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别装了,大家都知道了,你孩子的干娘是韦璧云!”南宫舞天此言一出,容袖里差不多就是‘五雷轰顶’,而且还‘大家都知道了’,大家是怎么知道的?她的脑子急速的转动着,连想掩饰的方案都来不及想,脑门上已经出汗,脸已经通红。
她小声嘀嘀咕咕道:“大家都知道了。”忽而想起韦璧云之前喜欢的是国王,要是国王以为韦璧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啊呀,那就不好了,容袖里急着跟南宫舞天解释,“陛下,韦大人她不是薄情寡义,见异思迁的人,您不要误会她,这一切……哎,怎么说呢,都是误会,我们没有感情牵连,您别误会了。”
南宫舞天看容袖里解释,脸红脖子粗的,其实这是什么大事,值得容袖里这样替韦璧云解释。“妾身明白,璧云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所以妾身对她,一直心怀歉意,但你要是喜欢她,或者她也喜欢你的话,妾身愿意为你们做个媒人,你觉得怎么样?”
啊呀,越扯越远了。容袖里翻着白眼望着帐顶,她没那意思,怎么她说了半天,国王还不明白,她只想说韦璧云没有辜负国王。
“谢谢陛下,不用了。”
“真不用?你自己能搞定吗?”
她不需要搞定,她和韦璧云就是同事关系,再进一步说就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她们之间,就像鱼和水,不搭调。
“好了,陛下就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再说,袖里就要羞死了。”
“好吧,放过你,不让你死,你得好好活着,照顾肚里的孩子呀,是不是?”南宫舞天又待着叙了半天话,怕容袖里身体吃不消,只好告辞,“休养吧,有强壮的娘,才会有强壮的孩子,要是府里缺什么,跟蓝麟说一声,让她拿给你,身子是第一要紧,不许再‘随便’的摔跤了。”
“谢陛下。”
南宫舞天和左铭源走后,两人搭了宝盖香车,坐一处,一对眼便抚掌大笑起来,刚才容袖里的表情有趣极了,“她还想赖,不晓得天底下都知道了佞宠。”
“这次丞相怕要气死。”
南宫舞天含着笑点头,“可不是,简直气疯了,不过,璧云这下就有委屈受了,容丞相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
左铭源安慰她,“你也别为她担心,她可是将来要做丞相位置的,这点事都过不了关,将来如何出来主持大局,放心,我对她很有信心,你知道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很斯文,又没用,可是到关键时候,就发挥起来,比那种强悍的人还靠得住。”
南宫舞天斜着眼睛问她,“你是在说你自己?”
“我没用吗?我在你心中就是很没用吗?好吧,没用就没用,反正有你喜欢了,没用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会给自己找梯子下。”南宫舞天靠过去,勾住她的脖子,指着前方道:“回宫,我们回去做有用的事去。”
这样义盖云天的说那件事,真的好吗?左铭源略觉羞涩的咬嘴唇了。
她们走后,容袖里躺在床上,转辗反侧。她和韦璧云的事被所有人知道了,这让她以后如何出去见人。羞都要羞死了,而且听国王的语气,像是要把她和韦璧云扯一块儿,太扯蛋。
刚好侍儿端着药进门,她便问她,“大家都知我的事了?”
侍儿揣摩着,不晓得容袖里提的是哪一件。容袖里只好提醒她,是和韦璧云。“韦大人,当然!”侍儿那骄傲的口气,可把容袖里搞糊涂了,她想着她娘断然不会到处去说,那一定是太医了,她身体有碍,她娘一定会请太医,这些嘴碎的,就知道八卦,惹大祸了。
“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小姐您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韦大人来咱家——”
容袖里打断她,“她来过了?”
“来了,那时小姐还躺在床上,小脸发白,您也知道韦大人那是啥瘦胳膊瘦腿儿,和咱家丞相还比起力气来,两人挤门呢,抢着进。”
“后来怎样了?”容袖里不免关心起后面的情况,她娘是武将出身,又有那一副魁梧的块头,韦璧云肯定被挤输了,回家去了。
“您也知道,咱们丞相只要提到韦家的人,那都是要冷艳高贵的吐槽的,真见到那还能让,好家伙,把身子一横,直接撑不住门不让进。”容袖里正唉声叹气,早就知道她娘不好惹,“可是——”侍儿的口气转了,调人胃口,她看着容袖里,见容袖里十分想听下文,不说了,把托盘放一边,走到床边扶容袖里起来,还正儿八经的说道:“小姐,您该吃药了。”
真个儿要把容袖里呕出血来,这分明是故意的,要惹她着急。
她喝着药,问道:“可是后来呢?”
