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华怒极反笑道:“吴将军,你这话我可就说错了,刚才你和二皇子还口口声声声称我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人,这会功夫就变了,想让我跟蒋都督的锦衣卫对抗,根本就不可能。本将和蒋都督都是听命于圣上,没有圣上的口谕或者圣旨,没有任何人能命令本将!”
他才不会傻乎乎的被周清舒利用,这位二皇子他早就厌恶,心术不正。林冬娴听到朗华的这番话,不由的想给他拍手称赞,但脑袋实在撑不住,趴在月华的身边,月华早就撑不过去昏倒在地上。就是因为看到月华早就昏倒,朗华才会如此气愤。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周清舒要对两位姑娘如此,把她们掳来不算,还要赶尽杀绝。吴国围原本想带着林冬娴离开,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牵扯到朗华不算,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大群锦衣卫,既然他跟二皇子要想全身而退,怕是没那么容易。
这次要是让林冬娴给溜走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她身边必定会加强重重戒备,让他再也没这么轻易就把她带出京城,吴国围的内心充满了不甘,他有什么错,不就是喜欢林冬娴,想要跟她长相厮守,老天爷已经把薛氏夺走了,难道都不愿意把林冬娴送给他,作为补偿吗?
所以这次他绝对要鼓动周清舒全力以赴,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好你个朗华,本皇子对你好言相劝,你却还是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本皇子对你不客气。还等什么,还不快上!”周清舒对着身后的侍卫一挥手,侍卫们就如同离弦的弓箭朝朗华等御林军射过去。
趁这时机,前来援助林冬娴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季平勇快速到马车前,男女授受不亲,他跟林冬娴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次蒋飞龙命人快马加鞭的出来寻找林冬娴,下达了死命令,务必要将林冬娴平安的带回京城。季平勇对蒋飞龙同样立下了军令状,若是带不回林冬娴,他就提头去见蒋飞龙。
好在这几天日夜不停歇的寻找终于有了结果,让他寻找到林冬娴,眼下就让周清舒和吴国围的人马对上朗华的御林军,让他有机会带着林冬娴主仆俩离开。季平勇面带笑意:“夫人,闭上眼睡一觉,就安全了。”
林冬娴大概能猜出他眼底的算计,直摇头:“你不能不管朗统领,若是蒋都督在此,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夫人,眼下你我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还想着帮朗统领。”季平勇怒极反笑道,不免有些气恼的瞪着林冬娴,林冬娴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把令牌竖起来,让他看清楚。
季平勇眸光微闪,他没想到这令牌会在林冬娴的手上,她到底是何人,能让蒋飞龙把象征身份的第二枚令牌送给她。眼下由不得他不听林冬娴的话,季平勇紧抿嘴唇,半晌道:“夫人,既然如此,那您就要受累了,属下担心夫人您腹中的孩子恐怕撑不了,要不然这样,我派一队人先护送夫人和您的丫鬟离开。我带另外一对人留下来支援朗统领,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他的态度顺便变得柔和起来,带有询问的意思。林冬娴手中握有蒋飞龙的令牌,由不得他不听话,但瞧林冬娴眼下的形势,还有昏死过去的月华,后背被人砍了一件,这主仆俩都必须要去医馆给大夫瞧瞧。
否则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把林冬娴救出去,一路上还要躲避周清舒和吴国围的追捕,要想平安的把林冬娴带回京城,首先林冬娴必须要有健康的身体才行。“好!”林冬娴闻言,一抹微笑爬上了脸庞,接着就昏死过去,手中紧紧的握着蒋飞龙给她的令牌。
吴国围和周清舒两人联手对付朗华,明显感觉朗华有些力不从心,先前吴国围和朗华对战过一局。尤其吴国围在悄悄潜入瓦剌境内的时候,曾经在路边遇到一位高人,他随意指点了吴国围几招,这使得他的武功有了突飞猛进的长进,同时在边境的时候,他起早贪黑的练习武术,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强有力的站在林冬娴身边保护她!
