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前几日你教我‘居安思危’,将来万一有什么……若咱们自己手中有钱银,便是再回去安阳,也无须仰人鼻息,瞧别人的脸色过日子。【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纪芜微微垂着头,烛火明灭中,依稀稚嫩的脸上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坚定。
许妈妈眼眶微湿:“好,好,咱们不理会,姑娘想做什么,老奴绝无二言。”
……
有了许妈妈这句话,大年初一来兴媳妇进来拜年时,纪芜取出整六百两的银票,将置地一事郑重托付了给来兴媳妇。
“姑娘想得周到,都说田土是安身立命之本,正该如此才是长久之道。”
来兴媳妇似乎有些惊讶,转瞬间眼底便流露出了笑意,贴身收好银票,少有的夸了口:
“二月初一阳春粑,这时节尚未春耕,买田买土最好不过……多则三日,少则五日,姑娘且等奴的好消息。”
“辛苦大娘,其实也不赶,等出了年再置办也是一样的。”
“不辛苦,姑娘有所不知,桂花胡同那米牙婆,原是京中这一行的翘楚,我娘家前年与她做了亲,这几日正要去走亲戚呢,不过是一趟路的事儿……往年春耕之前多少买田卖地的,越早咱们越有的挑……”
来兴媳妇极有兴致,不过略吃了几样茶果就匆匆辞了出去。
紫柃指着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茶果点心,不免好气又好笑:
“我今日才知,原来这来兴婶子也是个急性子!”
紫柃感激来兴媳妇连月来尽心尽力奔波,着意下功夫做了一整桌异常精致的茶果,旁的来霁月轩请安拜年的人可没有这样的体面。
许妈妈在一旁笑道:“你也不用不满。这样的好事,她心里自然极欢喜。从古至今,但凡置办田地都是兴旺之兆,做下人的谁不盼望自个儿主子好呢?主子好,底下人才有奔头。”
这话不差,如今来兴媳妇虽然明面上并没有在纪芜名下当差,然而在承恩伯府上上下下的心目中,来兴两口子已经是认定六姑娘,站了队伍了。
而据许妈妈听回来的消息,在外院当差的来兴近来时不时便被人穿穿小鞋。来兴媳妇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声儿。
“呀!”
绿栀猛地一拍手,“来兴婶子该不会一时高兴过头,嚷嚷得教旁人知晓了这事儿吧?”
纪芜笑嘻嘻:“大可不必担这多余的心,大娘若这般没有成算,也就枉费她素来稳妥的名儿了。【\/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就你机灵。”紫柃嗔怪地点了点绿栀的额头,“姑娘想到的事儿,有你想不到的一半呢,有这闲功夫。大过年的虽不能动针线,好好认几篇字是正经。”
绿栀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来兴媳妇果然是稳妥的,三天后便进府回话:
“可真是赶巧了,今年恰好是大造之期,卖地的人多。地价倒是比往常低了几分……部田三两银子一亩,中等品相的熟田四两左右,最好的常田一亩也才堪堪六两银。”
纪芜早和许妈妈做过功课,所谓部田。须得三年一修整,是为最贫瘠的下等田。熟田不上不下,中等品相。至于常田则是最肥沃、水利最好的上等田。
“姑娘您瞧。”
来兴媳妇从袖中掏出来几页纸,“奴与米婆子品搭着,相看了几家,倒是选出来三处……南郊石槽乡的是一百二十亩的常田;西边儿佛子庄刘家台的那一处也是常田,大小刚刚好,整一百亩;另一处在密云,百多亩的熟田,地虽差了些,位置却好,邻近的是一位太太的陪嫁庄子……”
“陪嫁庄子?”
纪芜心中一动,她虽然不晓事,也是知道一些常识的,买地最怕的就是与高门大户里太太奶奶们的陪嫁庄子做邻居,天长日久的总有摩擦,若地位高过你,庄户佃农们得跟着赔小心,地位低于你,又要防备有人说你仗势欺人,就是地位等同,那也有扯不完的皮,打不完的饥荒。
何况自己并不打算暴露承恩伯府六姑娘这一买主身份,又何苦上赶着凑上去找不自在?