“没啥事,韦大人就猫着腰,钻了丞相的胳肢窝呗。后来还有更精彩的呢,对了,小姐奴婢还有事做,不和您聊了,您歇着。”
等侍儿出去,容袖里才使劲的拍枕头,这小妮子被她宠坏了,趁着她病着,竟敢这样对她,明知道她对八卦新闻没有抵抗能力,还敢说一半留一半,把她的心搅的痒痒的。
“坏人,欠调*教。”
好在容袖里的诅咒很灵验似的,侍儿被打发回来,让她好生照顾容袖里,不需要做旁的事,有了空闲时间,侍儿又讲起了下文。
“韦大人说了,她还要过来。丞相不肯,让管家锁门,奴婢看她八成来不了,可惜。”她摇着头哀叹,让容袖里嗤笑了一顿。
“你还儿女情长起来了。”
“奴婢哪,是替小姐您可惜,多好的人哪!您可没看见,韦大人为您,那是舍身取义的事都做的出的。奴婢感动的差点把眼睛都哭肿了,好了,反正您也不懂,说这干什么。”
容袖里也在想‘对,说这干什么’,每个人都说的她和韦璧云多不正常似的,她们很清白。“我不懂,不过你又懂什么,还韦璧云为我舍身取义,我看你是忘记她爱陛下的事了吧?还真会移花接木,见异思迁。”
“您这话说的,也许,好吧,也许曾经韦大人对陛下那是一往情深,可是之后呢,陛下把她的未婚妻职务解除了,她那是伤心透顶,就在这个惨绝人寰的时候,有人出现了,那个人就是小姐您,救人于水火,跟菩萨似的,舍身为人,韦大人感动的流泪流涕,从此就芳心暗许,移花接木,顺便把您这棵呆木头也救活了,哈、哈、哈!”
那夸张的笑法,把容袖里给蒙了,她心道:“这小丫头平时趁我不在家,肯定偷着上街听人说书去了,这调调,我怎么就成呆木头了,我分明就是一条活泼可爱的鱼,没眼光。”
“那是没可能的事。”
“对您那是没可能,可是哪知道,故事又峰回路转,您怀上孩子了,这直接戳中了韦大人的母爱点,奔着孩子爱上妈,事儿就这么成了。”屋子里响起了单调的掌声,侍儿自鸣得意,容袖里满脸黑线,早知道就不听她鬼扯了。
“我累了,要休息,不听故事了。”她转过身去,翻向里面。
容袖里虽翻了身,不跟侍儿说话。可侍儿的话却跟韶音一般,有绕脑三圈之效,她琢磨着:“韦璧云真的对我有意思?”她这一问,都觉得自己要吐了,跟吃了一缸酸菜似的。摇摇头觉得不大可能,是这些人误会了。
她打了寒颤。侍儿在床外看着她嘀嘀咕咕,耸了耸肩。
且说此刻,韦璧云在自家厨房待着,就装鸡汤这会儿,就打了七八个喷嚏不止了,“谁在说我,阿欠……”她揉了鼻子,盖了瓷罐,将瓷罐装在食盒的底下一层,在上面一层倒放了碗,旁边摆了搪瓷,弄好之后,打算给容袖里送去。
但如何送去呢?
佳儿最新消息:丞相府前后门紧闭。“小姐,您怎么办?”
“办法呢,是人想出来的。”她拢着手在佳儿耳边如此如此交代一番。
佳儿道:“这样行吗?”
“不试试看怎么行?”
于是两人上路了,她们兵分两路。佳儿前门迎战,韦璧云后门偷进。容管家一见是佳儿敲门,立马关上。佳儿敲个不停,“诶诶诶,开门,开门。”
“不开。”佳儿继续在前面敲个不停,不光敲个不停,还使劲的敲,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前门来,容管家将这事告诉了容玛丽,“丞相,韦家丫头来敲门,而且她那么大劲儿,会不会把门给敲破了?”
“敲破就让她们赔,不用理她,让她敲去。”她自己却起身,理了理衣服往后门去了,俗话说的:兵者,诡道也。就怕韦璧云来一招:声东击西,这小丫头还想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
容玛丽往后门去的时候,路上遇见一个丫头,手里提着食盒,低着头道:“丞相好。”
“好。”容玛丽刚过去,韦璧云就抬起了头,往容袖里房间的方向去了,就知道这招瞒不过容丞相,不过她有变装,进来的时候是个卖青菜的老太婆,往茅房一转,就变个小丫头,她捏一个兰花指,笑道:“走也。”脚下一溜的小碎步,裙子摇摆的就像一朵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