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海并非有勇无谋之人,他环顾四周,把王喜拉到一旁,把随身携带的玉佩交于王喜之手,并小声说道:“王公公,这是海南进贡的贡品,皇后娘娘赐予我,现在它归您了。”
王喜观察着玉佩,他收到的这些个小玩意不计其数,都是文武百官,各宫娘娘所赠,对它们的真假,色泽,他都有所研究。这块玉佩经他鉴定,的确是块上等玉。
“大将军,这怎么好意思呢。”说着便把玉佩塞进袖口。“那您先候着,奴才这就去通报。”
王喜推门而入,程一海瞬间面无表情,心中怒火难熄:死王喜,给本将军记着,早晚会宰了你。
无缘无故送出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程一海相当心疼。他在紧闭的大门外焦急地徘徊,当大门被打开的那瞬间,程一海急步上前,迎上面带笑的王喜。
“大将军,皇上让您进去呢。”
程一海抱拳,“谢公公。”
面前一套,背后一套,这已是司空见惯,王喜从未觉得这些当官的和各宫娘娘送东西给他,是瞧得起他,也从未觉得他们对自己的笑是发自内心的。表面这些东西没有价值,有价值的是他们送出的东西能够帮到他。
“微臣叩见皇上。”程一海单膝下跪。
“爱卿平身。”皇帝放下手中奏折,见程一海并未起身,觉得奇怪。“爱卿这是何故?”
“求皇上为微臣做主。”
“王喜说,你有重要的事情非见朕不可。到底是什么事?”
“启禀皇上,早上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喜梅来府上找我,她说太子殿下把程良娣给打伤了,失血过度,高烧不退,现已昏迷不醒。”
“什么?”皇帝拍案而起。
“皇上,程良娣就算做错了天大的事,太子也不可在新婚第二天就大打出手。程良娣从小到大,从未被人打过。皇后娘娘前去找太子理论,太子不但不解释,反而教训了皇后娘娘。微臣护女心切,为皇后娘娘抱打不平,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爱卿先平身。朕定会为你讨个说法。王喜。”
王喜推门而入,弯腰候命。“摆驾东宫。”
“是。”
一听“东宫”二字,再看皇上怒发冲冠,王喜知道太子殿下又闯祸了。不过王喜这倒不用替太子担心,每次只要皇上去教训太子,反而会被太子给教训了。皇上每次都是气冲冲地去,无奈而归。对前皇后的亏欠,再加太子那张巧言善辩的嘴,皇上奈他不得。
皇后,皇上先后来到“东宫”,说明事情很重大。跪迎了皇上,槿奚他们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皇上,您快看看。程良娣都被伤成什么样了?”听宫女来报,皇帝已到“东宫”,皇后便假装哭泣,佩服的是,眼泪还真往下流,的确是演戏的好手。
“太医,程良娣怎么样?”
“回皇上,程良娣千金驱体,原本就娇弱,从台阶摔下来,再被碎片扎伤,并未及时处理,伤口感染,再加被吓破胆,现已高烧不退,情况并不乐观。”
太医的话的确很真实,只是在字面上做了文章。也只有皇帝会被傻傻地唬住。
“岂有此理。太子呢?良娣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跑去哪里了?”皇上的声音震耳欲聋,吓得全屋的人不敢大声喘气。“槿奚,你说。”
“回皇上,殿下在容良娣那儿。”
“在容良娣那儿?现在昏迷不醒的也是他的妻子,他竟然待在容良娣那儿,太不像话了。”
“是啊皇上,这容良娣也太会摆谱了,皇上亲驾东宫,也敢不来迎驾。”
皇后煽风点火,苗头已经指向慕容雪。
“回皇上,皇后,殿下和容良娣并不是有意不来接驾,而是情非得已。”槿奚继续回答。
“好一个情非得已。槿奚,什么时候轮到你替他们解释缘由?”皇后怒斥。
槿奚忙跪,安路涛交待的事她必须完成。“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马上把太子和容良娣叫来。”皇上对皇后的指手画脚采取默认。
槿奚也知道言过必失,可太子交待的事,她拼死也要完成。
“回皇上皇后,容良娣卧床不起,殿下正陪同在侧,并不知皇上驾到。”
皇后听完槿奚的话大为吃惊。“大胆槿奚,竟敢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
“奴婢不敢。奴婢句句属实。”
“容良娣刚刚还生龙活虎,这会儿功夫就卧床不起,你当本宫的眼睛瞎的吗?”
“皇后娘娘息怒。容良娣从小膝盖受过伤,刚刚被皇后娘娘罚跪半个时辰,导致膝盖麻木,引发旧伤,不能站立,只能卧床。”
皇后再次被惊到,她知道,自己被安路涛算计了。
“皇后,你为什么要罚跪容良娣?”
“皇上,臣妾没有……”
“你还想狡辩吗?”安路涛走进来,适时地打断了皇后。“儿臣拜见父皇。”
“平身。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父皇,皇后娘娘今早莫名其妙罚跪我东宫所有人半个时辰,现在容良娣还卧床不起,我正想请教皇后娘娘,容良娣犯了什么错?东宫下人又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惩罚?容良娣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慕容空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事,我们可无从知晓。”
安路涛故意提到慕容空,是为了提醒皇上:重视程霜的同时,请不要忘了慕容雪背后的慕容空,江湖势力亦是强大之风。
“皇后,真有此事?”皇帝听出安路涛意有所指,开始重视罚跪事件。
“皇上,臣妾没有罚跪过任何人。”
“皇后娘娘可真能睁眼说瞎话。要不要当着父皇的面,检查一下她们的膝盖?”安路涛指着身后的槿奚和秋儿。
“本宫……”皇后真是百口莫辩,她本无心罚跪任何人,只是没想到,安路涛半个时辰之后才出现在正苑,又恰巧慕容雪患有旧伤,一切的一切顺理成章成为安路涛狡辩的依据。