来兴媳妇是办老了差事的,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难道……
许妈妈原本还在为来兴媳妇挑了中等品相的熟田而有些不快,此时也反应过来,略一思索便惊喜出声:
“那位太太的娘家莫不是姓顾?来兴家的,你也是,姑娘跟前,何必如此小心。”
来兴媳妇笑着点了点头。
许妈妈笑道:“我也是老糊涂了,当年太太出阁,将军府的先老夫人可不是特意在密云给太太置办了大片田地……”
她这样一说,纪芜也明白了,来兴媳妇能打听到密云那庄子姓顾,那定然就是嬷嬷从前曾说过的,太太嫁妆中仅剩下的那“两个寒薄的小庄子”了。
府中上下但凡略知些事的都对太太的嫁妆讳莫如深。
来兴媳妇如今虽是自己这边的人,她公婆却是老伯爷的人,她娘家爹娘还是老夫人的陪房,只怕是知道几分底细的,在这件事上立场不可谓不尴尬。
纪芜心中这般过了一遍,抬起头笑道:“大娘不是外人,没什么不能说的,现今我娘的陪嫁就只余了那两个小庄子……密云那一处选的很好,就买密云的那一片熟田。”
“如此甚好。”许妈妈点头称是,又有些担心不是常田,将来的产出只怕不好。
纪芜却不管那么多,别说是中等的熟田,就算是最贫瘠的部田,对她来说都一样,三不五时找时机去庄子上溜一圈,浇一浇灵泉水,荒地都能变良田呢。
挨着太太的庄子,那是再好不过,将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买的这些田地划入太太的陪嫁庄子上,不就是过了明路了么?
来兴媳妇只怕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这般隐晦地提醒自己。
纪芜深深地看了来兴媳妇一眼,笑意直达眼底。
事情就这样定了,当天下午来兴媳妇就将地契带了进来,四两银子一亩的熟田,六百两纹银足买了一百五十亩整,也有一顷半,够得上一个小庄子的规模了。
牙行的规矩是逢百抽一,这一趟买卖米牙婆能得六两银子的佣金,纪芜又额外打赏了她六两银子的上等红封。
来兴媳妇高高兴兴地接了,直到回了后巷自己家中犹是一副笑意莹然的模样,她男人不免打趣:
“媳妇儿,又不是赏给你的,瞧把你乐得,往常六姑娘时有赏赐,也不见你这般高兴。”
“给主子做事原就是分内事,主子打赏那是和你见外呢,有什么好高兴的?”
来兴媳妇笑着横了自己男人一眼:“此番姑娘却是替我在亲戚面前做脸面,比打赏我自个儿十倍百倍我更乐意。”
至此,这一对半路出家的主仆更为契合。
霁月轩中。
纪芜再次盘算起了自己的小金库。
月例银子刚好够日常的使费开销,上次去庄子上探视太太回来后,小金库尚有余银一百两,空间里的九百两私房在除夕夜过了明路,总共是足银一千两,置地花了六百两,此时她手上还剩下了四百两有零。
“这点子钱银,看上去不少,放在手中却未必经用,老奴的意思,此时一动不如一静,今年也不必想着雇工了,倒是佃出去稳妥些。”
纪芜与许妈妈商议那一百五十亩熟田如何处置,正正经经作一个小庄子归置起来是不用想了,眼下并无多余的人口,也没富于的银子往外头买去。
若论收益,自是雇了长工耕种合算些,然而许妈妈所言不无道理,纪芜略一思虑,便觉得今年自己尚有别的千头万绪的事儿要做,当下决定索性佃出去,到时只管收租子了事。
纪芜再次吩咐来兴媳妇将此事托付了给米牙婆,也不知是因为又多了一笔生意,还是上次那六两银子的红封起的作用,初六日来兴媳妇进来回话时带来了一个消息:
“……今日米婆子隐隐晦晦地透了些话儿出来……汀芳院那一位,去年冬在西山脚下买下了百顷荒地。”
“百顷?”紫柃倒吸一口冷气:“还是荒地?莫不是疯了!”
一百顷是一万亩!
“好大的手笔。”纪芜眨眨眼,“大娘,那荒地多少银子一亩?”
“若是去年冬,一百文便可买上一亩,百顷也不过一千两银子……汀芳院那一位将信儿瞒得死死的,直到过了年才有消息流出来,又因为年前福安公主府的事,如今有好些个跟风的,大伙儿影影绰绰地揣度着,只道是买了西山脚下的地,将来有好处可占……如今地价已涨到了一亩二百文。”
福安公主大婚以来多年无所出,请医问药、茹素礼佛皆不管用,前几年萧驸马的几位姨娘曾经有过身孕,只是没等足月孩子就没了,近两三年,不单公主自己毫无动静,连姨娘通房也一个个没了响动,福安公主这才焦急起来,日夜忧心,只道是自己这一辈子没有儿女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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