再等到林冬娴缓缓的睁开眼睛,一位年老的大夫立马走进来,“夫人,快别动,小心腹中的孩子。幸亏您被送来的及时,否则啊,这腹中的孩子可保不住了。您还不快躺下来,千万别乱动。”大夫气呼呼的吹着胡子瞪着林冬娴,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林冬娴和她腹中的孩子救回来,可不想这么轻易的就白费功夫。
林冬娴按照大夫的话,躺下来不敢乱动,但一双眼不停的扫视四周,看来这里是医馆,淡淡的药草清香传入鼻端。大夫又叮嘱了几句,准备抬脚转身离开,被林冬娴开口叫住,“等等,大夫。”大夫把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迟疑道:“你还有什么事?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还等着去给林冬娴熬药,谁让送来她的人凶神恶煞,扬言他要是不把林冬娴和腹中的孩子照顾好,他们回头要来血洗他的医馆。他当时就不想接手林冬娴,准备让他们送她到别的医馆去医治。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帮凶神恶煞的人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他刚才看到的是错觉。
武功如此高强,必定说得出做得到,他还是少招惹他们为妙,毕竟气节再重要,还是没有脑袋重要。脑海没了,气节就不复存在了,所以大夫最后还是花费不少心思才把林冬娴腹中的孩子保住,这名贵的草药钱,肯定要收。林冬娴急忙问道:“大夫,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有没有跟我一起被送过来的姑娘,还有送我来的是什么人?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大夫微挑眉毛,沉下脸,抚摸着胡须道:“你不知道送你来的是什么人?”这就奇怪了,大夫有些糊涂了,这都什么情况。“至于你口中说的姑娘,的确有一位,不过暂时还没醒来。”大夫刚说完,林冬娴的心倏地一紧,指甲掐进肉里,道:“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月华挺身护着她和腹中的孩子的场景闭上眼一幕一幕的浮现在眼前,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要是没有月华,她和腹中的孩子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对于月华,她有太多的感,大夫不忍直视,只好轻飘飘的来了句:“你也不必过于担心,那丫头的求生意志很强,等你什么时候身子好些了,就去陪她说说话,我相信很快她就能醒来了。好了,不跟你说话了,我还要去给你们俩熬药。”
大夫没等林冬娴开口就走了,要是再留下来他怕受不了这场面,还是趁早走了为妙。林冬娴侧过身子,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不断的往下滴落,把枕头都染湿了。她不愿意听到这个消息,月华日后难以受孕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用手捂住嘴唇。
她还没来得及追问大夫,送她来的锦衣卫在哪里?她还想问问季平勇和朗华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从周清舒和吴国围的包围中逃脱出来?眼下她只能听大夫的话躺着,思绪万千,干着急的滋味真难受。不过大夫刚才说要给她和月华熬药,那待会说不定还会亲自来,再问他也不迟。
要让林冬娴失望了,大夫没有亲自来,送药的只是一个小药童,他小心翼翼的把大夫熬好的汤药端了放在林冬娴的床前,轻声道:“夫人,夫人,大夫说您该喝药了,夫人,夫人。”
林冬娴赶紧把头埋进被褥里,擦拭脸上的泪珠,回头看着小药童。药童望着双眼红肿的林冬娴,道:“夫人,您别哭了,小心伤着身子。大夫让您趁热药给喝了,凉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谢谢你。”林冬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小药童当下害羞的挠挠脑袋,接着直摇头:“夫人,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夫人,我都差点忘记了,我还要给隔壁的一位姑娘送汤药,不陪您说话了,我先走了。”
隔壁的姑娘传入林冬娴的耳中,让她一下子警觉的叫了声:“等等!”药童诧异的转身问道:“夫人,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你说我隔壁的姑娘,是不是跟我一起送来的姑娘?”林冬娴本想从大夫口中打探更多的消息,眼下能从药童口中得知一二也未尝不可。
小药童闻言点头道:“嗯,夫人,就是跟您一起被送来的姑娘,大夫让我去给她喂药,我要赶紧去,要是去晚了,汤药凉了,大夫会骂我的,夫人,我走了。”一想到大夫骂人的熊样,他就加快脚下的步伐,林冬娴目送药童离开,端起他送来的汤药,趁热喝下去。
喝完汤药,林冬娴的双眼就撑不住,迷迷糊糊的闭上眼昏睡过去。此刻的郎平跟季平勇等人联手从周清舒和吴国围的层层包围下逃脱出来,朗华对着季平勇握拳表示感谢,季平勇直摇头:“朗统领,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和都督都是听命于圣上。
眼下二皇子如此嚣张,日后还得了,看来我要书信一封,告知都督。”也好让蒋飞龙心中有数,朝堂上谁也没说出口,但大家都在关注局势的发展,皇帝到底属于谁做太子,谁是大越国的下一任国君?二皇子还没做太子,就对他们如此不客气,大打出手,要是真的做了太子,将来还有他们的活路。
因为林冬娴的事,他们这次的梁子结下了,怕是很难解开,他必须尽快告知蒋飞龙,让他尽快的做好准备。朗华赞同的点点头,必须要告诉蒋飞龙,让他有所安排,周清舒真是无法无天了,连锦衣卫和御林军都敢动手。看来他的野心不小,一旦他登基,还有他们这些人的活路吗?
他也要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省的到时候祸极家人。季平勇眼下也该准备走了,他还要带着林冬娴主仆俩回京去向蒋飞龙复命,同时还要躲过周清舒和吴国围的追赶。随他一同来的锦衣卫为数不多,他还要赶去调动其他的锦衣卫过来才行。
眼见季平勇勒紧缰绳要离开,朗华不禁脱口而出,“季指挥使,要不然我们结伴回京,你觉得如何?”季平勇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一时间脑子有点懵,郎平同样深受皇帝的喜爱,尤其他的母亲乃是皇帝的堂妹映秀郡主,身份高贵。他当然不用畏惧回京面对周清舒,但他不行,可朗华居然要同他结伴同行,一路上有个照应,未尝不可。
季平勇收敛起心思,对着朗华抱拳道:“好,我们就一起走!”朗华笑着勒紧缰绳同季平勇一同离开,马儿飞快的奔驰,现在季平勇要去调集更多的锦衣卫来,所以就让朗华等人先去医馆跟林冬娴主仆俩碰面。望着风尘仆仆走进来的朗华,小药童忙不屑的放下手中的药丸,恭敬道:“客官,不知道您哪里不舒服,容小的先给您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