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乔最近在打击林家,林子超不是他的对手,尤其慕天乔这边还加了一个江亦琛进来。
更何况林家老爷子年纪也大了,话语权逐渐下去,亲儿子对商业更是一窍不通,这些年大权旁落,慕天乔几乎控制了整个复星,现在应该叫做慕氏了。
可是人老了,很多事情也是力不从心。
江亦琛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说什么,坐在病床前,看着形容枯槁了无生气的病人。
他见过顾心菀的年轻的时候的相片,顾念和她有六七分相似,但是顾心菀的气质却更加清冷,拍照片的时候也不爱笑,神情泠然,让人不是很容易接近。
小护士出去之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江亦琛抿紧了唇瓣,似乎有些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来,最后他歉意一笑说:“很抱歉,这么久都没有来看您。”
本来应该是结婚的时候来看望岳母大人的,但是却没有想到,离婚了才过来。
微微吹进来,蓝风铃淡淡的香气在室内弥漫开来。
“您一定是个善良又乐观的人,教出来的女儿也很善良乐观。”
很多的时候,江亦琛都是阴郁压抑的,他想这为复仇的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快乐的,就算最后他能成功,可是他却不见得有多快乐,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回到十八岁之前的青春,一家人至少还完整。
可是,遇到顾念之后,他才知道人生还有那样一种活法。
她开心了会笑,不开心眼眶会红,会撒娇也会讲段子。
“不知道她有没有跟您说过我。”江亦琛笑了笑:“她选择了我,最后却又放弃了我。有些话我没有对她说过,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说了,我当初选择和她结婚,唔,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很喜欢她。”
否则,本来可以拿钱摆平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将自己陷进一段有所束缚的婚姻里。
可是顾念从来不知道。
江亦琛低着头,表情有些看不清,但是从他的言语里面知道他对这段失败的婚姻很是惋惜,可是这些话他不能对自己妈妈说,就只好来对顾念的妈妈说。
江亦琛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他也明白感情这种事情是不可控制的,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想。
他明知道离婚了就应该各自安排好自己的人生,但是还是不可控制地去打扰顾念,想知道她最近过的好不好,有没有给她送花,约她吃饭。
室内安安静静的,只有轻微的医疗器械运转的声音。
一直到夕阳西下,江亦琛才站起身来。
临走之前,他没有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的手动了动。
…………
温景梵很快就赶回了A市,从前他觉得自己没有机会,现在倒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机会就自己送上门了。
临走前,温夫人还问了他关于隋心的事情。
温景梵摇头拒绝了。
他笑了笑:“妈,我有喜欢的姑娘了,不耽误人家。”说完他拍了怕温夫人的肩膀:“您说过,会尊重我的。”
温夫人记不清自己是不是说过这种话了,但是儿子大了管不住她也知道,当即想着要怎么和隋家解释解释,毕竟隋家也不是好敷衍的。
只是她有点可惜,隋心那么好的一个女孩,端庄贤惠,举手投足之间优雅淑女,真得很适合当儿媳妇。
下午的时候,顾念冒着酷暑在工地拿着设计图纸检查施工情况,带着黄色的安全帽被热出了一声的汗,她坐在地上狂给自己扇风的时候,温景梵也过来了,递给她一瓶冰水。
出入施工场地必须带着安全帽,温景梵指了指她扔在一边的帽子说:“戴起来。”
“热!!!”
这八月末的天气,但是温度也是30多度,她额头上全身细细密密的汗珠,拿着旧报纸就给自己扇风,动作也是豪迈。
“撒娇也没有用。”温景梵在必要的事情绝对不含糊,他将帽子捡起来扣在顾念的头上:“听话,为了安全。”
顾念呼了一口气,老实带上帽子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说要回去处理事情,得三个月吗,怎么这还一个月都不到,就回来了?
“我也过来看看。”温景梵喝了口水。
“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嗯,其实我没有告诉你,我回去是相亲的。”
“相亲?”
“对,不过没看对眼。”温景梵淡淡一笑:“所以,不了了之了。”
“一定是你眼光高。”顾念很笃定地说,忽地又想起了他那天说的如果我比他早点认识你,现在我能送你戒指吗,彼时她是已婚妇女,但是现在身份不同了,她害怕他又冒出一句让她接不了的话,随即低垂下脸来说:“谢谢你的水,我得工作了。”
不管有没有离婚,这态度还是依旧一成不变的疏离啊!
温景梵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够了。
他站在外面看了眼,顾念正拿着设计图纸在里面跟施工的人交流,诚然穿着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未施粉黛的她称不上是精致美丽的。
但是谁说这种认真负责不是一种美呢?
他不喜欢花瓶。
顾念还在那里和施工工人用手比划着,估计在为某一处不符合设计而争执着,她一边说哈,一边用手扇风,模样还真是有趣。
脸上的表情也有原本的平和变得愤怒,最后又慢慢变得平和起来。
温景梵抿着唇,轻轻笑了。
一个优秀的建筑设计师,不仅要理论学得好,实际也不能少。
最后大概是沟通的很和谐,顾念的脸上才慢慢露出来一丝笑容,她退到一旁专注看着手中的设计图纸,完全没注意到头顶上的变化。
“小心!”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温景梵已经跑过来,抓着她的肩膀抱着她闪到另一边。
“哐当”一声,木板掉在了一旁。
顾念惊魂未定,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木板,再一看温景梵,发现他紧皱着眉头,用手捂着另一边的胳膊。
刚在木板落下来的时候,钉子擦破了他的胳膊,此刻,鲜血正顺着他的胳膊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