容得他人轻易欺辱。”
管事的话说得还是讲些情面的,毕竟小侯爷和淳于府三小姐的情谊他看在眼里,可是小小的商贾之女竟然敢出手伤了小侯爷,这是他无法容忍的,最终只能丢下狠话然后带着小侯爷赶紧离开,小侯爷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紫琅一眼。
待小侯爷离开之后,淳于意才从刚才的慌乱之中缓过神来,紫琅依旧一派平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只是一个局外人,似乎什么事情都打破不了她平静的面容,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动容。
淳于意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突然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不忍责备紫琅,可是想到接下来可能面对的情况,淳于意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一声低沉的哀叹声,然后被早上的清风吹散,不留任何声响。
小侯爷负伤的消息很快地传出去了,甚至盖过了六艺比赛,这下可好了,淳于府立刻处在风口浪尖,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溜须拍马的人,淳于府马上被顺天府尹派兵包围了,整个府里连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外面重兵把守,里面的人慌乱不堪。
老太太生气地拍着桌子:“逆子,逆子,把她交出去,不关我们淳于府的事情,是她,是她打了侯爷。”
紫琅安逸地坐在一边喝茶,老太太的怒火一点也没有波及到她,淳于意无奈只能开口:“母亲,紫琅和小侯爷是同窗,两人打闹误伤而已,等查明了自然就没事了。”
老太太满脸戾气地看着淳于意:“哼,误伤?如果是误伤,小侯爷为什么不管?这么多兵守在外面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老太太的质问一时让淳于意哑然,的确,小侯爷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如果没有他的默许,侯府的人怎敢如此大胆,顺天府的人来得很快,肯定也是接到了指令,现在已经一天,淳于府被围了整整一天,人心惶惶,每个人都胆战心惊的,除了紫琅。
佟闵儿也带了言哥呆在大厅,言哥懵懂地看着大家说话,良久才走到紫琅的面前,从怀里拿出用帕子包好的糕点递给紫琅:“姐姐,你光喝茶,不吃东西吗?我有好吃的糕点,你吃,很好吃的。”
面前的糕点,让紫琅征了一下,看着面前稚嫩的脸庞她的心似乎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整个大厅,垂垂老矣的老太太,两鬓花白的淳于意,小心翼翼的佟闵儿,以及懵懂的言哥,还有满堂目露惊慌的丫鬟仆从,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紫琅第一次审视自己的行为。
侯府里面,左安炫脸色平静地躺在雕刻繁复的大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账顶,整个卧室弥漫着淡淡地熏香,良久有丫鬟进来禀报宫里的公公来了。
曹公公是太后身边的内侍,已经五十多岁了,此时满脸担忧地进了内室,一看到左安炫,眼泪就流了下来:“哪一个杀千刀的,竟然敢伤了您,这可是在挖太后的心肝啊。”
左安炫转过眼睛看向曹公公,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公公严重了。”
曹公公在左安炫的床边跪下:“是不是淳于府的三小姐?太后已经吩咐了奴才,只要小侯爷一句话,立刻让整个淳于府化为焦土。”曹公公面色和蔼地看着左安炫,可是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带着血腥味。
左安炫摇了摇头:“不要,不要动他们。”
曹公公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不停地抹眼泪:“您就是太宅心仁厚了,那些人才敢如此的放肆,您再这样下去,让地下的老侯爷如何安心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卧室响了起来,左安炫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话:“公公帮我给太后带个话,就说,就说我不想如此荒废,想谋个差事做一做。”
曹公公立刻欣喜地看着小侯爷:“是是是,奴才一定把话带到,您也一定要把身体养好。”
左安炫闭了闭眼睛:“淳于府的事情也不劳太后操心了,公公就说我会自行处理的。”
曹公公点了点头:“是,奴才这就回去传话,您一定要多保重身体。”
曹公公又是一番千叮万嘱才出去,左安炫看见他出去之后才叫来了管事:“淳于府现下如何?”
管事恭敬地立在一旁:“已经被顺天府派兵包围了,现在还在等侯爷的指示。”
左安炫无力地扬了扬手:“让他们撤了吧!”过了一会才出声询问:“她,没有来吗?”
管事一愣,最后才明白小侯爷问的是谁,可是因为不明白侯爷的心思,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淳于府被官兵包围,任何人都不能出府。”
小侯爷听了管事的话,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如果她要出来,任谁都拦不住,重要的是她愿不愿意出来,原来,她根本就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淳于府的官兵在戌时就都退了,悄无声息的就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可是府里的每个人并没有轻松很多,反而更加的小心翼翼,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最是折磨人。
紫琅和淳于意在书房议事,淳于意的眉间满是疲惫:“我明天去侯府赔罪,侯爷看在和你的情谊上应该不会多加为难,否则今天的官兵也不会退得这么快,你也不要担心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灯火把紫琅的面容映衬得晦涩不明,她看着一下子衰老了几岁的淳于意,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爹爹不用去了,我呆会就去,我自己去给他赔罪。”
紫琅的话让淳于意大惊,让紫儿去赔罪,那怎么可能,她这样的性子要如何才能对别人低声下气,即使之前对紫琅存着着小小的不满和抱怨,可是此时所有的情绪都消失殆尽,只剩下心疼:“不行,爹爹怎么能够让你去呢?你一个小孩子去赔罪也太没有诚意了。”
紫琅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着淳于意,就像往常一样,只是今日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情绪叫做后悔,是的,她后悔了,自己的冲动和鲁莽竟然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而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待,生或者死似乎只是别人的一句话,即使自己能够片叶不沾身,可是淳于意呢?淳于府呢?真的会没事吗?
紫琅慢慢地走到淳于意的面前,然后缓缓地跪在地上,这一动作,让坐在首位的淳于意腾得站了起来,满脸的惊讶,大喝一声:“紫儿!”
紫琅却匍匐在地,磕了一个头:“女儿不孝!”
外面一阵惊雷炸响,立刻风云变色,漫天的黑暗席卷而来,似乎要吞噬所有,狂风吹开了紧闭的窗户,阵阵凉风吹动着书房的书本,簌簌作响,烛火在狂风中颤抖,淳于意眼角的眼泪缓缓地流了出来,他双眼含泪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紫琅,心中似乎压抑着不可遏止的怒气,可是,最终只能慢慢地吞咽。
一阵一阵的闪电,一阵一阵的惊雷让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常,这一跪是天怒还是天之所愿,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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