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包车内下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两名男子很年轻,也就三十左右,女子看样子已经五十多岁了。
三人下来之后,妇女向四周警惕的看了看,她没有放过草丛,当她把目光落在草丛中时,并没有像看路上一样扫一眼就过去了,而是看了很久。
当她把目光久久落在张研江和陆懒在的地方时,张研江很紧张,陆懒也有些紧张,不过两人还算镇静。
陆懒在妇女往这边看的时候就把扒着的草丛放开了,然后示意张研江趴下来。
两人趴着,透过草丛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的情况。
女人看了良久,从口袋里拿过一个头灯,打开向草丛里照了照,然后才罢休。
妇女向两名青年点点头,两名青年会意,上了车上,从车上拿下来一直白色的小狗。
小狗已经奄奄一息,身上血迹斑斑,看样子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两名青年无情的把小狗扔进草丛里,正巧不巧,小狗正好被扔到张研江和陆懒的脸中间。
张研江吓了一跳,差点就叫出来,幸好陆懒一下握住他的嘴,另只手按住了他。
“嘘。”把他按下之后,陆懒放下他,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不好意思的对陆懒笑了笑,然后继续趴在草丛里向外看去。
只见妇女和两名青年并没有走,而是走进了草丛里,然后坐在了草丛里。
他们坐的地方离张研江和陆懒在的地方很近,但他们没有发现这边有人。
起风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女人开口说话了。
“姜姐,瞧你说的,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你要真的不做了,我们可找谁合作啊。”其中一名青年开口说道。
听了他的声音,张研江愣了一下,这个声音太像女人的声音了,他原本还以为他们不止三个人,但他只看到三个人,所以一想,可能这个声音就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声音。
“这我管不着,也懒得管,这是你们的事情。”妇女的声音有些冷。
“姜姐,难道你不想在沪海市了吗?你不做这个,以后你还想做什么?万一哪天……”
“你这乌鸦嘴,呸。哪有什么万一?”女人不屑的看着他。
“是是是,姜姐说的对,没有万一。但姜姐,你真的想不干了吗?”
女人看了看天空,缓缓说道:“我做这个是被逼无奈之下的选择,现在我已经可以不做这个了,我想离开沪海市,重新生活。”
“姜姐,你已经这么大了,但我们还年轻啊,我们还想在做几年,你……看我们都是你带出来的,你就在陪我们几年吧?到时候我们一起退了,不在做这个了。”青年说道。
妇女摇头。
“姜姐难道不想找儿子了吗?”一直沉默无语的青年开口了。
他的声音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就像是东北腊月天气的冷一样。
听完青年的话,陆懒一愣,儿子?老虎一直找的人是她吗?他们……是母子?
妇女身子一震,好一会,她才平静下来。
“如果他生活的很好,我想他也不会希望找到我了。”妇女有些忧伤的说道。
张研江没有陆懒想的那么多,他不知道老虎和陆懒每天等的人是不是他们,但听妇女这么说,他倒理解她这么说的意思。
一个人离开了另个人,多年不见,各有各的生活了,也许两人早就把彼此忘记了。
结果,多年后,离开的人又回来了,这对生活好好的儿子而言是多大的打击?
如果是失散,找到也可以。
如果是抛弃,又何必打扰他呢?
“要是他生活不好呢?”女声青年说道。
“我在沪海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找我,我想我们已经没必要相认了。我离开的时候他才几岁,可能他早就把我忘记了。”妇女说道。
“这也不一定。”女声青年说道。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深吸口气,缓缓说道:“姜姐知道,我因为声音问题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的门口,那一年我已经七岁了。”
“至今我都在想我的父母,想那个家。虽然我恨他们把我抛弃,但现在我还是想回去找他们,家的地址我一直记得。”
没想到女声青年竟有这么悲惨的童年,张研江不由得唏嘘。
妇女不在说话了。
“姜姐,还是在找找吧,说不定就能找到呢?”女声青年说道。
妇女嗤笑一声,喃喃说道:“他一定早就把我忘得干净了,也只有我傻,还一直记得他。”
陆懒听到这句话立刻不满意了,也不敢安全不安全了,他直接站起身,就向他们那边走去。
陆懒突然起身,把张研江吓了一跳。
陆懒并不傻,他知道这件事不应该牵连张研江,所以他尽管生气,但起身时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风声掩盖了他起身的声音。
“你干什么?”张研江用很低的声音问他。
他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径直向妇女三人那边走去。
张研江很着急,但也没办法,只好趴下看情况。
陆懒很聪明,他走出自己的位置之后,又向旁边走,离自己原本在的地方很远的时候,已经换了个方向,他才往妇女所在的地方走去,并发出了声音:“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没有良心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三人吓了一跳,三人条件反射性的站起身,按亮手电筒,向声音处照去。
他们看到了陆懒,陆懒径直的向他们那边去。
妇女很小心,向草丛四周又照了照,尤其是地上。
尽管陆懒在一个方向走来的,但她还是往好几个方向都仔细的照了照。
张研江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身子压低,幸好陆懒聪明和理智,不然的话,他非暴露不可。
照完了四周,妇女又向陆懒的位置照了照。
陆懒此时已经走到他们近前。
他看向警惕的妇女,嗤笑道;“原来你就是老虎的母亲。”
女人听闻,脸色变了变,问道:“你是谁?”
“老虎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找你,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他认识的人,没想到你竟然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他的母亲。”陆懒的语气很冰冷,也有股怒气。
听闻,张研江一怔,没想到这个妇女就是老虎他们要找的人,这人竟然是老虎的母亲,他简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